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鍾的時間過去。
伴隨著孫仲良的話音落下,太和殿內至少半數的大臣,臉上都流露出了深以為然的神情。
其中不少人更是直接從隊列中走了出來。
“啟稟陛下,微臣以為孫大人所言極是!”
工部尚書魏子理,最先走出,直接對孫仲良所說表達的支持。
“啟稟陛下,微臣也以為,孫大人所言極是!”
緊接著,戶部尚書裴延出列。
“……”
一時之間,太和殿左側,將近三分之一的文官,都站在了孫仲良的身後。
太和殿右側,則是隻有夏雲一人站立。
原本同在武將隊伍當中的徐婉兒,秦天業等人,打算從隊列中走出,來到夏雲身後。
不過卻被夏雲當場用眼神阻止了。
當所有想要裁撤江南總督一職的官員全部出列後,夏雲冰冷的目光從眾人身上掃過。
好家夥。
足足四五十名官員當中。
單單是六部尚書就有三位!
除此以外,二三品的紅袍官員,更是多達二十幾人!
夏雲心中冷笑。
這些江南黨的官員還真看得起他。
為了扳倒他這個首任江南總督,江南黨的重要官員,可謂是傾巢而出了!
唯一讓夏雲感到意外地是。
作為江南黨官員地領袖,徐家徐勁鬆父子,此刻卻是未曾從隊列中走出。
“你們想幹什麽!”
當此之時,武將隊列中傳出一聲怒斥。
緊接著,年近七旬地楊文昭,從隊列中走了出來。
隻見楊文昭一雙怒目,迅速從一眾文官身上掃過。
“江南總督一職,乃是陛下親自設立,天下皆知,而今你等奏請陛下裁撤,難道是要讓陛下失信於江南,失信於天下人麽!”
楊文昭口中接連傳出話音。
作為正經八百的柱國大臣,他罕見的在群臣麵前動了怒。
一眾江南黨官員被楊文昭一番嗬斥,均是低下了頭顱,畢竟誰也不敢擔上陷害聖名的罪責。
“楊老元帥,此話不是這般說,江南三省何其重要,近乎於我大梁半壁江山,即便是要設立三省總督一職,也絕不能如此輕率!”
最終還是禮部尚書開口做出了回應。
“哼!孫仲良,你以為老夫上了年紀,心思也跟著上了年紀不成?!”
楊文昭絲毫不買孫仲良的賬。
麵對孫仲良的解釋,楊文昭當場嗤之以鼻。
身在朝廷數十年。
他豈能不明白,當下發生的事情,不過是江南黨官員欲對夏雲發難罷了!
他之所以站出來替夏雲說話。
原因很簡單。
那便是為國掄材!
浙江一行,不僅讓他認識了夏雲看成舉世無雙的治世之材,也讓他看見了夏雲的忠心。
以夏雲手中掌握的恐怖戰力,但凡夏雲有任何不臣之心,早就已經反了。
壓根兒沒必要一直隱忍到現在。
因此即便是為了不讓夏雲心寒。
他此刻也要站出來,和一眾江南黨官員正麵硬鋼!
“老元帥!”
當此時,太和殿內又傳出了一道突兀的聲音。
眾人循著聲音來源看去。
發現不是旁人,乃是誠親王。
“王爺有何話說?”
當誠親王走出隊列的一瞬間,楊文昭當即皺起了眉頭。
在他的印象中。
誠親王原也算不上江南黨官員。
何故要在這個時候站出來,替江南黨官員說話。
“本王承認,夏雲大人的確有經天緯地之材,但我大梁朝棟梁無數,無一不是曆練多年之輩。”
“夏雲大人年方二十歲出頭,以此年紀擔任江南總督,致我朝其他總督於何地?”
誠親王接連開口。
“哼,年紀輕輕又如何?”
“夏雲既有治世之能,何必要學庸碌之輩,苦熬二三十年的資格?”
對於誠親王所說,楊文昭口中當即傳出了一聲冷哼。
“老元帥說得對,倘若我大梁朝果真棟梁無數,此番浙江大戰,為何不見老王爺所說的無數棟梁?”
蕭衍緊跟著站出來,反駁了誠親王所說。
一眾江南黨官員文言,臉色皆是鐵青到了極致。
他們原本想說曾經的十三王爺蕭宗南。
但當他們一想到,蕭宗南在浙江戰場上,一戰折損了十多萬兵馬時,便隻能紛紛偃旗息鼓,不敢出一言以複。
“夠了!”
當太和殿內的氣氛,一度陰沉到極致的時候,女帝的神色已經恢複了正常。
群臣百官也隨之講視線重新匯聚到女帝身上。
“江南總督一職,乃是朕再三考慮後所設,夏雲之功勞,並非僅有平寇之功。”
“從今年七月至今,浙江並南直隸兩省,在夏雲手中脫胎換骨,一舉結束持續了多年的災荒,諸位愛卿中可曾有人做到?”
當著江南黨官員地麵,女帝親口說出了夏雲在江南地區的政績,分量不可謂不重!
太和殿前方。
孫仲良,魏子理,裴延三人,當即麵麵相覷起來。
隻因女帝此刻的話語,他們壓根兒無從反駁。
然而就在三人打算偃旗息鼓,放棄奏請裁撤江南總督時,女帝口中接下來傳出的一番話。
卻好似一顆平地驚雷,落在了太和殿內!
“朕決意將內閣六部製,更改為內閣七部製,新設交通部,由原浙江兼南直隸兩省布政使徐婉兒,擔任首任交通部尚書一職!”
“交通部總管大梁全境內,一切交通道路建設,不受朝廷工部轄製。”
女帝相繼開口。
一番話瞬間在太和殿內炸開了鍋!
思緒還停留在夏雲身上的一眾官員,臉上集體流露出了一副震驚到極致的神色!
就連方才選擇閉目凝神的徐勁鬆,也不得不睜開了雙眼。
並且一時之間,整個太和殿內,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當中。
女帝這突如其來的決策,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直到數十息時間過去。
原本不願參與此次黨爭的徐勁鬆,不得不開口了。
“陛下,內閣六部製,乃我朝太祖皇帝定下的祖製,而今何故要一朝更改?”
徐勁鬆問出了心中疑惑。
在他看來,即便女帝要大力興建交通道路,也可由下達旨意後,由工部具體執行。
大可不必單獨設立出一個交通部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