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首領,有人!”
暗衛指著不遠處被卸了的鎖,語氣略帶震驚。
“小心戒備。”
楚一瞥了眼地上“醉”過去的守衛和落下的酒壇子,疑惑地皺眉。
要不是方才瞧見這守衛好好的站在這裏,他就真的相信他們醉酒了,這也偽裝得太像了。
他們走進庫房,率先瞧見空****的一間屋子。
瞧這屋子裏的灰塵分布,分明是剛被人搬空了。
誰能在他們的眼皮底下悄無聲息地搬走東西!
就在兩人停滯思索的功夫,一把閃著銀光的小刀自側邊而來,直朝楚一的心口而去。
楚一反應極快,一個閃身躲開了,卻沒想到,迎麵撲來一陣粉末,盡數揚在他和暗衛的臉上,兩人頓時覺得呼吸一滯,視線模糊了,不多會,徹底陷入黑暗。
“王妃?”
雲辛籽剛想走,楚一驚喜的聲音就倏地響起了。
他眼神好,剛失明之前,似乎瞧見了王妃的身影。
被人叫**份,雲辛籽並沒有慌張,與周涵絮對了個眼神,微微朝前進了一步,這才發現眼前之人竟是楚一。
他怎麽來這兒了?楚蕭禦是不是也來了?
他是不是來……
雲辛籽說不準自己是什麽心理,是思念多一些,還是忐忑多一些。
她思緒忽地煩亂起來,呼吸都有些錯亂。
“王妃,你們竟在此地休憩嗎!屬下之前收到消息,說你們已經進入林縣了,還以為會宿在那兒的大車店或是驛站,沒想到今夜莊上留宿的竟是你們,早知道這樣,王爺也該過來才是,去什麽伯府……”
楚一及時止住話頭,差點將王爺去伯府調查當年老王妃之時脫口而出。
王爺可說了,不讓他隨便亂說。
不是,等會,王妃一行人為何會留在莊子上,流放隊伍一般隻會在驛站或是大車店停留的,特意留在鄭家莊子,難不成王妃與他們真有牽連不成?
那可大大的不妙啊!
楚一明顯有些想多了。
可他想多就想多吧,偏生話語停留在伯府二字上。
“你們王爺對王柔兒果真是一往情深啊,當真是日日分不開啊。”
周涵絮此時也顧不上許多了,譏誚地開口。
“我們王爺最近是經常去伯府,是為了……”
“我們沒興趣聽楚蕭禦與王柔兒的相愛日常,更不想聽你亂吠,在多說半句,我廢了你!”
王嵬之說的不是假的,他們真的經常相見,他真的時時刻刻陪在王柔兒的身邊,他心裏真的隻有王柔兒,沒有她啊!
畫眉釀酒賞月,不過是哄騙她的手段,楚蕭禦心裏指不定多惡心呢!
雲辛籽,他一點都不愛你,他的心裏隻有他的白月光。
那一切都說得通了,這一路以來的麻煩,真的就是楚蕭禦在對付自己,他想讓她變得人盡可夫,讓她的爹娘陷入無邊的痛楚中,這就是對他們一家最好的報複!
她此前保留著一些希冀,安慰自己未知全貌,不可胡亂下定論,現在真相被這麽撕扯開,生生在她的心口拉出一道口子,撒上一堆鹽,使得她心口漫起無邊的酸痛來。
就算楚蕭禦那麽對她,離京城前她也沒舍得下手對他下毒,換做旁人,比如王嵬之,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她放他一條生路,他卻不肯放她一條活路。
楚蕭禦果然是皇室養出的好狗,足夠殘忍。
“啊?”
楚一顯然有些懵。
王妃在說什麽?
怎麽就發展到王爺與王柔兒相愛了。
雖然此前他也誤會王爺喜歡王柔兒來著,可事實不是啊,王爺不過是感念王姑娘為了他落下疾病,眼下更別說了,王家都與老王妃的死扯上關係了。
“王妃,王爺是為了……”
“你再多說半句試試!找死!”
周涵絮沒想到這楚一如此不依不饒,紮心不夠還要反複紮,她氣急,舉起匕首朝楚一和暗衛的脖頸而去。
雲辛籽卻先一步動作,將兩人直接迷暈了。
“籽兒!”
周涵絮想說,為何要放過他們,殺了了事,可瞧見雲辛籽難看蒼白的神色時,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
他們一路來都小心護著,就是不想籽兒再想起楚蕭禦,卻總是事與願違。
兩人又來到方才的隔間,這次她們徹底看清楚了,這個隔間堆滿了刀,槍,盾等軍用兵器。
楚一來此的目的絕不單純,他身為楚蕭禦的貼身侍衛,沒道理閑的來一趟,刺激她這種小角色。
傷她不過是順便,主要目的一定在鄭家這批來曆不明的兵器。
大勝對鐵礦等礦產一向采取壟斷手段,民間那些打鐵鋪子都需要經過官府批準才能得到少量的鐵,像這般大批量的,來曆絕非尋常。
再結合緊遠村的失蹤村民,雲辛籽幾乎可以斷定,鄭家牽扯進私采礦產一事來。
“這……”
周涵絮捂住嘴巴,震驚至極。
“鄭家不要命了吧。”
這可是砍頭的罪!
雲辛籽持著手電在隔間裏走著,突然,一處角落裏的異樣吸引了她。
這出牆角與別處不同,特別白淨。
她蹲下身,輕輕一按,立馬就有東西彈了出來。
一個小盒子突兀地彈了出來,雲辛籽打開盒子一瞧。
“賬冊?”周涵絮就著手電筒的光線細細辨別著,“不對啊,這賬不能平啊。”
誰家賬冊能做得如此漏洞百出的。
“這本就不是賬冊。”
雲辛籽自空間裏取出一碗水,直接潑了上去。
誰料,其上的字跡反倒沒有花,竟漸漸開始消失,緊接著又出現與原先不同的文字來。
這些文字根本不是文字,是記錄著鄭槽與京城中某位顯貴“交易”的時間地點金額等,可惜,上頭隻標注了笑先生,並沒有明確說明是誰。
勾結富商,大肆斂財,私采礦產,私鑄兵器,這明晃晃地表明要造反啊。
雲辛籽一時之間想不到這人是誰,實在是勝明帝的兄弟都死光了,隻剩下遠得不能再遠的皇親,根本毫無威脅。
不過這本賬冊,倒是可以膈應人。
她從鋪子中兌換一隻“神筆”,這筆能改變任何書籍紙張上的文字,且查不出任何端倪。
雲辛籽改了一個字,將“笑”改成“蕭”。
“籽兒,你這招不好使吧,楚蕭禦久居京城,根本沒機會接觸鄭家。”
“沒想著怎麽著,不過是惡心人罷了。”
雲辛籽自然知道這樣並不能拿楚蕭禦如何,但是卻能在勝明帝心裏種下一顆懷疑的種子。
他們不是感情好嗎?
那就看看在皇權麵前,兄弟情還有沒有。
雲辛籽將字改完,直接將盒子拿走了。
這個盒子肯定不能讓楚一收走,得送去此地官府,由他們呈到勝明帝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