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梅莊大小姐兀自驚訝地看著自己發呆,林予就來氣,拜托大姐,還有敵人在這裏。

“哦!好!”白衣少年在林予的喝罵中終於恢複清醒,一招一式攻向一品道元。

然而,對方哪還有心戀戰,自己的老大,三品道元都死了,自己還不快跑?

但這小白臉也是極難對付。

自己本是道元一品,對方卻隻差一步就來到二品,而且這小白臉一招一式總有梅花相伴。

但這梅花也太好聞了些,好想就這樣坐下來看漫天梅花飛舞。

“不好!”一品道元咬破舌尖,原來自己又進入幻想之中。

這朵朵梅花居然能夠令人產生幻覺?這是什麽功法?

林予連拉屎的勁兒都沒了,靠在一棵樹上,觀看剩餘的戰鬥。

尤其是那朵朵梅花,飄香而來,連自己都產生了一絲奇妙的愜意,整個心神都想徹底地放鬆開來。

“高明!”林予讚歎道,“加快速度。”

一聲令下,餘下兩名殺手終於身死,而梅花軍一方又損失一員。

來不及喘息,兩人就加入了大小姐的戰鬥。

梅大小姐本來就占優,現在又是三對一,戰鬥結果可想而知。

十名殺手,包括三品道元和一品道元,全死!

本是殺手,卻被人埋伏擊殺,報應不爽。

“快扶我起來!”林予虛弱地說道。

梅花軍統領顛兒顛兒跑了過來,攙起了林予。

這一刻,他對林予再無半絲不敬。

開玩笑,九品道武跨三境擊殺三品道元,這樣的妖孽誰敢得罪?

而且,大小姐明確要籠絡此子。

那麽,這小子將來在梅花軍的地位定要遠高於己,此刻正是一表忠心之時,哇哈哈,我真是太幸運了。

“趕緊滾蛋,”林予看著那統領笑嗬嗬跑來,沒好氣地說道,“你們倆在前麵開路,目標梅嶺,不得遲疑。我跟你們大小姐有要事商議。”

現在這位梅花軍小統領對林予可謂是言聽計從,他好似看到了自己前程似錦,好似忘了身旁的是梅莊大小姐。

兩人顫顫巍巍地向著梅嶺方向走去。

隻剩下林予和他們都大小姐。

“還不幫我一把,”林予虛弱地說道,“哎呦喂,真特麽疼啊。”

白衣少年見狀趕緊去攙扶。

結果,哪想,林予直接把這位大小姐當成了拐杖。

兩人的身高差,還真是正好。

“舒服啊。”林予一邊走還一邊喃喃自得。

而白衣少年的俏臉比之前的梅花更加鮮紅。

“為何要去梅嶺?”走出幾裏後,白衣少年才開口問道。

“這一路,想要活著回到梅莊,必須走梅嶺!”林予平靜地說道,“菊園事小,你家事大!”

菊園事小,你家事大!

簡簡單單的八個字令白衣少年心中一沉,渾身隨之一顫,也讓扶著他的林予側歪了一下。

雖然人家至今未承認身份,但你既然早認為她就是大小姐,怎麽還恬不知恥地拿人當拐杖呢?

林予本就在白衣少年左側,右胳膊搭在人家大小姐的肩上。

這一歪可好。

人啊,眼看要向右側倒去,自然會下意識地伸出左手,去扶住身邊能扶住的一切事物。

此時,林予身邊能扶的就隻有大小姐一人。

所以,左手下意識一扶。

“......”

“好軟......”

“......”

“好大......”

“我打死你個臭流氓!”

白衣少年嫌棄地撇下林予。

林予一個狗啃屎摔在地上。

白衣少年一屁股坐在林予腰上,叮了咣當一頓拳打。

“哎呀,誤會誤會,疼疼。”林予哀求不止。

看你救自己一命,又身受重傷,才甘願犧牲一把當你的拐杖。

哪想,你卻,你卻,看我不打死你個臭流氓。

臭不要臉的。

一刻鍾之後,大小姐氣喘籲籲地站了起來。

不是不打了,實在是打不動了。

這家夥的皮怎麽那麽硬,打得小姐我玉手生疼。

“哎呦喂,你們倆該死的,還不扶我起來。”林予使盡渾身力氣,終於把腦袋從泥土中拔了出來。

“哦哦!”兩個大老爺們費勁才把林予架了起來。

“你們兩個臭男人不要碰我的左手,晚上我要枕著睡覺。”林予喊道。

“我讓你睡覺,我讓你枕著睡覺,今晚我要是讓你睡覺我就不姓梅!”

大小姐再度暴走。

一刻鍾過後,又是兩名蒙麵男子來到了這片林間。

兩人看著戰鬥痕跡沉默不語。

許久之後,其中一人方才低語道:“連三品道元都未曾留下梅莊大小姐......本以為此次任務是個俏活,沒想到卻損失了八位弟兄和兩位副堂主。”

“回梅莊分堂重新部署,在梅嶺兩百裏處截擊!必殺!”此人繼續吩咐道。

“兩百裏?是不是太近了?”另一人問道。

“越近,越是思鄉心切,越是放鬆。另外將消息賣給菊園,就說他們要的林予出現了。”

說完一人朝著梅莊方向掠去,另一人則繼續跟蹤林予一行。

是夜,一輛馬車靜靜地行駛在樹林之中。

車後留下的車轍印痕,早已被大雪覆蓋。

車廂內,林予裹著厚厚的棉被,懶洋洋地靠在角落裏,像是在坐月子。

他的對麵正是梅莊大小姐。

正是滿臉殺氣的梅莊大小姐。

兩名梅花軍則在車廂外駕駛馬車。

在原先的密林中行走二十裏後,林予讓幾人走出密林,來到鎮子上買下一輛馬車。

“馬車是最普通的交通工具,”林予病懨懨地解釋著,“馬車隨處可見,因此最安全。”

一路向南走了百裏,夜晚也不曾停歇。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車廂裏林予啃起饅頭,模糊地說道,“你們家那位已經沉不住氣了,也不想再忍了。”

梅莊大小姐此刻依然是白衣少年裝扮,聽到林予的話,不禁再次沉默。

“看來你心中有數。看來你父親心中自然也清楚。”林予繼續說著。

馬車車廂是精鋼鍛造,再加上車外寒風凜冽,車廂外自然無法聽見內部談話。

兩位梅花軍裹了好幾層棉被仍舊大鼻涕凜凜。

不過為了前程,還是能忍的。

“是我二叔。”大小姐沉默半晌,艱難地說道,好似用盡了全身氣力。

“二叔?”林予皺起了眉頭。

“怎麽?”大小姐聽著林予話中有話,趕緊問道。

“二叔?”林予又認真地重複一遍,“梅家二叔,梅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