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在。”那人應了一聲。
“作為國家資源部門的負責人,你對驛站的改建有什麽看法?”
李景隆心中一凜,忙向千夜匯報。
“京城裏的所有驛站都被重新修建過,不過,像這樣的地方,還有很多,想要全部建好,還需要一些時間。”
鄭乾微微皺眉,對於這樣的進度很是不滿意。
“大明的報紙馬上就要出版了,你趕緊把這客棧重新裝修一下,我限你兩天,要是完不成,你就自己承擔後果吧!”
大明的日報,是要靠郵電所來分發的,如果沒有郵電所,就無法在全國範圍內流通。
而且,這驛館的改建,涉及到大明的錢莊、大明的郵差,現在紙幣的改革已經到了刻不容緩的地步,而這個驛館卻還沒有完工,實在是個拖累!
他當了一個多月的國家資源部門的負責人,到現在都還沒有完工!
真是沒用!
一顆汗珠從李景隆的額頭上滑落,老朱冰冷霸氣的眼神正盯著他,大有一種隻要他不答應,他就會身首異處的感覺!
皇帝沒變!
李景隆隻得低頭稱是。
“是。”
他心中一陣苦澀,這下可有些棘手了。
“老六,幫忙修改,越快越好,別耽誤時間。”
“是,父親。”朱楨走了出來。
李景隆看了一眼朱楨,心頭稍安,多了個幫手就好。
這位楚王,看起來很有能力,腦子裏也有很多天才,將這座驛站改建的事情交給他來做,也是最好的辦法!
李景隆心中所想,朱楨並不知曉。
眾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表情複雜。
在組建國家資源部門的時候,皇帝就已經說過,誰都不能插手國家資源部門,特別是文官部門。
可今天,他竟然讓楚國主直接幹涉了國資部,以後資源部門,怕是要和他扯上關係了。
表麵上,他是在協助李景隆重建驛站,可是李景隆卻不敢命令他做任何的事情,不過是奉命而為而已。
而且,這和將國家資源部門交給楚王有何不同?
他不是剛將寶鈔交給了楚王嗎?
皇帝這是在搞什麽鬼啊?
鄭乾沒有理會群臣的震驚,見沒有人來報,便告退了。
朝會結束。
李景隆向朱楨行去。
“王爺,你可要好好教導我了。”
朱楨和李景隆也算是舊識,倒也熟悉,微微一笑,搖了搖頭。
“我也就是個主意,回頭景隆你去我府上一敘,我們好好商議一下如何改建客棧。”
李景隆忙不迭地點了點頭。
“是。”他應了一聲。
朱楨與朱標進了皇帝的宮殿。
鄭乾見到兩人,立刻讓人請他們入座。
“標兒、老六,來的可真是時候,瞧這份奏章,簡直就是一派胡言!”
朱標走上前來,將那份奏章粗略瀏覽了一遍,然後了然的搖搖頭。
“這倒是如太素一貫的作風。”
朱楨一聽茹太素的名字,立刻明白了過來。
如太素坦坦****,直言諫言,就算是老朱有一點不對,他都敢於直言相告。
他是一位忠誠於大明的忠臣,可他有一個缺點,那就是——
他的論文太囉嗦了。
茹太素在洪武十七年完成了一部十七萬餘言的上疏。
鄭乾叫人看了一千六百三百多個字,還是沒有聽到什麽有用的消息,這下忙得不可開交的洪武大帝,勃然大怒,在滿朝文武麵前,下令杖責如太素。
第二天,鄭乾又讓人將這份奏章讀了一遍,一共有一千六百五百多個字,上麵寫著五條“要做什麽”,有四條是可以做的。
鄭乾當即命人去執行,並對儒太素大加讚賞,承認錯誤,但也指出,這是一種傷害,因為儒太素的奏折,隻需要五百個字就可以解釋得清清楚楚。
鄭乾的性格很暴躁,但他還是聽從了別人的意見,承認了自己的過錯。茹太素的話雖不中聽,但他卻是強忍著怒火。
隨著時間的推移,鄭乾手中的權力越來越大,脾氣也越來越火爆,再也不會聽從別人的意見。
一日,他宴請群臣,親手為茹太素斟上一杯,便隨口吟出兩首:“與君共酌一杯,白刀不欲留。”
這句話的潛台詞就是:我和你喝酒,但我有權力決定你的生死,你要是做錯了一件事,我就不會原諒你了!
同時也是在提醒茹太素,讓他注意自己的言辭。
茹太素接過金杯,行了一禮,便學著鄭乾的詩句,吟詩道:“我丹一心為國,不為聖人所憂。”
這兩首詞也的確很尖銳,言下之意就是:我一心為國效力,卻不怕皇帝。
鄭乾聽到這話,心中十分不快,可是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也不好發脾氣。
沒想到這一場酒後作賦之舉,沒過數年,鄭乾就用“莫須有”之罪判了如太素的死罪。
行刑之時,茹太素高昂著頭顱,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讓不少人都忍不住掉下了眼淚。
朱楨想起茹太素,心中暗歎,上層人物都好臉麵,任你性子好,天天口無遮攔,今天能讓他聽話,日後怎麽辦?
當然,更重要的是,老朱本身的性格越來越暴躁。
“父親,這茹太素一向這樣,但我觀其所言,卻有幾分道理。”
朱標放下奏章,安慰鄭乾道:
鄭乾頭疼地揉了揉額角,道:“算了,標兒,你讓人把他的東西都給我辦好,下次他要是還敢亂說話,我們就揍他!”
朱楨嘴唇動了動,他知道鄭乾真的會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想了想,還是勸了一句。
“父王,勸與不勸,如太素心直口快,就算你揍了他,他也改不了,還是另想辦法吧。”
這樣一個有能力的臣子,如果就這樣死了,那就太可惜了。
不過,若是正麵勸說,他肯定不會屈服,因為他自己已經說了,他所做的,都是為大明著想,並不懼怕什麽皇帝。
鄭乾停了下來,回頭望向朱楨:“老六,你說說,你能不能幫我們把這壞習慣改了!”
他的語氣中充滿了渴望,目光中充滿了狂熱和渴望。
朱楨淡笑一聲,泰然而立,負手而立,一臉的胸有成竹。
“父親,不如你定下一個規矩,以後所有的奏折,都要控製在2000字左右,也就是說,每一份都要控製在五頁左右,再多的話,就會被駁回,這樣的話,如太蘇就必須要改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