好不容易擺脫了胖丫,一行人終於到了所謂的閑置院子。
吳裏正閑置的院子自然比不上他自己住的,所有陳設都有些老舊,但還算能用,且門窗都還好好的,比之昨夜張強的住處還強上一些。
這已然不錯了。
“怎麽樣,這五兩銀子沒有白花吧。”
吳裏正著人將他抬進來,還不忘細細查看屋子,生怕有什麽值錢的落下了,便宜了雲家人。
“這屋子一般人可都沒不能住上的,我是看在你們是雲家人的份上。”
吳裏正說的比唱的還好聽。
“嗯。”雲辛籽回答得十分敷衍。
吳裏正見自己被無視,頓時氣結。
可想到這一家子身上還有錢,他便忍下了這口氣。
待賭約一過,他定搶了他們的錢,讓他們一家子都不好過!
當然,今晚的小把戲也能給他們一個教訓,省得他們分不清誰是大王!
“那你們好好收拾吧,我就不打擾了。”吳裏正心中醞釀著毒計,陰笑著開口,“哦,對了,忘記同你們說一聲,這桂嶼村啊,從前聽說是一片古戰場,冤魂無數,喜歡子時出來巡遊,你們初來乍到,可不要犯了忌諱。”
雲辛籽眼下瞬間染起冰霜,卻還是淡淡地接口:“多謝裏正提醒,不過,我們一家本就在戰場上生活多年,想必和這些古戰場的孤魂野鬼還能聊到一處去呢。”
吳裏正聽著雲辛籽的話,無端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總之,你們記著些就行。”
說完,趕忙著人將他抬出去。
雲辛籽早就注意到了他滴溜溜轉的算計眼神,知道今晚他定然會整出一些幺蛾子,她給了身後雲宿一個眼神。
雲宿立馬會意,悄摸地跟上了吳裏正一行人。
閑置的院落離吳裏正現在住著的地方有些遠了,他心情倒是不錯,一路上都哼著不知名的小曲,有些刺耳。
雲宿特意換了一身白棉襖,帶著一頂白氈帽,蒙著一塊白麵巾,隻露出一雙眼睛,躲在白雪覆蓋的角落,無人能知曉他的所在。
吳裏正唱得太難聽了,他突然能理解什麽叫“魔音貫耳”了。
他放緩呼吸,細細聽著吳裏正和村民的對話。
“今晚去那院子,你們知道該怎麽做。”
“可,可,您不是已經同他們打了賭嗎?他們反正也是被您拿捏在手裏的,就不用特意裝鬼去嚇他們了吧。”
“裏正,他們一家都在戰場上殺過人,萬一與那些野鬼一起來對付我們怎麽辦!”
“蠢貨!”
吳裏正手中的拐杖打向說話的幾人。
“讓你們去就去,今天的飯是不想吃了是嗎!”吳裏正手上抽打的動作不停,“現在地裏都閑著,你們現在都是一群吃白飯的,還不肯替我做事!”
幾人被打得渾身都疼,隻能點頭同意。
“我讓瘦猴跟著一起去,盯著你們,省得你們給我偷懶!真當我大善人啊,白養著你們這群人不成……”
雲宿聽完,快速地回返,將事情盡數告訴了雲辛籽。
“怪不得提及古戰場,孤魂野鬼,原來在這等著我們呢?”
“這是他的老手段了,來這的人的第一夜都要經曆那些,不知使了什麽手段,倒是挺天衣無縫。”
張強知道他們這幾日會住在此處,便前來幫忙。
“不過是一些障眼法。”雲辛籽不屑地冷哼。
“有一點倒是被他說中了,這裏卻是古戰場,所以這一片地質都不太好,一般都不會在這裏建村莊才是。”雲墉鏈對於行軍打仗之事總是比他們了解些的。
“原本就不是村莊,是無端辟出來的一處,好讓不知道討好縣令的人受些教訓罷了。”
“籽兒,要不我們……”
楚蕭禦一聽,本就不滿此地環境的他更是不能放心了。
“安啦,我們又沒做錯事,害怕半夜鬼敲門?再者,人心遠比鬼神可怕,我既有辦法對付這些小人,你就安心跟著我就好,可以嗎?”
京城情況不明,前有錦郡王,後又一群尾巴跟著,好不容易將惡劣的場麵控製住了,可不能因為落籍這點小事打破現在微妙的平衡,在他們還未有充足準備之下,就麵臨危險。
雲辛籽比較慶幸的是,這些人隻是想要對付楚蕭禦,並不是她的爹娘,那至少在日後她隨楚蕭禦回京報仇之時,不用擔憂他們的安危。
隻需要盡快將安身之處定下,他們就可回京將事情處理幹淨,之後,他們就可以安然地生活在一起,再也不用擔心受怕。
雲辛籽見楚蕭禦眉頭都皺在一處,微微晃了晃他的衣袖,笑得明媚。
楚蕭禦視線落在她的身上,剛好瞧見那束光打在她的側臉上,光華至極。
“好。”
他笑著應和。
一家人一齊收拾了會屋子,周涵絮和雲頌陵帶著幾個小的去鎮上買些吃食,這裏什麽都沒有,今晚總不能喝西北風,雲辛籽要去看那荒地,楚蕭禦自然跟著一起。
她需得在荒地處翻出一片來,加上些靈泉水改變土質,明兒再將種子播種下去。
吳裏正和那些村民自然不會借給他們犁,張強家也沒有那些,所幸雲墉鏈會做些簡易的翻土工具,做出了一個類似於耒耜,模樣與鐵鏟有些不同的工具。
雲辛籽試了試,還挺趁手。
拒絕了雲墉鏈和秦氏幫忙的請求,雲辛籽帶著楚蕭禦便出門了。
荒地離他們現在的住處不是很遠,約莫走了一炷香的時間便到了。
入眼的是白茫茫的一片。
“就這吧。”
雲辛籽先將埋在上層的那些雪給鏟到一邊,而後用工具鬆土。
吳裏正話沒錯,這塊荒地的確不行,這土質就是最易活的紅苕都要營養不良,恐怕需要花費許久去慢慢養護。
她空間有靈泉水,自然事半功倍。
略翻了會,她借著布袋從空間取了一些靈泉水出來,倒在翻過的土地上。
“這是什麽水?”
“我調配的一種改變土質的藥物,試試看,也許行呢。”
“你一定可以的。”
楚蕭禦見雲辛籽翻土開墾的動作十分熟練,異於尋常閨秀,想到她總是擺弄藥田,也不奇怪了。
他雙眼滿是星辰,滿臉都寫著:籽兒真能幹,什麽都會!
剛被坑過的楚一有些沒眼看,選擇眼不見為淨。
做好這一切後,兩人在開墾過的這塊地周圍打了一個簡易的小小的棚,免得晚上落雪又覆蓋了,然後才回去了。
身後的兩條尾巴嗤笑許久,傳去消息:祈南王夫妻一心要種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