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豹唯一接受不了的是,所有人都把他當不知情,認為花豹根本不知道在他身邊有一個可以向全天下廣播的渠道。其實,花豹早就知道,隻有張山峰,這家夥不知用什麽先進玩意把花豹身邊所有言論全播送出去。不得不佩服,天衣無縫啊,花豹真的很想找虎爺幫忙,解決這個麻煩。

和寓言故事講的一樣,在瘋子的國度裏,僥幸沒有發瘋的人,被迫隻能喝下足夠令人發瘋的井水,選擇和人們一同發瘋。

花豹從不習慣,排斥到參與當中,不再為正常的人際關係塌陷而惶恐,不再為自已真實想法而顧忌多少,他秉持實話實說的原則裁決著發生在他身邊的各種言論。重點就是把那些人身攻擊,謠言從耳根邊清除掉,免得語言垃圾泛濫。

要是說花豹這時候開一個談話性的欄目,保準他是最紅的主持人,花豹如此做隻不過是為了主動出擊,搗毀這個強加在身的廣播喇叭係統。倒是張山峰有了想法,他真的以主持人自居,花豹曾經摸過他的底,發現張山峰居然還給來訪者排列了上節目的順序表,使用手機聯係著。

“什麽跟什麽啊?好好的工作不去做,整天瘋這個,說話有個屁用。不行,我得好好倡導一下行勝於言的風氣。”花豹是接受這個事實,但攔不住身邊的口舌繁雜,他決定找個機會,製住張山峰的主持工作,控製一下輿論,將心中構思好的想法通告給每一位收聽的民眾。為此,花豹研究不少知名主持人,把握他(她)們的優缺點,尋找破綻,這是出於不知道張山峰是怎樣操作廣播的,花豹需要一字不漏地把自已的意思傳達出去。

張山峰被花豹的反擊打了個措手不及,花豹將張山峰的主持工作順順利利的“政變”過去,軟硬兼施,張山峰的任何企圖都逃不過花豹的研究範圍之內,一開口,一舉手抬足,花豹就能解讀出張山峰想要做什麽,有完全的提前量製衡住他。

控製住談話的場麵,花豹終於發現安寧的可貴性,大夥心平氣和地討論紛爭,理性地進行協商,是多麽好的一件事啊。還有,很重要的一點,那就是少說話,多做事,不要再為那些雞毛蒜皮的事浪費口舌。

張山峰是妥協了,他沒有怎樣,但站在他背後的黑暗勢力就怒了,不甘願無意中創造出這麽一個響當當的欄目被花豹接手過去,逼迫著張山峰回擊,要他想盡辦法奪回主導權。

與花豹為敵,張山峰看得出來是違心的,他滿臉慚愧地站在花豹身邊,默默地坐下,泡好茶,給花豹端上一杯後,自個一杯接一杯地飲下,花豹明白這是張山峰要做出行動的表示。

果不其然,張山峰放下茶杯就做出反攻的架勢,一群人湧了進來,眾星捧月地將他環繞著,他們隻需要花豹開個口,證明花豹的存在,便不再理會花豹,熱絡地與張山峰交談,不給花豹任何機會插話。隻要花豹一開口,他們的話題便猶如被驚飛的麻雀一般,更改,盤旋一陣又落回原地。

既然如此,花豹瞧得出這些人是張山峰的鐵杆衛隊,幹脆走人。嗬嗬,花豹一走,座談會立馬散去,他一坐下,座談會立即在他旁邊展開,擺明就是由不得花豹自作主張,控製議題。

究竟是怎麽回事,非花豹在場陪著,做備注不可。花豹為此讓虎爺給自已做了個全身檢查,看看是不是被人安裝什麽設備在身上。沒有,什麽也找不到,花豹就納悶了,到底是為什麽呢?

花豹幹脆故意稱病數天不去單位,事情並沒完,不知是神經過敏還是怎麽回事,連薑曉珍也顯得神秘兮兮的,莫非黃三泰把魔爪伸到自已的家中,這事情就變樣咯,花豹當即決定找黃三泰攤牌,要他收起玩的把戲,否則就對他不客氣。

沒有的事,黃三泰矢口否認,他笑話花豹神經病發作,花豹怒不可遏,他正想揪住黃三泰的衣領,王總進來了,麵部表情奇怪,看得出連王總都怕了花豹,怕他口裏吐出對自已不利的話語來。

此回花豹徹底明白了,從他走在大街上,發現自已比過去與錢美棠大擺婚宴製造出來轟動後的知名度更高,看來事態嚴重了,已經蔓延出單位範圍,不可控製,連始作俑者的黃三泰也無法刹住這股歪風。

不太適應受到如此待遇的花豹十分擔憂,他能夠察覺到,無論他在何時何地都有眾多的眼睛,耳朵在恭候著。

上天無路,入地無門。花豹搞清楚了,根子就在自已的反擊上麵,他的實話實說的確起到了大快人心的作用,同時也讓自已的知名度無形當中產生了倍增效應,這是花豹沒有想到的,他隻不過是要搗毀這種變態的模式。

由於花豹的知名度高,張山峰沒有花豹作為保票,他是難以繼續開展他所謂的新事業,張山峰不是沒想過甩開花豹單幹,可人民群眾不買賬啊,他隻好死死抱住花豹的大腿,花豹快被整瘋了。

張山峰消失了幾天,說是去培訓檢測工作,花豹大舒一口氣,沒有吊死鬼纏身的張山峰日子應該是蠻清閑的,花豹打算好好趁這幾天把人民群眾的習慣給更正過來。

不料,張山峰的人是不在了,他的新培養的爪牙,小範,沒辦法,這人是花豹的茶友侄兒,也在本單位工作,還有一個瞎子李,他不瞎,隻是做事總是慢半拍,但他是張山峰鐵打不動的賭友,倆人代替張山峰死活陪著花豹。

他倆有個怪異的行為,總是突然冒出張山峰的名號,花豹猜想應該是為張山峰打打廣告,提高提高知名度吧。

“張山峰不在嗎?”,唉,明知故問,花豹呆在辦公室,這兩位張山峰的左膀右臂,一來到花豹身邊總是會問這句話,問得花豹都不想回答。

坐著,大夥聊天時,兩人總會有一人猛地大提,大誇張山峰,真是令人啼笑皆非,廣告時間幹嘛用的,上衛生間唄。

沒想到,花豹連上個廁所,所長梁宏一看花豹便笑眯眯地問候道:“張山峰怎麽沒跟你在一起呢?”

花豹幾乎噴血,他忘了來這裏幹嘛,坐到梁宏小屋子,大歎苦經,梁宏哈哈大笑道:“被人捉住脈絡了吧,你就查他的腳脈唄。嗬嗬,其實啊。。。。。。”

開頭幾句,花豹還算聽起來正常,接下來,梁宏的語調就變了,全是他的一堆人生哲學,花豹知道梁宏也是一丘之貉,好不到哪去。不過梁宏算是一個比較不錯的人,花豹當即想到一個主意,梁所長說的沒錯,花豹吃虧就吃在他是單槍匹馬和一個體係在鬥,這與唐吉可德向大風車發起衝鋒是一樣的傻,無厘頭。

既然梁宏也加入這場遊戲,而且是遊戲中一個很關鍵的人物,花豹要策反他,使梁宏成為自已的耳目。

一拍即合,梁宏把借著上廁所來做部署人們互通的信息傳遞給了花豹,花豹根據這些情報針對性地使得那些人吃足了苦頭,隻要他們想做出不利於自已的事來。

於是,梁宏成了花豹的新的親密朋友,花豹專門分配了一個時間段在他這裏,反正有花豹的地方就不缺少喇叭,這一點完全可以放寬心。

張山峰回來後,他幾度要將花豹這個新習慣給調整回去,他辦不到,因為花豹根本就不理會。

花豹可以斷定,張山峰壓根就沒去培訓檢測工作,而是奉命去上了主持人培訓班。天啊,花豹覺得自已的世界快崩潰了。

鬧劇還在繼續,花豹的單位卻麵臨更大的動**,股改的腳步越來越近,老範被人給退休了,陳瘸子自從那事發生後也少有舉辦清晨茶話會。花豹儼然成為一名輿論的發布器,許許多多的股改信息從他這裏發送出去,領導的活動,領導的意思,人們的意見,反正就是一大堆的亂麻,問題全集中在花豹跟前的茶攤子裏。

就連妖王們也坐不住了,他們也拋下自已的攤位跑來與花豹共敘長談,可他們在這裏是遭受白眼的,很多新晉的,想要在此有所作為的難免對他們有敵視情緒,他們又自詡高傲,放不下架子,頂多被提及時,跑來一趟罷了。

商談的結果是,股改完成了,做夢似的,問題的解決是如斯夢幻,領導苦口婆心說明政策長達兩年的股改,終於在毫無阻力的情況下完成了。花豹哭笑不得,這還得歸功於他的犧牲,他忍受了如今變成長舌婦的張山峰在耳邊鼓噪,事情才得以順順當當地推進。

花豹跟隨老範,多買了股份,因為老範雖然退休了,但他還是看好整個市場的盈利,這一舉動如同打了雞血,領導層麵提及此事不住地誇讚花豹有覺悟。

事實證明,老範的眼光是犀利的,他了解公司情況比誰都清楚,半年後的分紅,花豹的金額簡直就讓人驚豔,人們頗有後悔當時不多買些,為時已晚,單位的改製不過是響應號召,股金是用來作為單位的資本金,雷打不動的資本金存在,股份隻是用來當做一種分配利潤的借口。

領導層也發生了變局,王總退了,他得為大夥守住一條後路,改製前的國企名號,這就是他的新職務,他成了留守領導。剩下的公司權力格局就演變為三國鼎立,分別是聶大明書記,林德凱副總經理,葉先進場地總管來爭當董事長的位置。

有趣的是,這仨人都幾乎是同年,隻是葉先進比較年長五六歲,但他的地方勢力紮實;白白胖胖,高大壯實的聶大明是改製前黨委書記,改製後,他必須為自已的價值而努力;林德凱是一位笑口常開,很得人心的領導,他管理手段不錯,通過奮鬥一步步地從底層爬上來的,足夠證明他的能力和人脈。

這三人展開了競爭,葉先進第一個出局,大夥怕他江湖氣息太重,把單位給家族化了。林德凱爭不過聶大明,因為第一任董事長,是主管部門關心過問的,識相的林德凱把董事長位置拱手相讓給了聶大明,他不敢去爭這個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