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雷的話對韓小汀就是命令,他像領得將軍令,聽見了衝鋒號的戰士,冷酷無情地要對拚命掙紮的劉響完成最後一擊。

不甘、恐慌第一次刻劃在劉響的臉上,如果沒有賽前意外,他是不會被韓小汀把自個命運玩弄在股掌之中。現在的他仿佛等待處決的死刑犯,沒有任何逃生的機會,唯有靜靜地等候斬立決。

眾人也被此時凝重的氣氛給捕獲了心神,整場鴉雀無聲,唯有大喇叭不知疲倦地播放著苗泰華廣告詞,機動車道上的過往車輛呼嘯聲。

“啊!”劉響不願意束手就縛,引刀成一快,他要反擊,像個英勇的戰士,哪怕是如今無法與敵人對抗,他也要亮劍,麵目猙獰地拖著腿,右臂伸直,拳頭捏緊,掖在身後,向韓小汀衝擊。

韓小汀也大喝一聲,腳步加快,雙拳緊握,微張雙臂,朝著劉響也衝過來,倆人額頭青筋暴出,臂腕上也是如此,可見是要畢其功於一役了。

生死決戰的關頭,誰也攔不住了,膽小的人閉上了眼睛,就連自詡膽識過人也扭轉頭,不想看見如此慘烈的畫麵。專暴**把頭埋進雙掌內,他不想看見自家兄弟慘狀。

一聲巨大的“砰”,結束了一切,劉響與韓小汀兩敗俱傷,各自倒在擂台上。呼延雷冷靜地看到發生的一切,劉響衝拳打到韓小汀的下巴,韓小汀雙拳一左一右砸在劉響的頭部。倆人幾乎是同時命中對手,承受了對手給予的痛徹一擊。

如果要說快的話,客觀來說,劉響比較快,他的拳頭最先夠著韓小汀,不知怎地,力度不強,沒有掀翻韓小汀,反而被韓小汀的拳頭砸到。韓小汀也是打完對劉響的雙拳,耐不住暈厥倒地。

醒過來的劉響當場嘔吐,白沫從嘴角吐出,整個人站不起來,醫生衝到台上,判斷是腦震**引起的。韓小汀被自家人揉一揉腦門,推拿一番也醒過來,望著人事不省的劉響,他摘下拳套,佩服地豎起大拇指。韓小汀明白剛才那一瞬間的勝敗如何,如果不是對手力氣不足,倒地的隻有自已。可惜,對手沒能完全發揮出實力,給了自已有反撲機會,重創了對手。

本場的勝負不用多言,武館輸了,輸得十分地幹脆利落,因為最後的一名選手上去麵對繼續作戰的韓小汀,沒打兩拳就跳開一邊大喊“棄權”。

窩囊,窩囊的空氣和悲傷籠罩住了整個武館成員,大夥在更衣室一聲不吭,悶頭坐著,沒有人願意開口說話。

專暴**剛處理完劉響事情,委托戴中華和哈得勝陪著劉響去醫院做進一步觀察,防止後遺症。回到更衣室的專暴**看到士氣低落的學員,他大聲道:“都怎麽啦,勝敗乃兵家常事,再說,我們也是沒有照顧好上場選手身體狀況導致意外發生。”

姚池盛和楊俊仁怒氣衝衝地進到更衣室,姚池盛將手中的東西往桌上一摔,衝著專暴**道:“我就說裏頭有鬼吧,你看,證據都在這。”

大夥一瞧,是瓶喝一半的武館調製營養運動飲料,楊俊仁把手中的東西放在桌上,打開包裝的塑料袋和保鮮膜,是個碗,裏頭還有點殘渣剩湯。

“咦,怎麽把老薑家的碗給端來了,都沒洗,幹嘛呢?”王尼南湊上前打趣道。

楊俊仁把他撥開道:“你別說話,就讓姚池盛告訴你們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專暴**坐到黎樂搬來的一張椅子,認真地對姚池盛道:“你說,你發現了什麽?”

姚池盛道:“我不是告訴過館主了嗎?賭博集團盯上了我們這次拳賽,哈得勝和他們有聯係,是吧?”

“有這回事,但這些東西又能說明什麽問題?”專暴**想為不在場的哈得勝辯解,姚池盛冷笑道:“館主真是太大意了,狗是改不了吃屎的。哈得勝對劉響下毒手的證據就在這瓶礦泉水和碗裏,如果你不相信的話,盡管拿去化驗,保證會令你大開眼界的。”

哈得勝此刻剛回來,聽到姚池盛的話,生氣地道:“化驗就化驗,就算有,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做的,說不定是你們幾個搞的鬼,想要嫁禍給我!”

楊俊仁沒有轉過身,小心地把“證據”攏到一塊,免得被闖進來的哈得勝與他的小弟們趁亂毀滅掉,他嗬嗬笑道:“哈主任,你剛才收了不少錢吧,我幫你點過,至少是五六萬塊。一疊疊的,好生意啊。”

“你!血口噴人,我哪裏收錢了,我已經洗手不幹很長時間,這一點,郭館主可以作證。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才忙完劉響送醫的事,就被你們在背後捅刀子,真不是東西。”哈得勝佯怒,請求專暴**幫他說這夥人幾句。

姚池盛本就是個混混出身,對哈得勝這一套非常清楚,他拍了下桌子喝道:“姓哈的,商場東側,第三層,第六間服裝店,大龍,你,還有他倆,要我再往下說嗎?要不要調監控來看呢,時間,就在半小時之前。”

如此詳細,哈得勝自已都嚇了一跳,失算,真是太失算了,沒想到被人給注意上了。專暴**開始對哈得勝有所動搖,他遲疑了一會道:“哈主任,你真的又賭博了,告訴我,你有沒有,有沒有!”專暴**的音調越來越響亮,驚得哈得勝開始手足無措,滿頭大汗。

哈得勝還想為自已狡辯,可他實在無法駁斥姚池盛提出的有利證據,隻要調出商場監控一看,馬上就可證實姚池盛並非說謊。

腦子飛快,哈得勝想著之前發生的事,確實他和大龍等人在那裏進行接頭,兌現籌碼,不知監控有沒有拍下整個交易過程呢,他眼珠子急轉。專暴**瞧得出哈得勝心虛,變得勃然大怒起來。

楊俊仁不給哈得勝狡辯的機會,他指了指桌麵上的證據道:“我和阿池早就覺得你們不對勁,特意留了心。真夠毒辣的啊,你們來換燉品的時候,我特意跟著去看了看。果然,你們虛情假意地讓響哥吃你們換來的這碗,結果,響哥不一會就覺得不舒服。阿池也在擂台緊跟著你們,動作真夠快的,休息時候,你,哈主任,給響哥遞飲料。我和阿池沒攔住,響哥又出事了。說!你們是自已說,還是拿給警方,到時我們一起上法庭去說個明白。”

“真是太狠了,連下兩次藥,你們還真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啊。到底是不是人,趕緊告訴我們,下的是什麽藥,否則,追擊起法律責任來,你們是跑不掉,罪加一等。”姚池盛對哈得勝擺起了法律經。

哈得勝和他的小弟們聞言,狂笑起來,哈得勝的眼淚都笑出來了,他看著專暴**道:“郭館主,太莫名其妙了,我下藥害響哥幹嘛。沒錯,我是和大龍見過麵,收過錢,但那是很早以前的事了。大龍欠我的錢,當然,他上一場打完之後,有出場費,我不討,我傻啊。雖然我現在已經沒賭了,可大龍欠我的賭債不能不清,您說是不是這個理?還有,如果你們真懷疑桌上的瓶子和碗有我下的藥,沒事,用不著化驗,當場吃喝給你們看。來啊,你去喝了剩下的水,你去把碗舔幹淨。”

兩名小弟在哈得勝的脅迫下,一個將礦泉水裏的營養運動飲料喝光,一個真的伸出舌頭把碗舔得幹幹淨淨。

所有人都驚呆了,哈得勝的統禦能力如此強,小弟們又是這麽死忠於他。更讓姚池盛和楊俊仁難堪的是,倆人活蹦亂跳的,沒有啥事發生。

過了大約半個小時,哈得勝嘲諷地對楊俊仁與姚池盛道:“怎樣,兩位兄弟,他倆怎麽沒事啊,這可是你倆收集過來的證據啊。血口噴人,我要告你倆汙蔑誹謗,館主,你說說,這事該怎麽處理,我全聽你的。”

專暴**此刻的心情異常複雜,很不想在自已的武館出這樣的事,既然哈得勝的小弟喝了飲料,吃了殘渣都沒事,那就證明姚池盛和楊俊仁是錯的。他不得不對倆人道:“趕緊向哈主任賠禮道歉,說聲對不起。”,姚楊倆人不服,欲開口,哈得勝見好就收道:“道歉的話就免了,大家一場誤會,如今勝敗各一場,我們還是趕緊準備準備吧,別把時間浪費在這上麵。”

“等等!我有話說。”薑義武想了大半天,終於發現秘密在哪裏了,他一出麵,哈得勝就緊張起來,朝著薑義武囔起來道:“還真沒完沒了,是吧?沒你的事,不去照顧你家的攤子,瞎摻和什麽勁啊?”

薑義武明白哈得勝話裏威脅的含義,他是個忠厚老實,卻也不怕事的人,更加堅定自已的判斷。薑義武道:“大夥聽我把話說明白,哈主任的兄弟剛才吃了沒事,的確,不會有事,因為那碗是上好的羊肉燉品。可響哥就一定會有事,道理很簡單,響哥之前吃的是燉有百合的湯品,羊肉與百合兩種是相克的,吃了一定會導致腹瀉。不信的話,你們可以去查,或者,請哪位勇敢的兄弟出來嚐試一下。”

“扯!你怎麽就知道響哥吃的是這兩種食材混合品。”哈得勝的一名小弟站出來駁斥道。

薑義武冷笑道:“就是你,你拿的全是羊肉燉品,哼哼,黎樂、尼南,你們說說,你們給響哥端的是啥燉品。”

“是燉有百合的,我清楚,我還特意問過老板。”黎樂回答道。

薑義武一按桌麵,朗聲道:“事實很清楚了,你們明知道響哥吃的是有百合的燉品,還故意給他換上羊肉燉品,就是想要製造他的腹瀉,上不了場。”

哈得勝強辯道:“誰想到啊,這是個意外,可能我的小弟不懂這些。該死的,誰知道這兩種東西是不能混在一起吃的。對不起,郭館主,真是個意外。”

“意外是吧?那這個就不應該是意外。”薑義武搖晃著礦泉水瓶,他聞了聞道:“手法如出一轍,響哥喝了之後更加使其雪上加霜。”

看著眾人義憤填膺的樣子,哈得勝心虛了,狡辯地道:“確實是意外,郭館主,你要相信我,我不是有心的。我又沒有開過快餐店,怎麽會知道裏頭的道理呢,你們大家說說,是不是?”

專暴**已經心煩意外,他大吼道:“都別說了,我會調查清楚的。誰在背後搞鬼,我一定會挖出來!最好求神拜佛保佑響哥沒事,否則,我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說完,專暴**甩門出去,哈得勝站立不穩,小弟們想要攙扶他,碰了一鼻子灰,他拿斜眼仇視地看著薑義武等人道:“好啊,算你們狠。給我記住,走!”他帶領著小弟們悻悻出門。

剩下的人雖然揭露了哈得勝,轉而憂心起晚上的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