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素紋麵不少,顏色也有些深,看來是族中較有身份的人,他穿著美輪美奐的泰雅族茶褐色織布服飾,佩戴的有男壓發箍,菌形耳飾,貝錢頸飾,野豬牙臂飾,臂鈴貝珠串腰和腿飾。
客隨主便,任由楊素領到屋裏,用過竹筒飯,品嚐山蘇、過貓、水蓮等山中獨有的野菜,喝著泰雅族人自釀的小米酒後。趙福才請求楊素說一說有關吉祥石的故事,當然是有關於阿吉仔一支的那粒吉祥石的傳說。
楊素點燃自個打造的木材、金屬、銅線、銅片的煙鬥,人們圍住在一起,手捧著竹製酒杯,等他講述。
阿佑仔當年的確是在泰雅族中生根發芽,融入其中,為了方便後代記憶和使用“典藏之石”,便由大陸沿海一帶的唱詞,也就是“潮汕曲調”,編造一套套相與配合,流傳甚廣。
可是“十裏不同風,百裏不同俗”,腔調的變化與真正的吉祥石消失,導致一切變成了民間文化而已,忘卻了真正的本意。幸好,標準的那套,還是有些人記得,並原汁原味地保存下來,楊素就是其中一個。
楊素把祈福驅邪和醫治病患,挑了幾首唱詞,手持吉祥石複製品,唱念起來。聽著當年的唐宋古音,和現代的閩南、客家、粵語非常相似,又是有所不同,輔音元音都有較多與現代漢語都很大區別,聲調的陰陽由聲母的清濁決定,入聲可由韻尾辨析。。。。。。頓時頭昏腦漲,大呼記不住。
鴻哥等人明白過來一件事,小鬼子的遭遇,就算搶得“典藏之石”,沒有標準的咒文唱詞,一點用都沒有,而且這些咒文唱詞,又是得持有者在充分了解情況下方能使用,也就是隨心所欲,不隨心,豈能得償所願呢。看來阿佑仔前輩已做好了足夠防火牆,免得“典藏之石”落入宵小之輩手中,禍害人間。
放棄還是繼續,勉強聽完楊素的唱念,該想法在鴻哥這夥人之間用眼神交流著,沒有真正的“典藏之石”,楊素的唱念隻是一種原生態表演;回去對“典藏之石”唱念,又不解其義,毫無作用,這一點,小鬼子已證實了;讓楊素手持“典藏之石”唱念,可能不用唱,大夥就成了泰雅族人的公敵。
最後還是決定好好向楊素學習咒文唱詞,鴻哥、張祿、王喜和趙福是附近周邊的人士,練起正版的唐宋古音有些根基,石濤就苦逼多了,舌頭捋不太過來,練得非常辛苦。
通過語音和形詞追溯語言間的親屬關係;應用比較各種語言的某些共同現象;語音、語法、詞匯及文字結構本身研究;發音方法、語音感知的生理過程;有多少個不同的音,彼此之間有何區別和關係;構成方式和屈折方式;
把詞組成短語或句子;詞項與概念及指稱對象的關係,揣摩各種詞義的異同、正反、上下、交叉等關係,剖析整個句子或其中某些成分的意義。
學生孜孜以求,教授自然給力傳道,整整在山中木屋向泰雅人楊素求教一星期,差不多掌握咒文唱詞核心精妙,雖然是各人分片包幹,組合起來也能八九不離十。
在學習當中,鴻哥發現幾處詞匯或者發音有些古怪,偷偷詢問老師,老師也搖頭不解,說是代代相傳,就是這樣,他也不了解當中究竟是什麽指向,反正原封不動地傳下來罷了。
鴻哥揣摩著,這些古怪之處極有可能是當年張三和範本昆在妖石內學到的符咒念法,隻是阿佑仔將其放進咒文唱詞內,才使得他所遺傳下來的咒文唱段具備開啟“典藏之石”的功效。鴻哥不敢對其他人講,隻是獨自一個將那些古怪詞匯與音階承轉處默默摘出來,然後進行比對校正,發現咒文唱詞的真正奧秘,一切唱詞都隻是為其鋪墊。
真正起作用的應該就是這些古怪之處。鴻哥是研究過語言學的,對閩粵台一帶都有涉獵過,這些古怪點是屬於外來詞匯、語音,隻是被巧妙藏在當中,沒特別有心的人是覺察不出來的。
如獲至寶,鴻哥把圈點出的詞匯、語音都整理好,慢慢對應連接出它們的用途,石濤等人猶然被蒙在鼓中,不知道咒文唱詞已被鴻哥所破。
非鴻哥不厚道,隻是這關係到“典藏之石”將來用途,如果被宣告天下,那控製得住,控製不住會變成一個很嚴重的問題,更何況現在外頭那些隱形人也死死守候著他們一星期,連楊素也有所覺察到。
楊素曾問過他們,外邊似乎有什麽動靜,隻是一閃而過。以為是山中野獸,但發現不是,石濤推說可能是錯覺,或者是過路阿飄等。起初楊素被唬得一驚一乍的,趕緊開壇做法,驅邪趕妖,那些用來拜祭阿飄的供品,全落入鴻哥等人肚腹,阿飄還照樣存在。
鴻哥他們遍嚐泰雅族人的美食佳肴,食髓知味,更是一發不可收拾,一會是王喜,一會是趙福。。。。。。搞得楊素神經緊張,在報稱發現阿飄行蹤地方獻祭沒完。
最後識破學生們的伎倆也就不再搞下去,隱形人依然若有若無地存在,眾人也處之泰然。
3月29日,甲午年丁卯月己亥日,農曆二月廿九,晚間8時38分與9時44分,戌時,花蓮發生地震,2次規模都是3.9的淺層地震,位置同在同一個地方,震央位置:北緯24.36°東經121.44°;震源深度:19.9公裏。
山中屋子也同樣有震感,隱形人暴露藏匿之處,立刻被眼尖的王喜和張祿發現,鎖定封住區域,鴻哥、石濤、趙福包括楊素馬上趕來支援,這些吊靴鬼般陰魂不散,被包圍在狹小的地方,隻是山石陡峭,樹木叢生,一時難以發現,加上天色已晚,火把、手電筒和燈光全照射在該地,隱形人蟄伏起來,企圖和尋他們的人比拚耐心。
蚊蟲在燈火中聚集飛舞,圍捕人群不堪其擾,但也舍棄不了抓出隱形人的幹勁,便把拉上的鐵絲線,綁係空罐頭盒,圈成一個圍獵場,手電筒和火把,或持在手,或綁在樹幹上,梳子般尋找。真是見鬼了,隱形人藏得很好,幾番梳理都沒找到,可以肯定的是,隱形人還沒逃走,那種感覺始終在每個人的身邊。
“嗖嗖嗖”,三支箭射向同一個地點,突如其來的動靜,讓正居高臨下或者身臨其境的眾人把目光焦點都集中到屋子門口,室內燈火映照出門外的一個威風凜凜的巨人,穿戰服及披肩,頭戴熊皮帽,腰挎砍刀,手持弓箭,人們不約而同驚呼道:“賽德克·巴萊!”。
隻見楊素全副武裝衝向箭枝沒落之處,如老練的獵手般詳細查看,大夥隔空問他究竟何事?楊素道:“這些混蛋太壞了,竟然想在屋子旁邊放火,引開我們,還好我發現火花閃動,及時發箭阻止。”。
看來隱形人試圖不惜用火遁,采取聲東擊西計策幫助同夥逃脫,此番舉動更加確定了每個人的信心,他們圍困的隱形人還在獵場之中。張祿問道:“有沒有發現什麽,需要我們幫忙嗎?”
楊素道:“不用,應該有射中,帶箭逃竄,速度真快,被射中,折斷箭杆,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看來不是簡單人物。你們繼續忙,我一個人找尋就可以了。”
王喜道:“那你小心點哦,有事招呼,別太勉強。”
“嗯,”楊素鼻孔發出一個音,算是回答。
楊素悄無聲息地向“獵物”壓彎的草皮,泥土地和痕跡等物,展開追蹤術,鴻哥看了看石濤,他麵無表情,好像早就知道什麽,就是不說,幾乎就是“濫竽充數”般與眾人圍困住獵場。
“唉,濤兄想幹什麽,他在山道時,已聲稱掌握了隱形人的秘密,可現在都已直接對上了,還不開言。”鴻哥無奈地想著。石濤發覺鴻哥在看著他,轉過臉來,對鴻哥微微一笑,不做任何解釋,繼續他的“站樁功”,手頭的長棍,撥打四周。
負責搜索的趙福、王喜已把獵場來來回回走了好幾趟,沒有發現異常,有些疲累地坐在圍場邊,喝著小米酒道:“搞什麽啊,明明就在這裏,發現不了,藏得真深。”
“是人是鬼,自已出來,哥心情好的話,放你一馬。”。。。。。。罵罵咧咧沒完,被困住的隱形人還是一聲不吭,隻有風聲,蟲鳴回應,仿佛在嘲諷搜查人員差勁無趣。
此時楊素也搜遍了四周,而且還擴展式地搜查很多可疑地點,兩手空空返回,可見他也是一無所獲。
夜晚搜捕條件差,隻能等天明後再找,為了怕讓隱形人趁機逃跑,六人決定抽簽分組,輪流守夜。
鴻哥特意與張祿換了簽,同石濤為一組。因為鴻哥怕石濤會把隱形人放走,並且鴻哥想問問石濤真正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