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皇帝的罪己詔來了。

送旨的太監當著李長生的麵念起了罪己詔。

雖然早有預料,但聽到那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李轅,終於承認錯誤。

李長生心裏就爽。

“你最看好的次子如今已經淪落至此。”

“你最不看好的我,卻出乎你所料。”

李長生不等太監念完,拿過罪己詔自己看。

雖說是罪己詔,但卻不見有多真誠,也是為了讓李長生放人為目的。

他問道:“虞皇就派了你來?”

太監道:“回殿下,太子妃也來了。”

李長生詫異,抬頭看去,後麵果真有著太子妃。

但被魁星部的武道高手看護,走到麵前。

這何嚐不是一種暗示?

“殿下。”沈未央多日未見丈夫,表情激動。

李長生道:“你隨我進來,其他人在外麵等著。”

進了營帳,沈未央直接撲入李長生懷中。

“殿下,臣妾想你。”

“你……何必?是那李轅逼你來的?”

沈未央搖頭:“虞皇室有請我來的意思,但我也想殿下,就主動來了。而且我還有個好消息告訴殿下。”

說完,沈未央抓起李長生的手掌,放在小腹之處。

李長生眉頭一挑,他感受到了一股特殊的氣血流動。

沈未央有了,他們的孩子。

所謂春宵一刻值千金,那一夜的瘋狂,沈未央居然也有了。

李長生心道:“我中獎的概率也太高了。”

他輕撫著沈未央肚子,這才早孕,小腹不明顯。

沈未央道:“殿下,這孩子你是第二個知道的。”

李長生心中情感複雜,他跟沈未央感情不深,畢竟互相都是為了利益。

但她始終堅持作為“李長生的妻子”的身份。

不得不說,這讓李長生有點感動。

她真是做到了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太傳統了,淚目。

要知道,這段時間李長生所做的事,都是離經叛道,挑釁皇權,踐踏虞皇底線的事。

她估計也頂著不少壓力。

忽然,李長生用力抱住她。

這一刻,他心裏認可了沈未央作為他的妻子。

“留下來吧,你和孩子,我養,我會照顧你們的。”

沈未央嬌軀一震,乖巧地伏在他懷中。

眼眸淚水落下,有了這一句話,證明她終於得到認可。

“可是,殿下,定國侯府那麽多人,我若不回去,奶奶和姐姐、嫂嫂……她們會擔心我的。”

李長生沉默,這意思他清楚。

沈未央若回不去,定國侯府怕是要被治罪。

沈家老太君那麽大年紀的人,父、夫、子、孫都為大虞捐軀,若因為他而晚年沒有了榮譽,何其悲哀。

說到底,還是他不夠強大,他一個人麵對整個大虞,還是太渺小了。

他可以用計謀抓住皇後、二皇子。

他可以憑借血緣關係讓虞皇的人不會全力誅殺他。

但他終究隻是個小小武宗境,撼動不了整個大虞。

這武道大世,強者為主。

李長生輕撫她後背,道:“我不到武皇境,我無法回去。我一旦回去就要被軟禁起來。”

沈未央道:“那殿下就不要回去了。我一個人,可以照顧好自己和孩子的。”

李長生眉頭一皺。

可這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他說道:“未央,給我一點時間。孩子出生前我一定會回京城。我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們母子。”

“殿下。”沈未央仰起頭,含情脈脈道:“有殿下這句話就夠了。”

二人四目相對,郎情妾意,一時間濃密交織。

所謂小別勝新婚,好巧這段時間,李長生被喂了不少鞭,以形補形。

他現在火氣上湧,抱起妻子就往**去。

“殿下,剛懷上這樣不穩。”

“我曉得,我輕點。”

“殿下……呃。”

沒多久,營帳內傳出一陣陣哼唧的聲音。

外麵的人都好不尷尬。

這太子撂下所有人跟太子妃去探討人生去了。

但能咋辦呢?除了幹瞪眼等著也沒別的辦法了。

營帳外,冷千雪聽著這靡靡之音,偷偷望了一眼。

“噫!”

她頓時滿臉羞紅地跑掉了,滿腦子是那畫麵,揮之不去。

雖說她是魔道高手,合歡宗的魔女。

雖然說武道修士顯年輕,肉身不容易衰老,壽命更加長久。

但冷千雪也老大不小了,跟趙璿璣那是同輩修士,卻還是個雛。

說出去,魔道同行嘲笑她是合歡宗之恥。

冷千雪氣呼呼地咬著牙:“這臭小子,我熬的豬鞭、牛鞭、鹿鞭全浪費了。明明已經**了,為何還能抵抗我的媚術?究竟哪裏出問題,難道真是我穿得太多了?”

冷千雪自從在徐州城被李長生避開了媚術,擺了一道後,一直不服氣和不理解。

為什麽修為這麽低的李長生可以規避她武皇境的媚術?

過往她施展出來,並無任何人能不受影響。

對於武道高手而言,手段招數肯定要鑽研清楚,否則就容易吃致命虧。

……

一個時辰後,沈未央滿臉紅潤,笑意盈盈地從營帳內走出來。

她跟著李長生來到羈押趙璿璣的帳篷。

趙璿璣已經絕食好幾天的。

不過她修為高,氣血足,倒是影響不大。

她是想利用絕食逼李長生放了她,也擔心食物有毒。

不得不說,趙璿璣這方麵倒是挺機警的。

她睜開眼,看見沈未央來了,道:“太子妃?虞皇可是傳達了什麽口諭?”

沈未央解釋了情況。

趙璿璣很意外:“陛下他下了罪己詔?陛下……你受委屈了。”

李長生:“嗬嗬,你們真是一家人,除了我之外。”

趙璿璣道:“太子,你會為今日所做的事後悔的。”

李長生不屑道:“你都未曾後悔,我後悔什麽?”

趙璿璣還據“理”力爭,道:“作為母親,我哪裏做錯了嗎?我需要後悔嗎?我不僅僅是你的母親,我還是成建、鳶兒的母親。太子,你太自私了。”

“啊對對對。你說的都對。”

李長生不想再跟她廢話。

放了二人,才能擺脫大虞朝廷的追捕。

他才徹底自由。

與其說這是罪己詔,不如說是自由的交易憑證。

從見到虞皇那一刻,到現在鬥智鬥勇,他不僅人自由了,也不會有來自大虞朝廷的威脅。

這些不是他去做“乖兒子”得來的,而是他作為“逆子”爭取來的。

當然,這些事不會被外人所知。

虞皇一定會全力封鎖消息,在外人麵前,他還隻是個鬧脾氣離家出走,還作反詩的太子。

外人還會讚美虞皇廣闊胸襟,包容一個如此叛逆的太子,背地裏說他的壞話。

但這一切不重要。

等日後他再次君臨京城那一刻,自會有大儒為他辨經。

隨後,李長生放了趙璿璣與李成建二人。

他與沈未央分別之前,送給了沈未央一個蛇形的笛子。

“這東西可以控製李成建,遇到危險就用這個作為自保的籌碼。”

“還有,那許妃可以信任。”

沈未央猛地回頭,突然想到了什麽,難怪許妃總是來找她。

原來這個都是李長生的手段。

她這相公,可遠沒有表麵看的那麽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