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們,王爺的手令你們也看到了,讓咱們放開了打!你們說,咱們該怎麽辦?!”

“衝出去,弄死他們!”

最底層的兵卒能有什麽文化?他們的認知中,當兵不就是兩件事麽?

第一,不能被敵人弄死,第二,要弄死敵人!

於是怪異的一幕出現了。

通古斯帝國前鋒一萬多人在緩緩後撤,而他們麵前的城門緩緩打開,裏邊衝出八百多名騎著草原戰馬的新軍兵卒!

這些新軍清一水挎著特製的短管馬槍,身上沒有穿戴任何應對冷兵器戰鬥的盔甲,而是更為舒適保暖的棉甲。

減輕了負重,戰馬的奔跑速度更快,衝擊力更強!

僅是幾個呼吸的功夫,八百多新軍就來到了距離通古斯帝國不足一百米的位置上。

“前陣迎敵!列陣!”

通古斯帝國的大將軍一看也氣夠嗆。

這幫魏國軍隊,竟然不穿盔甲就衝出城門?

這是沒把他們放在眼裏啊!

很快他就知道自己錯了,而且錯的非常離譜!

都不等他這邊列隊完成,幽州的新軍齊刷刷拉住馬頭停滯不前,然後舉起了手中的馬槍拉栓上膛。

“自由射擊!幹死他們!”

千戶也是第一次指揮新軍實戰,**澎湃下達了命令的同時,也掏出自己的配槍瞄準射擊。

乒乒乓乓的槍聲響做一片,通古斯帝國的兵卒中,運氣好的被一槍爆頭,甚至都沒感覺到疼痛,眼前一黑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運氣不好的那就慘了!

軀幹或是四肢中槍,劇烈的疼痛讓他們癱倒在地。

而他們身後的戰馬則因為從未聽過如此密集的槍聲,再度受到驚嚇開始在軍陣中到處亂竄。

這些疼倒在地的傷兵,一大部分被自己這邊的戰馬狠狠踩死。

“撤退!各部有脫離戰鬥,相互掩護交替撤退!”

通古斯帝國的大將軍急忙改變命令。

可他慌亂之中犯了軍中大忌!

朝令夕改的下場就是,後邊許多兵卒剛剛列陣,就看前邊的兵卒亂作一團擠著要想後撤退。

可他們手裏明晃晃的長毛斜指正前方,這要是被自己人一頭撞上來還能有個好?

可問題更嚴重的是,身後同樣有兵卒拿著長矛頂著他們,他們如果後退,或者將手中長矛偏轉方向,要麽自己被身後的長矛戳成糖葫蘆,要麽將身旁的兵卒戳成糖葫蘆!

他們哪一種都不想體驗,卻被迫哪一種都體驗到了!

從第一個心理素質不過關的兵卒偏移了長矛方向,軍陣已經不攻自破。

前方熙熙攘攘向後奔逃的兵卒一擁而上,付出了幾十人的生命後,成功將第一排長矛兵推死在了第二排兵卒的長矛上。

而這還僅僅是個開始!

因為幽州的新軍第一輪齊射過後,就展開了遊擊戰術!

憑借馬匹輕負載的機動優勢,他們絕不跟通古斯帝國的軍隊正麵交鋒,他們會從軍陣側麵繞開,然後猶如一柄鋒利的刀子,直刺通古斯軍隊的後腰,將他們的軍陣從中間生生鑿開一條通道,然後就是經典的分割包圍逐個殲滅!

隻可惜,場上隻有八百新軍,分割包圍都心有餘而力不足,更別提逐個殲滅了!

隻能是眼睜睜看著通古斯帝國的軍隊留下一地殘骸後,一路後撤進入草原之中。

“停!越過此線停止追擊!”千戶生怕繼續深入遭遇埋伏,便是見好就收喊住還要追擊的軍隊,責令他們開始打掃戰場。

而幽州城中的趙慶得知這一消息後表現得非常淡定。

最新生產出來的榴彈炮已經有十二門,加上之前的兩門樣品,一個重炮集群已經展露崢嶸。

加上新軍在邊境上立下奇功,通古斯軍隊一時半會不敢再膽大冒進,他現在要準備的便是有可能再度渾水摸魚的肅王爺!

“本王的那個王叔可不是什麽好人,咱們不想著怎麽害人,但也要想著怎麽防著點啊!”趙慶輕歎過後看向晁定嶽:“這樣吧,你帶上五千新軍越境進入肅州,想辦法製造點摩擦,如果實在不行那就直接開幹,注意想好莫須有的借口,戰後要記得清理幹淨首尾!”

晁定嶽聞言一愣,隨即獰笑了起來。

上次大戰險些被肅王算計,他心裏就充滿了怒火,如今幽王都發話了,這個仇也該好好算算了!

“王爺,京都來信!”

樸不遠忽然小跑著衝了進來,臉上滿是汗水。

“京都來信?”趙慶疑惑接過信紙,徑直將目光投向新至末端落款的位置。

上邊竟然是馮相的私印!

在看完內容,趙慶瞬間秒懂。

看來這位馮相也很清楚三皇子和肅王之間的那些齷齪事兒。

之所以支持自己直接出兵攻打肅州,不過是為了殺人滅口罷了!

別看信上說什麽要照顧到肅王的身份,戰場上盡可能不要傷了他的性命,要把他押送去京都接受建帝的聖裁。

可實際上,這老不死滿篇都在暗示趙慶,隻要弄死了肅王,等三皇子登基之後,給他封個西北王都行!

趙慶笑著搖頭看向晁定嶽:“借口不用找了,咱們的馮相已經給你想好了出兵的理由!肅王勾結外敵意圖謀反,本王受朝廷任命平叛大將軍,責令晁定嶽即日率部攻入肅州,定要將肅王生擒不得有誤!”

“生擒?”晁定嶽一臉懵逼,按他的想法,要是戰場上看到肅王那個老東西,不用榴彈炮直接招呼過去,那都顯得自己脾氣見好!

“當然要生擒啊!你沒看馮相馮大人的密函中,滿篇都在強調肅王的重要性嗎?如此重要的事情,就算有難度,咱們也要克服!”

趙慶這麽一解釋,晁定嶽聽懂了。默默給趙慶豎起一根大拇指:要論陰險,那還得是咱們自家的幽王爺啊!你馮相不是擔心肅王被活著送去京都嗎?那就成全你的擔憂!

“王爺盡管放心!不管有多難,卑職保證一定生擒肅王!”

晁定嶽雙手抱拳行禮過後,便是急匆匆離開了幽王府。

這一夜,整個幽州城的百姓誰都沒有睡好,屋外的馬蹄聲響了一宿。

第二天天一亮上街再看,整個幽州都顯得安靜了許多。

街麵上綜合衙門的那些熟人不見了一大半,平日裏嬉皮笑臉的城衛軍也全都板著臉嚴陣以待了起來。

百姓們不懂什麽大道理。

他們隻知道是趙慶讓他們過上了好日子,如今大戰將起,那就是有人不想讓他們繼續過好日子。

這能行嗎?

當然不行啊!

一時間,各處的招兵窗口再度爆滿,甚至有些缺胳膊少腿的傷病,一個個重新披掛要求返崗。

幽州衙門裏,許文印滿臉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