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相信他們說的話,這些人可都窮凶惡極的很!

來到這裏,就來侵占咱們的土地的!

可不敢出去,出去了就被他們給殺死了!”

有躲在山窩裏的人,如此說道,帶著極強的警惕心。

但是,終究還是不能夠看著這金黃金黃的稻子,就這樣因為來不及收割而糟蹋了。

所以,哪怕是很多人,心裏麵有所恐懼,也逐漸開始有一些膽大的人,開始出去收稻子。

小心翼翼,戰戰兢兢。

結果收割了一番之後,才終於確定,眼前的這些,來自於益州的兵卒,果然如他們所言的那樣,不會對他們這些百姓出手。

還說讓他們盡管放下心來,收割稻子。

確認了這確實是真的之後,剩下的人,全部都忍耐不住了。

紛紛湧出來,收割稻子。

頓時,便是一片繁忙的景象。

當然,也有一些地方的人,過於謹慎。

對益州的這些兵馬,或者說是對於所有的兵馬,都充滿了不信任感。

眼看著他們的稻子,就要因為過於成熟,而掉落在地裏。

益州兵馬這裏,經過一些安排之後,便有著一些兵馬,開始下田,收割這些成熟的稻子。

“就說了這些人不懷好意,乃是強盜行經!

之前的所說的種種,都是假仁假義。

看看現在如何?

現在就開始明搶我們的稻子了!

這可都是我們的**!

是我們辛辛苦苦種下的糧食!”

有一個穿著比較華麗的世家之人,望著身邊的眾多農夫,如此說道。

顯得激憤。

“還好,你們聽我的,沒有出去。

一旦出去,依照這些人的行事作風,你們必死無疑!

在這裏看著吧,這些人接下來肯定還會做出,更為過分的事情。

還說什麽,替我們收割之類的。

說的好聽!

糧食動人心。

他們會有這麽好的心,來過來幫我們收割糧食?

如此喊叫,隻是讓我們稍微的安穩一下,不出去和他們搗亂,他們好盡快的將糧食給收走罷了!!”

然而在接下來,所發生的事情,卻讓他們完全都呆住了。

那些益州來的兵卒們,在將他們的稻子給收割之後,並沒有帶走。

而是找地方垛好。

然後向他們喊話,讓他們出來將糧食都給收走之後,便從這裏離開了。

而後便沒有再出現。

這樣的一幕,看的這些人,是目瞪口呆。

那個穿著很是不錯的世家之人,還想要再說一些什麽話,來進行貶低。

但是這些農戶們,已經不再聽他所說的話了。

眾人紛紛出現,去處理他們這被收割好的稻子……

一直將稻子打下來,弄回到各自的家中,都還覺得腦子暈暈的,覺得不可思議。

在不可思議之後,也確確實實的感受到了,這些益州人和尋常的兵卒不同。

他們確實是代表著王師而來的,劉皇叔的兵馬。

這才是真正的兵馬!

不擾民不說,還幫著民眾們收割糧食,不拿走分毫!!

很快便有人開始,給這些益州的兵卒們,送去食物這些東西

不過是短短的十天左右的時間,荊州沿江兩岸的不少地方,都已經完全變了樣子。

有著眾多民眾們,和兵卒們一起在這裏收割稻子。

相處之間很是和諧,宛若魚和水一樣。

有不知情的人,從這裏過,見到這樣一幕之後,忍不住的滿是感慨:

“這荊州治下,可當真是平穩。能夠讓軍民如此之和諧相處,親如一家。

這可當真是少有之事!

這劉表劉荊州,不愧為大才!不愧為漢室宗親!!”

結果這個時候,誇讚的有多麽的起勁,心裏麵對劉表有多麽的讚歎,他接下來的臉,就被打得有多響。

就會有多懵逼。

“什麽?

這……這些兵馬,竟然……竟然是益州賊兵?

是賊臣……劉皇叔的兵馬?”

這個不久之前,還對劉表讚歎不已的人,此時愣住了。

顯得極度的茫然。

他努力的看了看手中的地圖,又仔細的向了周圍的人,打聽了一番,確定這就是真的。

這……這怎麽會是這樣?

這裏是荊州,不是益州,益州兵卒怎麽會在這裏?

又怎麽會和百姓,相處的如此之好?

話說,荊州的百姓,不是應該對益州之人,非常的痛恨嗎?

怎麽……怎麽眼前的這些……

他努力的搖搖腦袋,再看看眼前的景象,還是覺得有些暈。

覺得這一切,過於魔幻。

隨後,又向人打聽,才知道原來到了這個時候,蔡瑁張允這些水師精銳,戰敗了。

隨後,又得知了益州之人,在這裏所做出來的種種舉措之後,變得更加的震動。

這就是益州的兵馬,這就是劉皇叔嗎?

這……與以往的時候,自己所得到的消息不一樣啊!!

或許,在今後若能讓這劉皇叔奪了天下,這大漢能夠變得不一樣起來……

而蔡瑁此時,還在那裏收攏兵馬。

他一個水軍都督,這個時候,麾下卻沒有什麽戰船,混的實在是有些淒慘。

畢竟之前的時候,那一戰已經將他給打怕了。

雖然到現在,他嘴依舊硬的厲害的,實際上行動,卻軟的很。

隻是在這裏不斷的收攏兵馬,作出之後準備進攻的樣子而已。

一方麵是為了增加自己的影響力,和自己手中的實力。

同時也是想要通過這樣的辦法,讓自己蔡家的地位,不至於在荊州這裏掉落的太快……

“哈哈,好!

那裏的賊子,竟然還將俘虜我們的許多兵馬,都給放掉了,實在是太好!

如此一來,我們這邊很快便能夠重新組建起水師了!

隻要再找上一些船,很快便又是一支極為可觀的力量!”

蔡瑁得知了他與張允的部下,有著許許多多都被釋放出來了之後,整個人都顯得特別的歡喜。

一下子就來勁了。

“張遼甘寧這些賊子,終於是幹了一件大好事啊!

竟然將這麽多的俘虜,都給放掉了!

放掉了就好。

隻要有人在,那麽接下來就還能夠和這些賊子接著打!”

蔡瑁站起來身來,顯得很是興奮的說到。

這個時候的蔡瑁,和之前比起來,整個人已經瘦了一圈。

由此可見,這一段時間以來給他壓力有多大。

聽到蔡瑁這樣說,邊上的副將,顯得有些猶豫的道:“都督,咱們這裏兵卒,可都是精良的水軍。

他們若是能夠將之收服,隻要有船,很快就又成了一隻精銳水師。

結果他們卻將之給放掉了。

這……這裏麵會不會有什麽陰謀?”

蔡瑁搖了搖頭頭:“不會,這種情況,早便在我的預料之內。

我早就知道,甘寧張遼賊子會這樣做。

畢竟這麽多人,可是要吃飯的。

他們縱然有著大江,從益州那裏,不斷的往下麵運送糧草,也一樣是多有不便。

這麽多的兵馬,他養著,每日的糧食,就是一個極大的消耗。

而且,這些人終究是我們荊州之兵。

家人都在荊州這裏。

而接下來,甘寧這些人做的,卻是要攻打荊州。

在這種情況之下,我們的兵卒,又怎麽可能會和他們一心?

他們留在那裏,不僅不會給劫江賊們,帶去什麽戰力。

反而還會讓賊子花上很多的精力,對他們進行防守。

勞心費力,還擔心可能會被反噬。

我的這些部下,豈能是這樣好吃的?

劫江賊們,不得不放回來!”

聽到蔡瑁如此說,副將點點頭,也覺得蔡瑁所言,很有道理的樣子。

畢竟這些都是事實。

不論怎麽說,這些人都是他們荊州之人。

但是旋即又顯得有些猶豫的道:“都督這些人……這些人真的還會回來作戰?”

蔡瑁道:“隻管去招募他們就好了。

他們會回來。

畢竟這一次,他們的家小都在荊州。

他們可不是在為了我們作戰,還是為了保衛他們的家小。

在這種情況之下,他們又如何會不用命作戰?

至於益州之人,所喊的那些話,不必太放在心上。

他們喊的那些話,也隻是喊一喊而已,並不會有多少人相信。”

聽到蔡瑁如此說,這副將很快就走了。

然後開始安排人手,對那些被釋放回來的兵卒進行招募。

然而,接下來的事情,卻令的蔡瑁還有他的部將這些,顯得極度意外。

因為,原本在他們的想象之中,隻要被他們招募,便會很快返回到他們身邊,繼續進行作戰的兵卒們,此時麵對他們的招募,居然顯得很是抗拒!

基本上沒有人願意重新回來!

很多人見到他們之後,就遠遠的跑掉躲開了。

一番的招募之後,也隻強行招募過來了不到三百人。

這讓蔡瑁顯得很是惱火。

大罵這些人不知廉恥,沒有忠義。

別人都要打到家了,他們在這個時候,竟然還不思反抗!

隻被那些人,用上一些錢糧就給收買了!

一點小恩小惠,便讓他們看在眼裏,當真是愚蠢!!

果然,這些草根泥腿子,就根本不配為人!

“都督,現在……該怎麽辦慘了?”

蔡瑁最近一段時間,也被弄得心煩意亂。

又見到這些,他已經料定了的老部下,居然發生了意外,這讓他分外的難受。

當下便發著狠道:“就是綁,也要將他們給綁過來!

這些賤皮子!

我還是都督,還是他們的統帥!

這些人,就不能夠對他們太好!

你對他太好,他們就覺得你軟弱好欺。

隻有對他們狠了,才能夠讓他們懂得恩義,知道害怕,才會聽你的!”

蔡瑁他們這邊的人,很快便行動起來。

經過了一番的鐵血手段之後,蔡瑁身邊,匯集的兵馬,逐漸多了起來。

基本上都是原來的時候,他的水師部下。

除了這些之外,還有一部分是張允那裏的。

不過這個時候,張允已經死了。

他也就笑納了。

“嗬嗬,如何?我所言沒有錯吧?

這些人就是賤痞子!

你對他們好,他們不知道是好!

你必須要擺出高高在上的架勢,拿著刀子,讓他們怕了,他們才知道什麽是對他們好!”

蔡瑁看著身邊,此時所匯集的不下四千部下,對身邊副將笑著說。

身邊副將聞言,對著蔡瑁點點頭,表示蔡瑁說的很對。

然而蔡瑁所不知道的是,他所強行聚攏過來的這些兵卒們,他的老部下,這個時候已經有許多人,對他心生不滿!

還是那些慌慌張張逃走而走的兵卒,更是將這些事情,都說與了周圍的人聽。

他們是真的沒有想到,他們中的有許多人,之前沒有死在大戰之中,反而是死在了自己人手中!

仔細對比一下自己,在益州那裏所聽到的話,以及得到的種種待遇。

再對比一下眼前蔡瑁這些人的行為,就更加覺得蔡瑁過於無恥陰狠!

這種人,確確實實不應該替他們賣命!

益州劉皇叔部下所言,是極對的。

這些人,根本就沒有將自己當做人看!

既然如此,自己等人為什麽還要替他們賣命呢?

尤其是在那些被益州之人,所占據的地方。

沿江兩岸生活的百姓們,更是如此。

早知道益州之人東出之後,自己等人生活是這樣的好,那他們絕對不會在這裏對其進行抵抗!

自己等人之前的時候,還拚命反抗個什麽?

被什麽人治理不是治理?

有劉皇叔手下這樣的好官兒,對他們進行統治,豈不比蔡瑁等人,好的太多太多了?

心中如此想著,再仔細想一想蔡瑁這些人,之前在他們這裏所做的種種事情,進行一個對比之後,就越發覺得劉皇叔的統治好,

簡直是他們以往的時候,所根本不敢想的。

人是社會動物,都有一些交往。

一個人不可能一直都自己活著。

如果這樣的話,時間長了會產生諸多的怪癖。

甚至於會產生一些返祖現象。

既然如此,那必然會有社交。

所以許多消息,也根本隱瞞不住。

哪怕是劉表等一些世家大族,已經開始在沿江周圍,布置防線。

防止張遼等兵馬滲透。

但是,張遼兵馬登岸之後,在這些地方所做出來的種種事情。

以及蔡瑁等人做出來的事情,也不可避免的,朝著荊州的其餘地方,傳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