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失主,張山峰是沒有膽量說自已的事,他隻好旁敲側擊,從汪財貴,杜建國入手,再引來他的爪牙,小範和瞎子李共同作陪。
野生動物觀察日記和“葵花寶典”的事,花豹怎能說出口,不管他們使用啥招,花豹隻是笑笑,故作不知,他知道要是抖露出來,後果會怎樣,非常嚴重,極有可能是憤怒的人民群眾活埋了自已。
當然,為了消除不良影響與後果,花豹做了一些修補工作,明白上限,“葵花寶典”已經練就,榮升為“妖王”是不可能的事咯,但往下還是可以細分的,細分的鑰匙便掌握在杜建國與汪財貴的身上。花豹將張山峰的詢問引導向他倆,由張山峰去套取和發掘兩人之間的秘密。
哇,又是一沸點,造就出不少擁有潛力的杜建國模仿者,在一大批“葵花寶典”修煉者當中,一批人及時掉轉,鎖定自個的路線調整了自身的不足,發揮優勢,他們擺脫了“小妖”可悲地位,什麽筍幹王啦,鹹菜趙等等都有屬於自已的標簽,市場隻不過是他們的采買點和加工,倉庫所在,具有特色,擁有屬於自已線路的他們成了效仿對象。
暫時沒有了利用價值的花豹被張山峰冷落在一邊,花豹樂個清閑,他從常被邀請去現身說法的杜建國那裏知曉張山峰已經走火入魔,原樣照搬我國寶島節目的風格,誇張,出醜露乖等等手段嘩眾取寵,別具匠心地搞出一“保險法案”,也就是說,在他的欄目裏有人被無意中傷害了,有權要求在下一次出場,為自已正名。
這下可好了,往往是一個人有預謀地事先攻擊了某人,那人為自已的名譽出場,他隨後又攻擊了另一個,第三人肯定在澄清自已的時刻,順便攻擊前兩位當中的一位,如此循環往複。被花豹鎮壓下去的惡毒垃圾語言泛濫重新占據了人們耳朵,張山峰的欄目成了用來隔空對罵,大搞口水戰的玩具。
備受批評,落花而逃的張山峰再次回到花豹身邊,隻有在這裏沒有人敢如此放肆對罵,隻是理性地相互批評,最多也是當事人和挨受批評的人來回折騰,言語的垃圾級別減低到可以接受程度,因為花豹,杜建國,汪財貴也是偶爾說話會爆爆粗口,是能夠理解的。
目前為止,花豹仍然找不出到底張山峰把喇叭藏在哪裏,很想給張山峰來個大搜身,帶到虎爺那裏好好檢查檢查。
黃三泰出現了,他少有露麵,一般都是在董事長辦公室裏待著,他保養得更加白淨,油光發亮了。他除了仍然是保衛科科長外,還擁有一大堆頭銜與職務,反正這些都是有補貼的,沒有任何實際意義。
他最近學了杜建國,更甚的是,他外頭已有產業,好像是一家酒樓還是大排檔,總之,這條杜建國的道路,他是走透透的啦。
食髓知味的他想要從中攫取更多秘籍,可張山峰的棄守,使得他茫然了,隻好自個找上門來。
他是不會用修飾得很好的手指頭去剝蒜頭的,隻是單手撫摸自個的地中海頭皮,扯了把躺椅坐下,打著哈哈關心汪財貴。
年紀已大的汪財貴似乎有點昏庸,他竟然得意地把所有經曆說了一通,被黃三泰聽了全部,他是個明白人,智商在花豹,張山峰之上,很快就摸清楚了底細。
不知咋回事,黃三泰來了之後,緊接著林德凱和葉先進也先後來此。花豹敏銳地捕捉到有事即將發生,八九不離十是因為權力格局又要出現重大變化。
果然,沒兩天的時間,張山峰開口問起花豹有關本月的獎金該發多少。花豹隨口道:“越多越好。”
“那到底是多少呢?”張山峰認真地問道。
花豹奇怪了,發多少獎金,問他幹嘛?可張山峰一定要問個具體數目,花豹隻好道:“參照標準吧,本月效益不錯。”
張山峰如獲至寶地蹦蹦跳走開了,花豹一頭霧水,他曉得張山峰是不會如此無緣無故地問他這句話。
杜建國是個過來人,他開口道:“你出運啦。”
“什麽意思?”花豹不覺有其他意思,他擔心是張山峰是沿用惡搞一套來捉弄自已,這個老小子最近的三板斧被花豹瞧得真真的,整人手段無非就是:捧,摔,踩。
先把你捧得高高的,使你暈呼呼都不知道自已是誰,甚至可能認為自已就是天王老子,摔就是忽然給你來個釜底抽薪,在你還在雲頭上不明情況下,重重地“啪”地一聲摔在地麵上,然後他會同所有人拚命地踩你,用盡嘲諷手段。
花豹肯定張山峰已經度過了難關,他現在必須把花豹踩一踩,降低花豹的名望,省得將來麻煩。捧,已經出來了,讓自已不知道自已是誰。獎金是誰定的,是董事長,張山峰這樣做,無非就是讓花豹顯得自我感覺良好。嗯,他的接下來:摔和踩,必定會接踵而至。
杜建國不知花豹心中的忐忑,他道:“阿豹,出運咯。應該你已經受到領導重視,但要注意點,大樹必須選大棵的。”
花豹聽得懂杜建國的意思,他是要花豹堅定不移地站在王總和林德凱的陣營,別去跟隨葉先進。
王總手頭上的資源也是花豹垂涎欲滴的,其擁有的資產完全足夠重新打造這個破落戶國企,讓這個已經落敗到不堪目睹的企業獲得涅槃重生。林德凱也是眼巴巴地期望上級部門的救援,希望能再次給予機會。
葉先進是不可能的啦,他強力違背上級主管的意願,挑戰聶大明,他的前途注定是灰暗的,跟隨他,無非就是顯得頗有霸氣而已,但在領導階層和上級主管麵前根本就不管用。
權力格局是大夥能夠自我掂量的,不論如何,選擇王總和林德凱是比較明智的,同時不得罪葉先進也是應該的。
張山峰轉了一圈後回到花豹身邊,他喜氣洋洋地要花豹去領獎金,花豹和杜建國將信將疑地去財務科領了獎金,數了數,還真與花豹心目中的標準是一樣的。
“不對!李莫愁就在財務科,張山峰事先收到風聲是理所當然的。決不能被他給魅惑了,真是有意思,他年紀已大,可混上了主持人這樣水平,身上竟然散發出魅力,語言也帶有**力。”花豹理了理頭緒,太多回了,張山峰已經養成睜著眼睛說瞎話的功力,深厚著呢。
花豹現階段是拿張山峰毫無辦法,他受過專業訓練,花豹能推測出張山峰的功底,明白他的級別提升極快,因為張山峰的假想敵是以花豹為主,升級快是必須的。
能夠說著謊話,明知道不可能實現的話,或者是完全沒有想要去實施的言語卻能夠大言不慚,眼睛眨都不眨,語調可以輕柔細語,娓娓道來,也可以鏗鏘有力,充滿正義凜然。
張山峰已經到了這樣的階段,花豹自知摸不透他的深淺,無法再和以前輕易製住此人,故隻有遠離他,盡量不要和他多有交涉。
看到張山峰笑嘻嘻地坐到自已身邊,花豹心中“咯噔”一下,他想狂扁張山峰一頓,免得被他所害,可伸手怎打笑臉人呢。何況如今張山峰並無過分之處,是的,張山峰儀態正派,學會了在適當時候實話實說,甚至抨擊過領導,無形之中成了意向的代言人。
杜建國老練,他明白張山峰是有事而來,他不願花豹為難,接下一招,要花豹去提壺開水,他趁著間隙摸了摸張山峰的底細。
花豹回來,見杜建國就知道,兩人應該有互通意見,有了初步的共識,花豹放下心來,他安坐在旁,任由杜建國主持茶話會。
張山峰抽著煙,他噴雲吐霧,才慢悠悠的道:“我的房改過了,嗬嗬。”
是這事啊,也算苦了他,為了這房子,他沒少花心思,忍氣吞聲多年,不惜被王總吆來喝去,淪落為維持交通,充當大門的“石敢當”。多年媳婦熬成婆,這樣的苦楚隻能是杜建國深有體會,故此他同情張山峰,並願意為他擔保,使花豹能與張山峰達成互信。
話鋒一轉,張山峰談到了舊國企公司的產業,花豹馬上明白過來,之前黃三泰,林德凱,葉先進先後到來,並不是為了權力格局有啥變動,而是他們可能達成一致,決定動用這類資源,進行最後一搏。
這玩意關係重大,不僅是和現職的有關聯,更牽連到自創始以來所有企業成員,連帶上級主管部門也得受到波及。
王總出現了,他自從退居留守後就少有到這裏來,並且今天他特意選擇的路,走的大門是舍近求遠,他沒有過來坐到一塊喝茶,但他的堅定眼神與態度表明了一切,他是支持的。
很簡單,現在花豹和張山峰需要聯手創造民意,隻有民意起來了,那麽就可以憑借民意申請,要求。
花豹怎麽會說“不”呢,他巴不得,望眼欲穿啊。資本金神聖不可動搖這一鐵律是禁錮整個單位步伐的鐐銬,如果順利地啟用原先國企資源,再造輝煌不是夢想。
汪財貴倉庫十一點方向的新公廁,老所長梁宏也來了,他打破了上班外從不到處亂跑的規矩,主動參與進來,他是來表達支持態度的,更是一唱一和地與張山峰談論起當初如何創業打天下的經曆。
怦然心動,這是唯一的,最後努力,花豹沒有拆台,隻是做了些修補和鋪墊,讓這個夢想更加真實可行。
最後的結果是,林德凱如同霜打的茄子,一連數月才緩過勁,葉先進沉寂了相同時間,王總被正式退休了。
無需多言,努力遭受毀滅性的失敗,不僅是本單位的領導階層,還有其餘被分割的兄弟單位領導也受到殃及,他們應該是共同聯手,企圖讓這家巨型國企重新複活,可惜啊,沒被通過,集體被上級主管部門處理了。
這些消息是事後,從小道消息渠道慢慢透露出來,花豹免不了扼腕歎息,張山峰失去了活力,梁宏也就不再隨意離開他的地盤,安安心心當起了所長。杜建國剝起蒜頭比以前更快,更利索了。
沒有人知道到底發生什麽事,一切都是揣測當中,據說是老紅軍大怒,幾乎所有的退休人員拄著拐杖要敲打上級主管部門每個人的腦袋,在這樣的壓力之下,上級主管部門無法滿足申請,隻能處罰這群領導了事。
但這一切都是源於小道消息,當不了真。
花豹心中的“妖王”夢並沒有因此熄滅,他更加迫切成為一代“妖王”,他把眼睛放在了進進出出這個場地的新型行業--生鮮配送。
全市的所有超市都來這個場地采買,並且設置站點在此,地點就在花豹經常駐守的茶座,汪財貴倉庫旁邊。這樣的生鮮配送,相當於把形形色色的,眾多杜建國般人物組合成一個團體,但眼下他們的目標是鎖定在居民身上。
其實“妖王”本當如此,那些過去式的“妖王”無非就是依靠自身建立的脈絡,供應全國大江南北,聚散隨著利益進行所謂的商業行為,從中獲取應有的利潤。花豹重新審視自已的路線圖,他認為身邊的生鮮配送正在崛起,有可能取代舊的“妖王”從而加冕為新生代“妖王”,但目前這些配送點是過著寄人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