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李長生的一聲令下,兩兄弟腳下的甲板同時彈開。

二人同時落入了油鍋之中。

先前已經扔了兩隻活雞做實驗,證明這並不是醋,是真油鍋。

趙璿璣臉色大變,飛身上前,衝入營地之內,接住了落下的次子李成建。

同時也沒有人阻止她的行為。

而反觀李長生這邊,他下方的油鍋被冷千雪一腳踹開了,倒也沒有受傷。

“成建,我的孩子,你沒有受傷吧?”趙璿璣緊張無比,摸著惶恐不安的李成建擁入懷中,上下一同**,唯恐他被燙傷了。

但她救下了李成建後,才意識到這是她本能。

她更在乎次子,而不在乎長子。

她連忙回頭道:“長生,不要玩了。這種花招一點意義都沒有。你們在娘心中是一樣的。不要再被那冷千雪這魔女所蠱惑了。娘知道你有那魔女相助,你是不會有事的。”

話音未落,突然那李成建拿起一根竹簽朝著趙璿璣吹了一口毒霧。

“咳咳……這是什麽?”

趙璿璣嗆了一口後,震驚道:“成建,你為什麽要對娘親投毒?”

可是那“李成建”突然掙脫繩索後退幾步,並且用手拉扯下臉上的人皮。

原來藏在人皮下的人才是真正李長生。

而對麵的“李長生”此刻也脫下人皮,隻是一名身材聲音跟李長生類似的小卒。

“這?”趙璿璣一個踉蹌,隻覺頭暈目眩。

她看看左邊再看看右邊,意識到自己被耍了。

她當然知道冷千雪的成名手段,她以前還有個外號,就叫千麵魔女。

冷千雪擁有著製作各種人皮,以假亂真的能力。

李長生既然說服了冷千雪,那怎能錯過如此絕佳的手藝?

他抓了李成建,早料到大虞會再派人來問罪。

因此冷千雪這兩天製作了二人的人皮。

哪怕逃跑,也方便一點。

而外界傳聞這人皮製作,需要殘忍剝人皮。

但實際上並不用真的剝人皮,而是利用一種特殊的瓊漿凝製而成。

那些謠言,隻是為了中傷冷千雪而已。

所以,這下油鍋小把戲的真實目並不是測試趙璿璣更在乎的兒子是誰。

而是要把趙璿璣也給綁了。

趙璿璣嗅到的毒霧後,意識到並不是尋常毒藥。

那是冷千雪提供的渾身無力散,哪怕武君境強者嗅了一口,都會在十二個時辰裏渾身酸軟無力。

除非武皇境,否則無法自行運功排解。

剛才下油鍋的戲碼,就是讓趙璿璣主動跑進營地這裏來。

趙璿璣表情憤怒:“長生,你、你騙我?我是你娘啊。”

李長生道:“當初我剛回京,住馬房吃餿飯,你怎麽想不起我是你兒子?”

趙璿璣氣極:“你、你過不去這個坎是不是?你現在不好好的嗎?娘、娘也不想發生那種事。”

果然,這個死不認錯的態度才是真正的大虞皇後。

“如果你剛才選擇離開,不參與這油鍋測試,我可能還會把你當做一個不合格的母親。但現在,你依然隻是大虞皇後。”李長生冷聲道。

趙璿璣瞳孔一縮。

她又選錯了嗎?

當年,大虞四處受敵,情況岌岌可危。

李轅要把長子送去蠻荒部落做人質,她雖然不忍,最終狠心放手。

後來大虞安定,她憂慮兒子,多次想帶人深入蠻荒部落探望,但因為次子李成建與小女李鳶兒擔心她一去不回,哭喊著不讓她走,她心軟了,沒去成。

再後來,她已經習慣了四口之家,習慣了母儀天下,習慣這高高在上的生活,習慣了沒有汙點的人生。

二十年光陰彈指而過,她忘了自己還有個大兒子。

長子回來後,她惶恐不安,擔心長子會成為自己人生的汙點,以生病為理由,讓李成建全權處理這事。

再後來,虞皇要廢長立幼,她雖然知道不公平,但她選擇了沉默。

一次次的不敢麵對,讓她正在把親兒子往外推。

可她能怎麽辦?

她又不是皇帝,長子又不聽話。

“來人,把大虞皇後關起來。定期給她服藥。”

李長生的話,刺痛了趙璿璣的心。

仆從軍以皇後禮儀,請了趙璿璣進營地,然後跟李成建軟禁起來。

挨了幾天餓的李成建看見母親進來,大喜:“母後,你來救我了?我要殺了李長生,那個混蛋,已經兩天不給我飯吃。”

但隨後看到趙璿璣被上了手銬,綁在對麵。

李成建人麻了。

“母後?他、他竟然敢銬你?他要反了嗎?”

營地外的李族高手看見皇後中毒被抓,意識到情況不好。

一位李族的高手問道:

“長老要殺進去嗎?”

長老搖頭:“投鼠忌器啊,如今二皇子與皇後都在太子手上,嘖……”

“長老,如果再折了皇後,我們可不能交差啊。”

“擔心什麽?虎毒不食母,何況皇後也沒做什麽對不起太子的事。太子要的,無非是他那太子寶座而已。”

“那長老,我們……”

“喊二皇子妃過來。”

不多時,一輛馬車來到李族長老麵前。

“皇子妃。”這位李族長老盡管已經是武皇境高手了,但還是得向許妃行禮。

許妃問道:“諸位先生免禮,當下情況該如何?”

許妃這次前來,是她主動要求。

趙璿璣誤會她擔心二皇子,妻子擔心丈夫是人之常情,哪怕有了身孕也要前來,多和諧的關係。

她認為自己能救出次子李成建,也就同意了讓許妃在隊伍後麵跟著。

一旦救出李成建,就讓二人團聚。

還能是一樁美談。

但實際上許妃是真擔心李長生,想偷摸來看一眼。

她不想孩子沒了爹。

李族長老尷尬道:“皇後被太子奸計所騙,也被抓了。眼下我們是也商討該如何應對。”

車架內,許妃隔著窗簾問道:“先生,為了二皇子和母後的安全。我認為不能強攻。”

“臣等也是這般想法。那太子身邊有魔道高人,若我等強攻,他傷了二皇子,然後逃跑,這也不是我們想要的結果。至於那些仆從賤民,太子也不會理會。”

“所以,你找我是想讓我去勸說太子嗎?”

“是的,還請二皇子妃辛勞一番。趁著你與太子商議討論之事,我等也好潛入營帳救人。”

“諸位先生,你們有幾成把握?”

“十成!隻要救出二皇子與皇後,我們立刻就來救你。”

許妃心中冷笑,這就是用她換取二皇子跟皇後了。

若真是如他們所想,犧牲的就是她這個孕婦了。

但他們怎麽會知道,許妃早已經是李長生的人了。

許妃說道:“好,請先生安排。”

是夜,項太傅走了進來道:“殿下,二皇子妃求見。”

李長生一愣,她怎麽也來了?

“讓她自己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