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
雲家幾人未睡,都半醒半睡地看著門口閉目的雲辛籽。
該死的楚蕭禦!
幾人都恨得咬牙切齒的。
下午籽兒出去之時,楚一曾來找過他們,將當年之事和兵部侍郎等都交代了,說是一切都是誤會。
他們家都這樣了,末了來一句誤會?
他們本就存著氣,現在出了這事,更是氣得捶胸頓足,夜不能寐。
大家氣憤的同時,更是擔心雲辛籽,怕她想不開。
此時,“想不開”的雲辛籽意識進了空間,正通過小館的指導,開了家虛擬的鋪子。
有了這家鋪子作為界麵,就能成功將她那些用不著的擺件瓷器掛上去,可以兌換一些有用的東西。
“親親,你的鋪子已經正式開業啦。”
屏幕裏突兀地跳出一堆表示愉悅的表情包,緊接著,小館的消息就來了。
“現在親親就可以上架你所要抵換出去的物品啦,在屏幕的右下方有個我的資產,親親可以一鍵上架,就會自動出現在您的鋪子裏,您可以在每樣物品的下方標明您想要兌換的物品,藥物工具等都可以,錢財也行的。”
雲辛籽全程麵無表情,除了那些必要的銀兩之外,一股腦將那些擺件瓷器都上架了,還有王府的那些酒,甚至還有楚蕭禦親釀的桃花酒。
“一定要標明兌換物品嗎?我倒貼可不可以。”
“啊?倒貼?”
“你不說話我就當做可以了。”
雲辛籽肅著臉,在桃花酒下方標明,贈送一根千年老參。
小館:?
它沒好意思說,親親是不是受了什麽刺激了。
剛上架完,之前那個說要購置她那些首飾的買家就通過小館連線,發了消息過來,說要全部購入她的所有首飾。
對方很是大方,通過小館的換算,對方給出的價格約莫十萬萬兩。
雲辛籽那如暴風雨的臉色驟然轉晴,連冷冰冰的語氣都變得和藹可親了不少。
“謝謝您的惠顧,我另外送您一些藥丸,都是滋養身體的,男女都可以,望您不要嫌棄。”
對方顯得很受寵若驚,連發了好些個驚訝的表情過來。
“您竟要送我這麽貴重的禮物,謝謝您!”
貴重嗎?
空間裏藥田自給自足,藥草從不缺,藥丸以噸論,她這一路上都當糖丸吃的,是準備送一斤過去的,好歹是她的大顧客。
又聊了幾句話,將後續事宜交給小館,雲辛籽也就懶得管了。
左右它收了一萬兩的手續費,沒道理一點活都不幹。
意識出了空間,耳邊驟然響起了裴鈞逸低低的聲響。
“雲姑娘,我們還去嗎?”
嗓音帶著絲小心翼翼。
雲辛籽睜開眼,入眼依舊是一片紅,紅得耀眼。
裴鈞逸彎腰半蹲在那裏,月光照在他半張蒼白的臉上,有些可憐兮兮的,像她懷中的小白。
小白下午一直吚吚嗚嗚個不停,委屈極了,可分明沒有受傷來著。
雲辛籽沒好氣地丟了一個藥瓶過去,翻了個白眼。
“吃完後就沒事了,下次再這樣,休想同我合作。”
左右她現在也有賺錢的路子,隻是需要明麵上的遮擋掩飾罷了。
再者,她需要的是一個尊重她且情緒穩定的合作夥伴,而不是隨時發癲與人爭鋒的膏粱子弟。
“好好好!我保證!”裴鈞逸接過藥瓶,想也沒想地往嘴裏塞了一顆。
“你不怕我下毒?”
“你下毒不都明白地告訴我的嗎?”
裴鈞逸歪頭不解,眸中盡是清澈的愚蠢。
雲辛籽覺得自己多餘一問。
“人手都準備好了沒有,先去沈家藥鋪,將眼下的問題解決了。”
晚間,又有不少人染上了風寒,除了陳差頭王解差小四等解差,因著提前喝了她的預防湯藥,其餘解差全部中招了,燒得迷迷糊糊。
另外大車店裏又多了不少人發熱,連掌櫃小二都倒著不起了,晚間的吃食還是他們自己準備的。
風寒來勢洶洶。
“都埋伏在沈家藥鋪外。”
裴鈞逸說起正事,就立刻收起了笑臉,變得正經起來。
“雲姑娘的毒藥準備好了沒有,今晚可要藥倒不少人,才能悄無聲息地帶走藥材。”
雲辛籽拍了拍腰間的布袋,表示都在這裏。
其實,裴鈞逸一直很好奇雲辛籽腰上的百寶袋,好像容量很大似的,連那個裝著奶茶的水囊都是從裏頭拿出來的。
可人家都沒過分自己的事,裴鈞逸自然不會去過問她的事,這是他們合作最基本的原則。
“我自己去。”
雲辛籽好似對著空氣說了一句話,可緊接著,大通鋪中的好些人都僵了僵身子。
雲辛籽自然知道自家人甚至王解差原本存著什麽念頭,這才直接點破。
重要的是,她此次出去,除了沈家一事外,另有打算。
雲辛籽和裴鈞逸兩人很快便來到了沈家藥鋪外。
沈家藥鋪極大,有著五家門麵,可以負責任地說,整個大勝都不見能找得到第二家這般大的藥鋪。
他們這行人對鋪麵上櫃子裏的那些藥材不是很感興趣,此次目的自然是後院存放藥材的庫房。
可他們一行人剛翻進院子準備動手時,就被滿院子躺著不動的人驚了好幾息。
看服飾,這些人都是藥鋪的長短工,其中一個身著長袍不惑之年之人,應該是藥鋪的掌櫃。
他懷中抱著許多發了黴的藥材,嘴中還叼著不老少。
照理說,歲遠鎮偏北,氣候幹燥,應該是極難黴變的,定是他們儲存方式不對。
不過,現在該想的,應該是誰搶了先?
裴鈞逸揮手讓自己的人手撤退,和雲辛籽一道,悄悄靠近庫房。
庫房中,不少人影正在忙碌著。
兩人躲在窗下,悄摸抬首觀望。
“王爺啊,我們是不是該通知王妃啊,不然她咋知道是您送去的。”
“不用。”
“不是啊,您來這一趟不就是破鏡重圓的,難不成是為了告訴王妃,是,我有了孩子?”
隻聽到楚一哎喲一聲,而後沒了聲響。
“此次見王柔兒,總覺得透著詭異,吳嬤嬤死前曾言,她也是聽命於人,還說背後那人身份不俗,許從王柔兒身上能找到突破口。事已至此,便晚些再同她解釋吧。”
“哦,那屆時您就可以吃王妃與裴公子的喜酒了。”
又一聲哎喲。
雲辛籽擰眉思忖半晌,又瞥了裏頭楚蕭禦的背影一眼,與裴鈞逸離開藥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