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被師傅和師兄救走後,便被帶到了蘇宴的地盤青冥澗修養。

青冥澗,這處在陰陽兩界交界處的神秘國度,常年被一層朦朧的霧氣所籠罩。沒有靈主的指引,外人根本進不去。

四周是巍峨的高山,山上古木參天,鬱鬱蔥蔥。

山澗中,清澈的溪流潺潺流淌,水花飛濺,仿佛在訴說著古老的故事。

這裏有諸多鬼魅,他們形態各異,或隱於樹林之間,或在溪邊嬉戲。而靈族之人,他們與自然融為一體,生於天地萬物之靈氣,是不屬於世間法則的特殊種族。

靈族信奉自然界萬物皆有靈,他們能與花草樹木交流,能傾聽飛禽走獸的心聲。

甚至水火雷電風雨等自然元素也能與他們相互感應。

他們也能指揮水火,讓溪流化作靈動的水龍,讓火焰綻放出絢麗的花朵。

蘇宴,曾經的青冥澗太子,如今已是靈主,在這片土地上擁有絕對的權威。

但這裏不像神界階級森嚴,也不像魔界崇尚武力。主仆之間沒有明顯的界限,大家時常一起談笑,分享彼此的快樂與憂愁。

楚月悠悠轉醒,入眼的是一間獨具青冥澗風格的房間。

牆壁由溫潤的青石砌成,上麵繪著神秘而優美的符文,散發著淡淡的微光。

床榻柔軟舒適,被褥上繡著精美的花鳥圖案,仿佛要從布料中飛出來一般。

她微微轉頭,看到蘇宴趴在床邊睡著了。

他的臉上帶著疲憊,眼周有著淡淡的黑影,顯然是一直不合眼地照顧著她。

楚月心中湧起一股暖流,卻沒有出聲,生怕吵醒了他。

她小心翼翼地掀開被子,輕手輕腳地下了床。

腳下的地毯柔軟如雲朵,讓她幾乎感覺不到地麵的硬度。楚月緩緩走到窗邊,輕輕推開窗戶。

一陣清新的風撲麵而來,帶著山間花草的芬芳和溪流的濕潤氣息。

窗外,是一片如詩如畫的景象。

遠處的青山連綿起伏,與天邊的雲霞相接。

山腳下,大片的花海隨風搖曳,五彩斑斕的花瓣如雪般飄落。

一條清澈的溪流蜿蜒而過,溪水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細碎的光芒,如同流動的寶石。

溪邊,幾個靈族的孩子正與一隻小鹿嬉戲,他們的笑聲如同銀鈴般清脆。

楚月靜靜地看著這一切,心中的悲傷似乎被這美好的景象稍稍衝淡了一些,但那沉重的陰霾依舊籠罩在她的心頭。

她微微仰頭,閉上眼睛,任由風吹起她的發絲,思緒卻不由自主地又回到了那些痛苦的回憶中。

不知何時,蘇宴已然蘇醒,看到楚月這般模樣,心中滿是疼惜。“月兒,要不要去外麵看看。你還沒來過青冥澗,師兄帶你去轉轉?”

楚月微微轉頭,聲音沙啞:“好啊。”

蘇宴帶著楚月走出房間,一路上,靈族的眾人見到他們紛紛微笑行禮,楚月也努力擠出一絲笑容回應。

蘇宴帶著楚月走在青冥澗的大街小巷,街道兩旁的店鋪琳琅滿目,人們忙碌而又快樂。

有人看到他們經過,忍不住竊竊私語:“看呐,那女子好生漂亮,與咱們靈主真是般配。”

另有人大大方方地議論著:“這可是靈主第一次帶外人來青冥澗,還是個女孩子,想必肯定會是靈主夫人。”

一個賣花的小姑娘跑過來,笑著對蘇宴說:“靈主,這束花送給您和這位美麗的姑娘。”

蘇宴接過花,微笑著道謝。

一位老者在自家門口曬著太陽,看到蘇宴和楚月,連忙起身打招呼:“靈主啊,今兒怎麽有空來這邊了?”

旁邊的大媽也湊過來:“靈主,這姑娘是哪家的呀?真漂亮。若你哪天辦婚禮了,一定要提早告訴我們啊。讓我們準備準備。”

蘇宴隻是笑笑,並不作答。

路過一家點心鋪子,老板熱情地拿出新做的點心:“靈主,嚐嚐我這剛出爐的點心,給這位姑娘也嚐嚐。”

楚月有些不好意思,蘇宴卻大方地接過來,分給楚月一塊。

一個小男孩拉著蘇宴的衣角:“靈主哥哥,什麽時候再帶我們去捉魚呀?”

蘇宴摸摸小男孩的頭:“過些日子就帶你們去。”

小男孩看了看他旁邊的楚月,笑眯眯道:“可不可以吧嫂子也帶上?我們想和她玩兒。”

蘇宴抬頭看了看楚月,有些尷尬。

又對小男孩說:“她不是你們的嫂子,別亂叫。叫姐姐就行。”

人們對蘇宴的愛戴溢於言表,整個氛圍其樂融融,自由又開放。

然而,楚月的臉上始終掛著淡淡的笑容,雖然周圍的氛圍溫馨歡快,但她的心中依舊被陰霾籠罩。

蘇宴看在眼裏,疼在心裏,卻也不知該如何真正驅散她心中的痛苦。

兩人沿著蜿蜒的小徑慢慢走著,蘇宴時不時為楚月介紹著沿途的風景。

“月兒,你看那棵古老的大樹,據說已經存在了上千年,見證了青冥澗的無數變遷。”蘇宴指著一棵參天大樹說道。

楚月輕輕點頭:“嗯,確實壯觀。”

“還有那邊的瀑布,從山頂傾瀉而下,如同銀河落九天。”蘇宴又指向遠處。

楚月應和著:“很美。”

他們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誰也沒有提及東方夜黎。

走著走著,來到了一片寧靜的湖泊邊,湖水清澈見底,倒映著藍天白雲。

蘇宴打破了短暫的沉默:“月兒,等你身子好些了,我帶你去看紅蓮花海,一望無際,漫山遍野的業火紅蓮,在夕陽下很壯觀。你肯定會喜歡的。”

楚月勉強笑了笑:“好呀,師兄。”

蘇宴看著楚月的笑容,心中越發難受,他深知楚月隻是在強顏歡笑。

“月兒,想哭就哭出來吧,別憋在心裏。”蘇宴停下腳步,目光溫柔地看著楚月。

楚月咬了咬嘴唇,強裝鎮定:“師兄,我沒事,真的……真的……”

蘇宴歎了口氣:“月兒,我懂你的,你的痛苦我都明白。”

楚月的眼眶瞬間紅了,但她還是忍住了淚水:“師兄,我們繼續走吧。”

蘇宴點點頭,兩人繼續前行,可氣氛卻愈發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