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從黑暗的角落裏無聲無息地小步快跑過來,穿越花豹的雙腳,在他的右腿蹭了蹭便背對著蹲守在兩米開外的地麵。兩隻後腿盤著作為墊著它的小屁股的軟蒲團,兩隻前腿撐起身軀,廋弱小巧的它,眼睛看著前方,小耳朵卻豎了起來,警惕地聆聽著四周動靜。
養過貓的花豹知道這隻小貓剛才是向自已打招呼,雖然他和它認識不過十來天,花豹逗過它兩次,被它用爪子抓了手背兩次。今天,它主動迎接花豹,不是一回生兩回熟的事情,而是下挑戰書來的。
雜貨店老板養的貓對花豹下了戰書,不知天高地厚的它可能沒想到,花豹對類似的貓兒不知捉捕過多少回。它還年輕,不懂事,以為憑借著自已的敏捷能力,可以肆無忌憚地耍弄著花豹,侮辱性的用背部對著花豹,**他來捉捕自已,然後再快速地跑離,哦,忘了,跑的時候要記得好像是應該給花豹的“無禮”予以懲罰,躬身彈起,給他一爪子。
如果你站在這隻小貓兒前麵,或許能看出它那神秘莫測的微笑,它在等候著花豹,要給花豹難忘的教訓。
張山峰不知內情,他悠閑自得地泡著茶,對剛剛來報到的花豹熱情邀請著,要花豹一塊品嚐從雜貨店老板的箱子底挖出來的珍藏。是的,日子就是這麽無聊,無聊到花豹上班的時間不是泡茶,就是隻能傻不拉幾地聽人聊天或者幹脆逗小貓玩。
延續的尋找花豹的另一個自已計劃失敗了,石濤和佛光普照也沒對虎爺和花豹說出兩人計劃中的計劃。花豹沒有異常,虎爺沒有異常,特別四人組隻能宣布解散,“蜂巢”係統在錢美棠的強烈要求下撤掉,說起來也怪,自行動以來,花豹恢複了正常,他就是他,沒有任何有另一個自已存在的痕跡。
沒事就好,大夥不想再刨根究底了,畢竟這樣的事,誰也說不清楚。虎爺笑稱,此現象應該列為醫學上的懸案,他會作成一個課題交給學院裏的醫學研究人員有空研究一下。當然,虎爺會采用化名,不會讓人聯想到真人真事。
虎爺的狀態讓石濤和佛光普照打消了疑慮,倆人私下裏探討,可能是多心了,虎爺早該找女朋友咯,他那時候應該是內心的寫照,嗬嗬,也許是更年期吧。他倆也撤銷了對虎爺的關注,將戒備級別取消。
隱身技術第二期開始,這次的主導者是龜田雄,參加測試的人員還是武館的那五人,花豹暫時沒有被列入名單。龜田雄的目的是要測試破解器,他瞞著龜田花子,從策劃到標準設立等等,所有一切方案全由自已和自已信得過的人建立,他僅僅請虎爺作為技術指導,石濤沒有在他的計劃當中。
武館的人員沒有全部一次性抵達,根據龜田雄安排,他認真分析了每一個的功力深淺,逐一細致到極點地為他(她)們每個人都做了專門性的研究測試項目,要從普通人,略有成就,稍有小成不同進階程度檢驗破解器的限值。虎爺對龜田雄的科學態度是讚賞的,極致,角度和環境種種,龜田雄考慮得無所不包,甚至個人能力和性格,團隊能力總和與呈現的精神狀態。
給龜田雄的破解器是虎爺的接近成熟之作的試驗品,如果說現在虎爺手裏掌握的是智能型,那麽龜田雄手中的便是人工型,假以時日,龜田雄完成“傻瓜式”破解器是時間問題而已。他如今做的就是虎爺知曉範圍內,隻是虎爺並不想全部告訴他,被動式地解答龜田雄在過程中提出的問題,偶爾發現般地揭開技術障礙。
忙碌中的東方紅科技貿易公司運作處於攻關和檢測階段,一切結果要等龜田雄作出說明才能進行下一步高階段的開發。龜田花子不滿也是沒有辦法的,石濤認可此項目,她隻好作壁上觀,唉,連作壁上觀的資格都沒有,龜田雄不讓自已妹妹加入計劃,擔心她會奪走功勞。
花豹自然清閑,清閑得發悶,另一個自已憑空而來,憑空消失。錢美棠給他介紹了幾個在單位做生意的夥伴,可那些人都不夠級別,也是混飯吃的人,但錢美棠一再要求花豹的野心別太大,免得打草驚蛇。花豹了解錢美棠的意思,因為在“妖王”中插足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這可是打破均衡的活,圍剿是肯定的,你賺錢了,意味著別人口袋裏的收入減少了,招致敵意是免不了的,這就是市場邏輯。
和同學一樣,用公司實力,以資本的力量砸開一個灘頭陣地,再通過堅守成就一代“妖王”,花豹不是沒想過,石濤表示過支持。但這樣做是會欠石濤一個人情的,而且石濤的用心,花豹不是不知道,一旦做了,該事業便隻是櫻花般開放,極快速度凋謝,石濤是不會允許花豹把過多的精力投放在別處,隻能圍繞著他的宏偉藍圖轉。
唯一的希望就是用單位的力量,張山峰瞧得出花豹的心思,他告訴花豹道:“我們的單位曾經搞過,隻是由於改製後變成這幅摸樣,嘻嘻,小兄弟,別太心急。”
張山峰的話指出一條明路,別看這家是破落戶單位,資產不少,全是當年掙下來的,可見一斑。花豹重新調整了思路,以前的“妖王”們借雞生蛋,依靠著這家破落單位肥了自個,壯實了自身,他為什麽不可以呢?隻是今時不同往日,老花招是沒有用的,必須另辟蹊徑。捕捉得住機遇才是硬道理,在“妖王”們崛起的時代,他們也個個沒有腰纏萬貫,他們憑借的是頭腦和膽氣,還有就是支持,從政策到家庭,家族的支持。
“唰”花豹眼睛落回那隻還在挑逗著花豹的小貓身上,它仿佛成了花豹心中的夢想,看得到卻時刻對自已保持著警惕的獵物。
悄然起身,腳步原地不動,身軀旋轉,右腿為軸,左腿腳尖輕輕劃空,不帶動太多的空氣波動,緩慢地落了地,一陣微風也沒掀起。小貓似乎感覺到不安,它扭過頭注視了一下花豹,“喵”了一聲,躬身伏背就要逃走。
說時遲,那時快,花豹蓄勢已滿,快速出擊,張開的雙臂攔堵住小貓左右竄逃通道,腳步一邁就到它的跟前。小貓受到驚嚇,它躍起飛身,探出前爪撓向花豹。
“來得正好!”花豹大喝一聲,吸引小貓注意的右掌一沉,貓爪撲了個空,左臂一摟,徹底把小貓想要借助拍打之力往前逃走的路線封死。緊接著,兩隻手前後夾攻,按住貓軀,小貓急了,張口就要咬花豹,四肢亂蹬,鋒利的爪子全伸出來。
花豹可不想用脆弱的皮膚去挨受小貓的尖牙利爪,他捉貓無數,閱曆豐富,知道小貓是垂死掙紮,下手,下口是不會有任何顧慮的。可花豹也不能對小貓下任何重手,他腳步移動,緊繃的右腿如一座山抬起來,擺在小貓麵前,厚實的牛仔褲和肌肉結實的小腿使得貓口貓爪完全失去了作用。它的力道已老,被花豹右手一托,左手捉住了後頸,整個頂花皮被揪住,鼓起的大眼睛直愣愣地看著花豹,四肢無力垂下。
小貓敗了,它輸給了花豹,無力反抗,隻能任其發落。花豹嗬嗬地看著它那無辜的大眼睛,明白小貓是不會就此心服口服,它還會找機會與花豹決鬥,這場戰役是一開始便無法停止,沒有期限的。花豹將它放了,張山峰笑著要花豹趕緊喝茶,茶湯快冷了。
“厲害,這隻貓可是我們單位附近最凶的,很少有人捉得了它。”張山峰笑著道,雜貨店老板也嘻嘻地樂道:“哈哈,它可是咬傷和抓傷不少小朋友,那些小孩畏之如虎,你居然敢捉它。”
花豹大咧咧地坐下喝了一口茶道:“嗯,它不是人,但它懂得勝敗是兵家常事,決不可能因為今天我捉了它,它以後見到我就會表現出順從。哦,我都說了些什麽啊,哈哈,大夥喝茶,老板的茶不錯嘛。”花豹一不小心將自已的心裏話說了出來,張山峰與雜貨店老板還好沒發現什麽,或者倆人認為花豹有點孩子氣,倆人不想點破,隻是悶在心中笑話罷了。
花豹和張山峰在雜貨店喝了半天茶水,為了不讓今天虛度,他倆搶在其他同事之前,在半路上攔截一家送貨經營戶開出了第一張也是僅有的一張收費單據,免得整天毫無成績。張山峰害怕花豹就此打了退堂鼓,他安慰道:“別泄氣,我們隻不過占個名額。等到了旺季,你會開單據開到手軟,發麻。先好好學學怎麽開,好了,下班時間到了,走吧。”
天色已暗,確實沒啥好進行的,花豹將手上的包給了張山峰,要他收著,自已推著停放在一邊的黑雲。說完明日再會就直接下班。
也不知是走了什麽運,花豹總是在下班的路上遭遇事件的,他還沉浸在對小貓的勝利喜悅當中,內心總結著經驗教訓,聯想如果他的夢想真如一隻始終對自已保持警惕而且又難以馴服的貓。不,應該升級為虎,大老虎,夢想可不是小貓那般容易捕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