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穴可供四到五人藏身,外頭的雜亂野草成了天然屏障。魯誌鬆壓低嗓音道:“你倆找死啊,外頭那麽多“守烏蒙”,竟然想要去救人。幸虧你倆運氣好,看吧,不止穀裏那幾頭,旁邊遊弋機動的正在找我們呢,現在出去隻能和他們一個下場。”話沒說完,隻覺得草堆上方風聲“呼喇喇。。。。。。”竄過不少身影,鴻哥、鳥山司頓時後怕起來,如果剛才貿然行動,恐怕會全軍覆沒的。
“你怎麽會在這裏,究竟是什麽一回事,接下來該如何解救他們?”鴻哥一口氣問了魯誌鬆三個問題。
魯誌鬆歎口氣道:“昨晚我本想去砍些柴火,發現有情況,所以就過去瞧瞧,沒想到是看到一大群“守烏蒙”。想要回去找你們,又怕驚動它們,錯失良機,便獨自跟過去看看,原想速去速回,卻欲罷不能。待石濤發現不對,也會喚醒你們,追上來。等我跟蹤到這兒想要折返時,卻發現石濤三人已被它們押進穀中,此時你倆也到達了。”
魯誌鬆接著道:“這時候不是救人最佳時刻,它們把石濤幾人當誘餌,隻能等其鬆懈後再想辦法。”
鴻哥道:“它們應該不會吃了石濤三人的,最少在我的書中,“守烏蒙”不是食人魔,所以我們還是有機會救出他們幾個。”
“刷”,聞言,魯誌鬆和鳥山司額頭沁出冷汗,“守烏蒙”難道吃素不吃葷,逼到絕境,餓瘋了,人吃人都有。
鴻哥自覺失言,趕緊解釋道:“當下我們是抱薪救火,於事無補,他們此刻還不會遭到危險,趕緊想想辦法救人。”
魯誌鬆掃了鴻哥一眼,從懷中掏出一路編製的地圖道:“看,我們現在在這裏,而不遠的東南500米處有個峽穀密林,地勢偏低,利於我們逃跑,隻需要帶著他們往那裏一藏,便可脫身。現在隻能等待,此時的外邊“守烏蒙”們情緒高昂,精力充沛,我們是一點勝算都沒有。”
說完計劃,魯誌鬆抱住雙手,依靠在岩壁,閉目養神起來。的確,走了整個通宵,全覺得有些累得慌,鴻哥、鳥山司也學著魯誌鬆打起盹來。用不著站崗放哨,反正這裏很隱秘,而且又有“守烏蒙”大軍在側保衛巡邏,沒有任何野獸敢接近。
一覺醒來,已是日上中天,這裏大氣薄弱,水汽塵埃含量少,透明度好,但紫外線是很強係數。魯誌鬆、鴻哥、鳥山司是在山陰地帶,沒那麽強烈感覺,可“日曬胸前暖,風吹背後寒”還是有的。看著先前幹勁十足的“守烏蒙”們幾乎都散去,不知躲在哪裏避暑,隻有少數一兩頭把守著穀口,也是偶爾探出腦袋,眺望一下被俘人員而已。
“機會來了,看到沒有,把守穀口的那兩三頭對麵有處林子,茂密綿延,四下皆是險道。你倆從這潛到那裏,做疑兵之計,吸引其注意力,而我從此處趁機下去解救他們。”魯誌鬆道,果然穀口正對著一片森林,坡陡路窄,人隻需要藏身裏間,搖曳枝葉發聲呐喊,“守烏蒙”也很難察覺狀況。
鴻哥、鳥山司得計鑽進林中,不一會,隻見林中枝葉搖晃,塵土飛揚,聲音高亮。三頭“守烏蒙”站到穀外,狐疑地觀視,一時拿不定主意。其中兩頭幹脆走出穀外,往距離穀口數百米的林子探去,最後一頭似乎還在糾結,看了一眼被曬得有氣無力的三人,心頭大定,也隨之前兩頭而去,但似乎職責感還很強,邊走邊回頭望。
魯誌鬆抓緊時機,滑坡下穀,輕喊三人。石濤看見魯誌鬆在穀內邊緣招呼,知道他們逃跑時機已到,振作精神,爬起身來,迅速向魯誌鬆聚攏過來。魯誌鬆滑下之時,已編好藤蔓索綁縛在岩石,他們就從此蹬踏而上。
直至殿後的那頭“守烏蒙”發現不對,朝還在林子口探頭探腦的另外兩頭呼叫,魯誌鬆他們已逃到穀頂,閃身躲在岩石後。等“守烏蒙”從森林那邊跑進穀內發現人已不見,魯誌鬆四人已借助滿地的岩石掩護,逃進東南方向峽穀密林之中。鴻哥倆人一見“守烏蒙”回撤,知道已經得手,立即偃旗息鼓,往約定的回合地點遁去。
再把目光轉回到留守神農架營地的佛光普照,他沿著石濤他們路線走了一遍,什麽都沒發現。心驚膽戰地回到營地,僥幸地期盼他們隻是走遠了些,很快就回來,可惜,事實並非如此,石濤他們已被困在雅魯藏布江大峽穀,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
到了來此地第五天,佛光普照所有的希望全部破滅,他可以說是一介書生,手無縛雞之力,缺乏嚴格鍛煉,意誌力能夠獨自支撐到第五天已達到了極限。如果說要他滔滔不絕說道上幾天幾夜,誰也比不上他,可是要他獨自一人在荒郊野外生存,簡直就是天方夜譚。要不是友情和希望迫使他堅持下去,他是一刻也不想在這停留。
周圍的一切聲響無時不刻在折磨著他,俗話講得好,“禿子怕說光,瘋子怕聽響”,佛光普照的神經變得敏感而脆弱,整個人都垮了一半。既盼著他們回來,又擔心遭到危險,一聽到外頭有什麽聲音接近,馬上躲到營房內先藏起來,然後才偷偷摸摸地查看是不是石濤幾人回來。
忍受已超出他可承受範圍,白天還好一點,可一到夜裏,啥念頭都有,風吹草動便疑神疑鬼,心緒不安。特別是有種異常奇怪的聲音常常環繞營地附近,一想到第二天看到的那大腳印,失蹤的他們,整晚都合不上眼,睡不踏實。蜷縮在營帳內都可以感受到營帳外頭怪物的熱呼呼、粗重的氣息,多少次決定報警,又多少次安慰自已,他們很快就會回來的。可是一次次的自我催眠式的解釋一切,仍然無法改變狀況,終於他接受了現實,石濤他們回不來了,必須得報警求援。
最悲劇的是,手機沒信號,不會開車,四下無人,而且食物雖多,但必須出外取水與拾柴,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叫鬼鬼不理”。平日裏自命不凡,飄逸瀟灑的他,完全陷入了絕境。
到了第六天一早,他強自振作,準備好幹糧與飲水,帶上一些裝備,徒步朝向來路行進。沒走幾步,他發現了一個問題,目前所在的位置是石濤心血**,隨意亂駛的途徑,毫無規律可言,魯誌鬆又把地圖給帶走了。他後悔啊,好後悔啊,當時為什麽隻顧在車上談笑風生,而不去注意一下道路,搞得現在完全分不清東西南北中。
值得慶幸的是,魯誌鬆為了讓每個人有個良好的地理概念,畫了張大草圖掛在營帳內,把需要搜索的路線地圖及其算計好的定位數值全都輸進每個出發隊員手機裏。
佛光普照雖體質弱,但不是個笨蛋,立即回轉營地,重新設計自救路途,他幾乎感謝遍魯誌鬆幾輩子祖宗,草圖把所在區域標得很清楚,還有他留在營地的充電工具,這些都是他的救命稻草。
很快他根據手頭的資料,製定出一套可行方案,排除掉石濤他們失蹤的方向,鎖定來時大致方向。由西南向東北行走,能夠找到人們穿越神農架無人區的主幹道,也就是他們切入無人區地帶的入口。
千裏之行始於足下,盡量保持挨近溪流,沿著較為開闊道路行走,避免走到懸崖絕地。佛光普照背著行囊,一步一個腳印,艱難往後走。不時地查看手機信號是否恢複,隻要一恢複,他就得救了。
在穿行當中,他豎起耳朵,辨識著大自然各自聲音,企圖找到人類活動的蹤跡,真是苦了他,細皮嫩肉的,被山石、樹杈、僵硬野生植物劃破,劃傷。略嫌臃腫的身軀成了很大負擔,需要時刻停下來喘一喘氣,但求生的欲望還是支持著他千方百計地克服困難,努力向前。
幾個小時的狂野飆車,成了佛光普照兩天的折磨旅程,但也使得他變得堅強自信起來,“原來人隻要肯去拚搏,一切並非如此可怕,想太多了,反而是嚇唬自已的蠢事。”。
佛光普照小結了自已變化,他此刻正準備找個地方生火做飯,看著眼前燃起的火焰柴堆,燒煮著金屬製的食盒內米飯。他苦中作樂,自言自語道:“人,不能放縱一時的痛快,而不計後果,不思進退,會遭報應的。嗯,這句話好,得記下來,刻成座右銘,哈哈哈。。。。。。”
正當他自我解嘲,笑得爽快時,身後傳來人類聲音,有男有女,久旱逢甘霖啊。佛光普照仿佛苦海見到指路明燈,循著聲音,大呼小叫,手腳並用滾爬著連嘶帶吼地衝去。一行徒步旅行者,看著滿臉憔悴,胡須邋遢,衣衫不整的佛光普照,霎時被嚇楞住,以為是野人或者是劫道的。
待問明情況,人們都很同情他,紛紛伸出飽含熱心的援助之手,中斷行程,帶他回轉,並在手機出現信號時,報了警。將他交給警方才放心離去,對此,佛光普照千恩萬謝,感歎世上還是好人多。
警方接到報案後,不敢懈怠,趕緊由佛光普照領路回到營地,進行現場取證。當地武警、消防、公安、綜合執法、森警等上百人相繼出動,民間救援隊也趕到現場,輔助搜山檢海。這件事成了轟動當地的詭異事件,除了現場發現的大腳印外,共計六人離奇失蹤,沸沸揚揚鬧騰好久一陣,引發更多獵奇者蜂擁而至。
經過一周等待後,佛光普照得不到任何有關石濤他們下落的消息,反而成了紅極一時的風雲人物,每個人都想向他打聽更多的詳情內幕。
起初他不厭其煩如同複讀機般把事情經過一再講述,最後心力交瘁,不堪被頻頻打擾。隻能把被運回的車輛與物資進行歸類,車輛寄存當地,物資全部通過快遞部門打包給虎爺,留下聯絡電話號碼及失蹤人口相片存當地警局,回家等候通知。
虎爺得到消息先是大吃一驚,但堅信失蹤的那六個人應該還活著,所以他與佛光普照保持著遠程聯絡,指揮著其處理在當地事宜。指使佛光普照回城也是他的主意,警方都沒任何進展,其他更不用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