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百名倭寇殺入知府衙門,這在任何時候聽上去,都是極為不可思議的事情。
偏偏在夏雲這裏,它真實的發生了。
而當倭寇一路攻到地牢,薑文重迅速率領部隊完成了合圍。
“砰砰砰!”
霎時間,場間爆發出一陣激烈無比的槍聲。
這一場戰鬥,在夏雲的命令下,部隊直接動用了火槍。
手持武士刀的倭寇,哪裏見過這種場麵。
短短十幾秒鍾的時間內,倭寇就已經減員了三十幾人。
其餘倭寇驚嚇得肝膽欲裂,慌不擇路,直接衝進了地牢內。
“停止射擊!”
“所有人原地待命!”
待到倭寇沒了身影,薑文重抬起右手,第一時間下達了停火命令。
但見其瞳孔深處,透著一股森然之色。
六十多名倭寇衝進地牢後,很快發現了被關押在地牢的三十六名倭寇同夥。
“打開牢門,把我們的兄弟放出來!”
為首的倭寇統領下達了放人命令。
然而在其身旁的一名倭寇聞言,臉上卻流露出了一抹擔憂之色。
“佐助君,那個姓左的來之前交代了,讓我們殺掉地牢裏所有的人。”
倭寇統領身旁不少人,此刻紛紛集中視線看在他身上。
“那姓左的算什麽?”
倭寇統領冷哼一聲。
“把那兩個當官的找出來殺掉,其餘我們的兄弟,全部放了!”
倭寇統領再次下達了命令。
從一開始,他就沒打算遵守約定,對呀而言,隻要將那兩個當官的殺掉,就算是任務完成。
得到命令的一眾倭寇,很快將被關押的三十六名倭寇全部放出。
“統領,地牢裏沒找到當官的!全是我們自己的人!”
沒過多久,手底下人開口匯報說道。
“不管那麽多了,撤!”
倭寇統領一聽,當場下達了撤退命令。
比起完成約定,顯然他們自己的性命更加重要。
很快,近百名倭寇,重新出現在地牢的入口處。
“殺!”
隻聽得倭寇統領躲在後麵,口中傳出一聲嘶吼。
近百名倭寇,隨即便從地牢入口處魚貫而出。
同一時刻。
隱藏在黑暗裏的薑文重,再次浮現出身影。
“開火!”
又是一聲開火令下達。
整個知府衙門內,再次被一陣密集的開火聲所充斥。
在此期間,持刀衝鋒的倭寇,成片成片的倒在血泊當中。
好似一場單方麵的屠殺。
另一邊。
衙門大門口,一道狼狽的身影,趁著昏暗的夜色,離開了知府衙門。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投靠了夏雲,被故意放走的張清泉!
離開知府衙門後。
張清泉便一路朝著巡撫衙門狂奔而去。
淩晨三點。
知府衙門內的槍聲,逐漸平息了下來。
地牢前方的空地上。
躺著上百具倭寇的屍體。
反觀薑文重率領的部隊,沒有出現任何傷亡。
這並非是某種奇跡。
純粹是熱武器對冷兵器的單方麵碾壓。
“薑統領,大人說可以了。”
這時候,崇黑狐來到了薑文重身邊,傳達了一道夏雲的命令。
聞言,薑文重點了點頭。
此時在場的倭寇,隻剩下了少數幾人,躲藏在黑暗中。
薑文重並未趕盡殺絕。
借助月色的掩護,薑文重故意讓開一條生路,撤走了從地牢到最近院牆之間的部隊。
苟延殘喘的倭寇首領,在絕望之中忽然看見生路,如同落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
哪裏還顧得上其他。
發了瘋似的,帶著剩餘幾人,朝著院牆發起衝鋒。
同一時刻,黑暗裏的薑文重,隻是冷眼旁觀注視著那幾名倭寇的行動。
並未讓手下人繼續發起攻擊。
終於,數十息時間過去,那幾名倭寇逃出了知府衙門。
“跟上去,確保他們離開杭州城,要是他們找死,就送他們一程。”
薑文重看著倭寇消失的方向,一臉漠然。
“是。”
幾名軍士應聲領命,隨即朝著倭寇離去的方向,迅速追了上去。
黎明時分。
一路緊趕慢趕的張清泉,終於回到了巡撫衙門。
當張清泉通過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進入了巡撫後堂時。
陳涵之的臉上,分明流露出一副不解之色。
左安寧不是安排倭寇殺入了知府地牢麽?
怎麽張清泉還活著?
難不成左安寧又失手了?
百般疑惑浮現心頭,陳涵之瞳孔深處,一抹殺機悄然滋生開來。
不料接下來張清泉的舉動,卻是讓他再吃一驚。
“大人,卑職終於見到你了!”
“大人,那夏雲真不是個東西啊!”
隻聽得張清泉口中傳出一陣哀嚎,整個人竟然連滾帶爬,來到了陳涵之腳下。
“大人啊,卑職差一點兒就死在了知府地牢,請您一定要為我做主!”
“當日我被那夏雲派人抓走,那畜牲每天使盡各種手段折磨卑職……”
張清泉越說越激動,整個人甚至當場痛哭了起來,模樣情真意切,完全不似半分有假。
而見此一幕的陳涵之,眼中的殺意逐漸消散,不過疑惑之色卻是不減半分。
“將你消失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全部如實說出。”
陳涵之沉吟片刻,念及張清泉一直以來的追隨,最終還是決定給他一個機會。
聞言,張清泉連忙將早已準備好的說辭,從頭到尾開始訴說。
約莫一炷香的時間過去。
在充滿委屈的淚水中,張清泉說完了自己在知府地牢的淒慘遭遇。
就連一旁的仆人聽了,也不覺對張清泉心生幾分憐憫。
慘,實在是太慘了!
張清泉將發生在鍾明仁身上的遭遇,幾乎全部轉嫁到了自己身上。
當真是聞者傷心,見者落淚!
“所以鍾明仁死在了夏雲手裏,隻有你一個人趁亂逃了遲來?”
聽完了張清泉的哭訴,陳涵之選擇了相信。
畢竟,張清泉的描述實在太過真切,除非親身經曆,否則絕不可能描述出來。
“是的大人,今晚一群倭寇闖入地牢,劫走了被關押的倭寇,卑職是趁亂跑出來的。”
張清泉點頭如搗蒜。
過去半個時辰的哭訴中,他將自己投靠夏雲的事情,抹除得一幹二淨。
縱然是陳涵之,也難以察覺出異常。
“你先下去休息吧,有事我會喊你。”
陳涵之揮了揮手。
毫無疑問,在他看來,左安寧又一次辦砸了事情。
好在張清泉逃了出來,且沒有供出有關他的秘密。
如此一來,事情就還在他的掌握當中。
“謝大人,還請大人千萬不能放過夏雲,那實在是一個心腸歹毒之輩!”
聞言,張清泉再一次表起了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