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一隻鴿子來到沈未央新家中。

“娘娘,太子來信了。”

“快,拿來我看看。”

沈未央拿過信鴿的信,看過後臉色大變。

正在京城不遠的南苑城,李威衣全家竟然秘密追殺李長生?

是二皇子的命令嗎?

可是二皇子三日前前往第一聖地,不在京城之中。

皇帝嗎?

否則,李長生作為李家子嗣,怎麽會被李族的人追殺呢?

沈未央又怕又緊張。

這是皇權鬥爭啊。

你死我活,沒有情麵可講的啊。

雖然,信中李長生並沒有讓她做什麽,也不是求救,隻是簡單講述最近他發生的事。

可是,難道自己丈夫不遇到事情,她就不能為李長生做點什麽嗎?

“既然皇帝和皇後不在乎太子,那我就找太上皇。”

沈未央腦子靈光一閃,想到了太上皇。

太上皇李純罡,當世李族最強用劍者,與第一聖地刀聖並列的強者。

而李純罡就在京城,西郊大明山的寺廟後山的草廬隱居。

這不是一般人能知道的消息。

但她是定國侯府千金,她爺爺曾是虞朝的大將軍,曾是太上皇的舊部。

小時候,她曾經去過。

現在,她以太子妃的身份前往,誰也攔不得。

“來人,備車,前往大明山。”

……

“唉……”

虞朝皇宮,退朝後的李轅興致缺缺。

長子離他而去,妻子罵他一頓後也走了,次子也跟著走了。

“朕,沒錯。”

李轅始終覺得自己沒錯。

他是為了天才百姓,為了大虞。

哪怕李長生為虞朝質子二十年,有功。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他也要遵守。

學不會討好他,吃點苦怎麽了?

“婦人之仁。”李轅喝了一口悶酒,覺得趙璿璣的話毫無道理。

他是父親,沒有他,哪有那個逆子?

那個逆子憑什麽可以跟他這個老子對著幹?

“你一開始不也忘了太子?你給我幡然醒悟什麽?裝!”

“陛下。”

忽然,大內總管歲公公前來,道:“太子妃突然前往大明山,似乎是尋太上皇去。”

“太子妃?哦,沈家那丫頭。”

李轅想起定國侯府,滿門忠烈,倒是有點寬容:“她不先來給朕請安,怎麽會去嘮叨太上皇呢?”

話音剛落,大明山後,突然劍氣衝天。

一道琉璃劍光衝上天穹。

天下各個勢力、宗門、聖地的強者為之震動。

“劍聖,也出關了?”

“大虞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是什麽人讓刀聖和劍聖同時出關?”

“一劍光寒耀九州,劍氣縱橫三萬裏。李家那個老怪物也出關了,看來這天下再起風雲。”

“快,請示我們老祖。”

……

還在皇宮哀思自己是孤家寡人的李轅懵了。

前段時間,刀聖出山,這下又是他老父親出關?

他也不由得好奇。

“逆子!給我過來!”

一道滾滾雷劍之音傳遞而來。

強大的武者,飛天遁地無所不能。

這劍道傳音,還能刺破人的心神,李轅也是心頭一顫。

隨後,李轅縱身一躍,然後禦劍而飛,頃刻間就來到了大明山寺廟後的草廬。

李轅來到後,很意外,沈未央還沒到。

而到場的是趙璿璣和老丈人趙生潮。

李轅看著三人都麵目不善,似乎剛剛爭吵過,道:“皇後你回來了……”

趙璿璣冷哼一聲,並不說話。

趙生潮不滿道:“李轅,你騙我們老家夥騙得好苦啊。你還有個長子這麽多年你為何不說?是怕墜了你的威名嗎?”

李轅一聽,果然是為了李長生的事而來。

這兒子都送走了,怎麽還這麽多事麻煩他?

他說道:“刀聖,朕這不怕叨擾你老人家閉關嗎?何況,太子一切安好,並無什麽不妥。”

李純罡大罵:“那連我這個太上皇也不說?區區蠻夷,憑什麽要把你親兒子拉去做質子?你怎麽想的?對得起你這戰神威名?”

李轅沒好氣道:“爹,當年你被蠻夷大妖傷了要傷,閉關十年養傷,朕、我如何與你說?”

“逆子,你還頂嘴!?”

李純罡突然氣勢爆發,震得李轅‘噔噔噔’後退三步。

突然,老丈人刀聖也施加壓力,狂放刀罡讓著虞皇寸步難行,腳下更是凹進了泥土之中。

他沉聲道:“爹,我也沒虧待太子。既沒剝奪他太子之位,也順他的意,讓他去邊江取軍功。我哪裏做錯了?”

“還頂嘴?”李純罡罵道:“分文不舍,一兵不遣,一個受苦二十年的質子,去邊境立軍功?這話你騙誰?李轅啊李轅,我怎麽生了你這麽個逆子。那是我的大孫子啊,當年你若早點告訴我,我就殺去那蠻夷部落,把我寶貝大孫子救回來了。”

“……”

趙璿璣道:“李轅,現在長生到哪裏了?我要去把人接回來。”

李轅沉默,太子是偷摸出城的,一路也沒招搖,真不知道到哪裏了。

他也沒派人去找。

因為實在懶得理,這樣的逆子,死在外麵都懶得多看一眼。

他嘟囔道:“總之,還沒到雲州。”

“……”

忽然,此時山中隱居的草廬小路,走來一個美嬌娘。

來人正是沈未央,和幾個女婢奴仆。

還有一個帶路的劍奴。

劍奴躬身道:“劍主,一個自稱太子妃的女人求見。”

李純罡愕然,道:“我大孫子都成婚了?怎麽?成婚了也不喊我喝杯喜酒?”

刀聖趙生潮罵罵咧咧道:“難道我就喝上了?你這皇帝兒子幹的什麽事?”

李轅被罵得都抬不起頭來。

別看他在百官麵前,說一不二,在兩位爹麵前,還是得小心翼翼。

沈未央見麵就跪下來:“求太上皇救救太子,看在血脈至親的份上,饒太子一命。不要再派李族的人追殺太子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懵了。

同族相殘?

然後眾人都虞皇李轅。

“李轅!”

李轅人麻了,他發誓,他沒有派遣李族的人追殺自己兒子。

“跪下!”

轟!

劍聖與刀聖同時發力,雖然同為武皇境巔峰。

但兩位父親這次動了震怒,李轅以一敵二,無法抵抗。

噗通,兩腳跪下。

趙璿璣氣得掉小珍珠,上去一巴掌過去:“李轅,你好狠心。果然,你為了成建,已經不惜一切代價,甚至要殺了長生。長生那是我懷胎十月掉下來的肉,他是我兒子。”

李轅那個冤啊。

他道:“朕沒有!太子妃,你為何汙蔑朕?朕可指天發誓沒派人去追殺太子。”

沈未央拿出李長生送回來的信,道:“太子前往雲州,但也與臣妾用飛鴿傳信。這是他最近在南苑城遇到的事。”

趙璿璣拿過來一看,震驚:“是李千歌一家。難道是、是成建?李轅,李成建他人呢?”

李轅解釋道:“那日你生氣走了之後,成建說追你回來,你從聖地回來沒碰到嗎?”

趙璿璣隻覺天旋地轉:“一定是成建為了得到太子之位,拉上李族的人追殺長生。他們、他們手足相殘。為什麽會這樣?你們都是娘的心頭肉啊。”

在場的人都沉默了。

這個推理,似乎能成立。

雖然曆朝曆代都有手足相殘的事。

但這有悖人倫,且是要被釘在曆史恥辱柱上的。

作為家族長輩,也不能容忍這種事發生?

趙生潮冷哼一聲:“李轅,以前就瞧不起你,缺乏擔當。現在你貪戀權勢,真是教子無方。如果我大小兩孫子手足相殘,二人有任何損傷,我回頭找你算賬。”

說完,趙生潮縱身飛掠,向南苑城奔去。

他生怕去晚了,自己大孫子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