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錯愕,看著石濤,想聽聽他的解釋。石濤道:“我們就是來尋找“守烏蒙”的,半途而廢是不可取。雖然有三條回到人類社會的機會,但我們已咬住了“守烏蒙”蹤跡,這麽落荒而逃,以後可能就更難找了。”

看來石濤還是不死心,既然已徘徊在“守烏蒙”巢穴外,就此罷手實在可惜。

高手隨時保持著好狀態,而且對局勢變化掌握得很清楚,但高手的失誤往往在於對自已收發之力的失控,所以真正的高手都會給自已預留下一個隨時可調整的角度和空間。但這往往是高手的罩門,因為他(她)會本能地把這個罩門隱藏起來,不為人所知。

雖然石濤有如真正男人般行事果斷,語氣堅決,顯示出十分了解自已所做的事項進程掌控。可所有人問詢,討論卻沒半點含糊,有時更是用到責問,甚至是拷問語氣來指出重點要害。這種討論方法免得陷入老是讚美好處,如神般崇敬,一旦出事,便什麽都不管境地。

一番激烈爭辯後,眾人還是決定返程,繼續追擊“守烏蒙”行蹤。

在這塊資源豐富的區域,人們積極籌備物資,發誓再也不做“敗家子”隨意丟棄。精通植物草藥性的石濤、魯誌鬆、正三人負責收集藥品與食用菌類、野菜;剩下的人負責狩獵、捕魚,製作皮具,禦寒衣物,長短武器及暗器,陶製器皿等。

山中無歲月,白天黑夜過得很快,人們隻覺得準備得差不多了,整理好行囊便出發。

一路向西,順著山脈走勢,駕輕就熟,很快來到那天石濤仨人被困的山穀,“守烏蒙”們早已不見蹤影,一片死寂。在大夥深感失望之餘,石濤卻領著大家找著一條蜿蜒隱秘的小道。當日被俘時,觀察到的路徑,也就是他為何有那麽強烈願望推動人們殺個“回馬槍”的原因所在。

兩旁荒草叢生,亂石淩立,道路越發孤僻聳立,非常狹窄,而且滑不溜秋的。一不小心,可能不知會掉到哪去,好不容易到達比較開闊之處,眼前卻是一片蒼茫大地,人人麵麵相覷,是不是走錯了道,轉來轉去,不知轉到哪。

魯誌鬆看了一會,覺得有些不對勁,往前走了幾步,站著觀看風景的人好像看到了神跡似的。魯誌鬆消失在空氣中。驚訝中,人們也追隨魯誌鬆的腳步朝前趕去,空氣是有阻力的,隻是在他們此刻覺得較真實有質感,可以說是擠進空氣牆裏頭,穿越了過去。

豁然開朗,鳥語花香,珍禽異獸,水流潺潺,樹木雄俊。一片世外桃源景象,與先前看到的洪荒世界完全兩樣。每個人都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這裏是哪?”,首先發問的是鳥山司。但這句話更加引發每個人內心的震動。

第一個進來的魯誌鬆道:“誰在說話,是你嗎,鳥,我怎麽聽得懂你講的語言?”

鳥山司點點頭:“是啊,剛才是我在講話,怎麽回事,我們竟然能夠互相聽懂對方講話的內容,是怎麽回事?”

鴻哥道:“我確定我在講中文,鳥、橋、正,你們聽得明白嗎?”三人一齊點了點頭,表示聽得很明白。

真是詭譎至極,用不著翻譯,各講各話,竟然能夠相互知道對方在說什麽。這個世界的確很奇怪,而且影響到所有人。

“這裏不對勁,大家準備戰鬥!”石濤突然大聲示警,要人們做好戰鬥戒備。為時已晚。攀附在四周樹木的藤條如同有了生命一樣,纏繞向分散,飛速地攻向來不及集中的人們。

各自操起家夥斬向伸向自已的藤蔓枝條,攻擊而來的藤蔓似乎長著眼睛,閃開人們的反擊,或從天而降,或就地卷起,防不勝防。眾人很快敗下陣來,有的被勒住脖頸,有的被纏縛手臂、大腿,有的被胸前繞了數匝,動彈不得。。。。。。

“見鬼,這些樹藤堅硬如鐵,怎麽砍都沒有落下痕跡?”宮崎正大聲喊道。

手拉腳蹬,牙齒咬,全都無濟於事,反而是越掙越緊。

“救命,快來拉我一把!”藤子不二橋被藤蔓逼到一處懸崖,左腳踝是被纏住了,整個人臨空掛著,倒栽蔥,晃來晃去。整個隊伍中隻有魯誌鬆還沒被束縛住手腳,他連蹦帶跳地避開,但此時情況危急,不容他多想。大步上前,一把抓牢橋的一隻手臂,使勁將他拽回,可他整個下半身立即被其餘藤蔓纏得動都不能動。

正如來得突然,去得也突然,攻擊他們的藤蔓,似乎接到什麽信號。一瞬間,把他們全都鬆開,恢複原狀,好像什麽事情也沒發生過一樣。

奇異的境界,百思不得其解,眾人陷入迷惑與恐懼當中,背靠背,結成一個圈盯視著那些植物們,提防它們下一波次的攻擊。良久之後,沒有任何動靜,莫名的空寂,正當人們想有所行動時,頭頂上傳來一個粗厚的聲音。

“你們可以繼續走了,如果剛才不是看在你們有團結互助,不乏善念份上。隻要顯露出一絲一毫的自私自利,奸邪舉止,你們就會被困在此處,至死方休。”話音一落,植物叢自動分開,一條筆直大道就出現在眼前。

眾人抬頭四處張望,沒看到任何人的身影,汗流浹背,竟連攻擊者和話語人都不知在哪,真是輸的心服口服。魯誌鬆大聲道:“不好意思,我們隻是路過,請問剛才是什麽情況,能否現身出來一見。”

“哈哈哈。。。。。。”笑聲,震耳欲聾的笑聲,四麵八方響徹著。花枝招展,的確是花枝招展。此處的所有的植物們都在狂笑,笑得枝葉搖晃,葉片、花瓣飄落。

哦,不止是植物,連江河、群山、大地都在發出笑聲,任誰在這類情形當中,也保持不了鎮定,驚駭之下,每個人都六神無主,不知該如何自處。

待到聲音停歇,那聲音又道:“現在,你們知道我們是誰了吧,就憑你們那點能耐,也敢追蹤而來。不過挺好玩的,我們決定給你們一個機會,隻要經得住考驗,你們會得到想要的答案的。如果不想,回頭走,就會回到你們想回的地方。”

“考驗,什麽考驗,能不能明示?”魯誌鬆不死心地追問道,周圍又恢複平靜。看來現在隻需要石濤他們做出選擇,那些神秘的聲音不再理會他們了。

鴻哥小聲地道:“考驗,我呸,都是心理變態的人想出來整人玩意,我看我們有得受了。”

“啪”,一記藤鞭甩到他背後,不輕不重,但還蠻具有疼痛感,以作警告,別亂講話。

四季如春,細草如茵,花香遍地,河流分別向東南西北四個方向流去,滋潤萬物。水中遊動著魚蝦龜鱉。孔雀炫屏,雲雀高唱,大象、獅、虎、豹、狼及各種現實生活中有的,沒有的鳥獸都安詳自得地生活在一起。大地自動生長出所需食物,清泉甘甜可口,一片太平安康景象。

已適應該地特殊性的人們,穿行在花鳥蟲魚,飛禽走獸之間。唯一無法習慣的是,他們完全可以聽得明白它們之間的對話,實在有些荒誕。

魯誌鬆問正悠閑漫步在旁邊的雙足迅捷龍道:“哥們,你知道這兒是哪嗎,能不能提供點信息?”

那頭雙足迅捷龍對他道:“你連自家的搖籃都不知道,看來你們離家太久了。”

不等魯誌鬆再發問,雙足迅捷龍身子往下一沉,頓時化作好幾十隻燕子飛上了天空。完全傻眼的行人們不知所措,魯誌鬆仰天高喊道:“我還沒問完呢,你怎麽跑了?”

此刻走來一頭長毛象走過來,用低沉的聲音道:“走你們的路,你們現在還不屬於這裏,不要東問西問的。”剛想多問幾句,長毛象已轉過身軀,扭動著大屁股,自顧自走掉了。

“莫名其妙,太莫名其妙了,我們好像被它們集體歧視了,不受待見。”鴻哥也在旁邊的花花草草那碰了一鼻子灰。

石濤慢條斯理道:“報應,誰叫我們身上全都是剝奪自它們生存自由的東西呢,這就是報應。”

哦,石濤的解釋,讓人們恍然大悟過來,原因就在這裏,所攜帶裝備,很多是靠殺戮掠奪而來,當然在此地被視為異類。可現在要人們拋棄所有的一切,赤條條地行走在這片古古怪怪的大地上,大夥還沒如此覺悟,隻能忍氣吞聲,承受著它們的鄙夷,沿著入口處植物們給的大道前行。

鳥山司*吮手指頭,樂嗬嗬地道:“不錯,地麵長出來的食物,真好吃。隻要頭腦中想著什麽口味,就是什麽口味。”

眾人撿起來一嚐,的確正如其所言,心中所念,必有回應。有了這些保障,那還負重幹嘛,挖了個坑,把身上所有儲備全埋葬進去,免得繼續被它們所蔑視。隻是羞恥心作怪,態度還是保守點,沒完全拋棄所有遮體衣物。

走了不知多久,終於看到有一處人工建築物高聳挺立在道路的盡頭處,翻身下馬。這些馬很善良,雖沒告訴他們這個世界的真相,但所提供的幫助也是足夠讓這夥人一再對它們表示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