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豎旗招兵
鄭衛國他們接下來又討論了一下人事安排。大規模的人員調整難以實施,也沒有這個必要,所以隻是局部做些調整。
於老根說:“團座,新來的張長貴是把好手。隻要傷好了,一定能頂大用。”張長貴原是任縣長的保鏢,一手快慢機用的很是消魂,在與馬賊的槍戰中負傷,被鄭衛國趁機網到帳下。好在傷得不重,應該用不了多久就可以上戰場。
當年唐太宗對薛仁貴說,朕不歡喜得遼東,歡喜得將軍。鄭衛國現在深有體會,他想對張長貴說,俺不希罕那三馬車財寶,俺就希罕你。汗!這麽肉麻基情的話他當然說不出口。鄭衛國點點頭,笑道:“不錯,我打算讓他來當警衛班班長,由團部直屬。”
於老根說:“哪柱子呢?他一直跟著你,用起來也順手。要不讓張長貴當個排長吧!”
鄭衛國笑著搖搖頭,說:“柱子的性格太毛糙了,不適合當班長。我打算讓他當一段時間的警衛員,要是有長進,再放出去也不遲。”
於老根忙點點頭,說:“還是團座考慮周詳。既然要磨一磨柱子的脾性,那長貴兄弟就是最好的人選!”
任命張長貴當班長,一來可以拉攏這個武力值不錯的家夥,二來也可以告訴那些新人,隻好有本事,就不用擔心沒有出頭的機會。同時這也符合鄭衛國當特種兵少校時的習慣。那個時候,他選人的唯一標準就是你有沒有那個本事,所以他的團隊總是最棒的。
李大壯本來一直在當聽眾,這時就有些不解了,嚷道:“俺也聽說了,張兄弟是個好把式!可他今天才加入俺們,是不是還要交個投名狀啥滴!”
鄭衛國斥道:“去,你是評書聽多了吧!”
張海岩解釋道:“這是千金買馬骨的妙計,你是不會懂的!”
李大壯一翻白眼,嗤笑道:“俺才不稀罕呢!管你們買馬骨還是牛骨。”這話說得大家夥兒又笑了起來。
商量好人事安排和整編的事情以後,鄭衛國又特地將於老根留了下來。老根兒明天就要去通平,有些重要的事兒得細說一下。事實上,於老根去通平可不光為了招兵買馬,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交給他辦。
因為事情緊急,第二天一早於老根就帶著弟兄們上路了。由於在平安縣沒能打開局麵,保安團接下來的發展就全看於老根此行了。
於老根他們到通平時,正是通平縣最混亂的時候。此時國軍雖然還在前方與鬼子對持,但是軍心不穩,勢如危卵,民眾皆惶恐不安,縣政已然荒廢。
若大一個縣城,不單無人防守,連管事兒的人都或逃或隱了。城門口擠滿了逃難的人群,卻沒有人把守,事實上就連維持秩序的人都沒有。一些性急的人在城門口擠擠搡搡,顯得更加擁堵。
自打鬼子大規模入侵華北以來,南下的難民就多了起來。除了平民百姓,人流裏麵還夾雜著不少國民黨的逃兵。當然了,日本鬼子的特務也不在少數。
難民們或多或少知道鬼子的殘暴,心中惶恐不安,有如驚弓之鳥,一有點兒風吹草動就會引**亂。他們爭先恐後地向南逃去,搞得整個平漢線擁堵不堪。
於老根見這裏太亂,忙大聲道:“大家排成隊走,這麽多人千萬別給擠散了!”
一個小夥子有些興奮,正四下張望,說:“哪能呢!老根叔,這裏人可真熱鬧啊!比平安縣可強太多了。”
另一個小夥子忙接口,說:“老根叔,這縣城也沒人把守,不如俺們奪下來唄!”
不等這小夥子繼續發揮想像力,就被於老根的旱煙鍋子狠敲了一下。於老根罵道:“這話也是隨便說的?回去再收拾你!”
不過等進了城,看到城內畸形的繁榮和完全不設防的狀態,於老根還真起了奪城的心思。但他又一想,自己這麽一點人奪下來恐怕也守不住。再說了,鬼子指不定什麽時候就打過來,到時候難到還要死守在這裏麽?得!還是老老實實的招兵買馬回平安縣再大幹一場罷。
於老根他們在城內盤下一個大院,門口掛了一塊牌子,上寫平安縣抗日保安團通平招兵處。招兵工作就這樣開始了。老根又把手下分出兩撥人,一批到城內各藥鋪去買西藥,另一批則到火車站等人流量大的地方收購槍支彈藥。
按說在別人的地頭上這樣大張旗鼓地搞不大合適,可眼下是混亂時期,還真沒人幹涉他們。一些散兵遊勇開始到招兵處應征,看來他們打算換個單位繼續領軍餉。當然,還有很多人不想再在槍口下討生活了,他們幹脆把槍賣給保安團,換些路費好回家。
於老根的買賣是越做越紅火,平安縣這邊的招兵工作卻有些冷清。要說平安縣這邊的招兵處比通平那邊可氣派多了,用的是原稅務局的大院。為了吸引群眾,鄭衛國還在大院裏搭了一個戲台子,請了一幫唱戲的輪番在台上表演。大院門口還插了一排彩旗,各色旗幟迎風招展,搞得比過年還喜慶。
一上午鄭衛國都在領著部隊做體能訓練,訓練剛結束他就轉了過來,想看看招兵工作進行的如何。因為張海岩以前在東北軍作過招兵工作,所以平安縣這邊的招兵工作就由他來負責。
張海岩見鄭衛國來了,忙站起來行了軍禮,說:“團座,您來了。”
鄭衛國也回了一個軍禮,不過行東北軍的軍禮讓他感覺有些怪怪的。他道:“海岩,工作好開展嗎?”
張海岩苦笑了一下,說:“一上午才招了一個人。哎,這裏的老百姓和鄉紳們都不相信俺們。您別看周圍有那麽多人,那都是看熱鬧的!”
鄭衛國歎了一口氣,說:“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這裏的百姓總有一天會理解我們,支持我們的。”他又問道:“今天招的那個人在哪兒呢?”
張海岩叫來一個正在幫忙打雜的壯小夥,笑道:“他叫王大錘,是個鐵匠,從北麵逃難過來的。聽說俺們要起兵抗日,二話不說就報名了。大錘,快見過俺們團長。”
王大錘忙上前行了一個很不規範的軍禮,說:“團長!”
鄭衛國替他糾正一下軍姿,笑道:“是個棒小夥!你說一說,為什麽要參加我們抗日保安團呢?”
王大錘低下頭,顯得有些傷心,說:“俺是從北麵逃過來的,家鄉已經被鬼子占了。一個月前,一個迷路的鬼子傷兵突然闖到俺們村,村裏的人都被嚇壞了。鬼子要什麽村裏人就給什麽,一點兒也不敢違抗。開始他隻是要吃要喝,俺就忍了,可到最後他還想要女人!鬼子就一個人,還有傷在身,可俺們村的人恁是不敢動手,事事都要依著他。俺實在忍不住了,夜裏就操起打鐵的大錘把鬼子的腦袋砸得稀爛。村裏的人都說俺給村子招大禍了,要把俺捆起來送給日本人。”
鄭衛國臉色凝重,接口說:“幸虧你逃出來了,不然你肯定難逃一死,鬼子也未必會放過你們村子。”
王大錘擦了一把眼淚,說:“俺當時沒逃!俺尋思著一人做事一人當,就沒反抗,讓他們把俺給捆起來了。他們把俺關在祠堂,準備第二天送到城裏,好向日本人請罪。半夜裏,一個老叔偷偷把俺放了,還把鬼子的槍也給了俺。老叔說,娃兒,你快逃吧,去一個中國人不怕日本人的地方!”說著他取下背在身上的三八大蓋遞給鄭衛國,鄭衛國接過一看,槍身上還沾有血跡,估計是那死鬼子留下的。
鄭衛國在穿越前聽說過不少類似的故事,沒想到自己能親身見證這樣的奇聞。他半晌無語,過了一會兒才拍拍王大錘的肩膀,說:“好樣的!你是我們團第一個殺鬼子的,了不起!”他又對張海岩道:“等下把大錘帶到團部,他以後就是警衛班的人了。”
張海岩笑道:“團座,你可忒不厚道了。俺就招了一下,還要被你挖走!”
鄭衛國也樂了,說:“那你就多招幾個唄!”
兩人正說著呢,又有人前來報名了。鄭衛國大喜,忙大步走了過去,問道:“是誰要報名參加我們抗日保安團?”
一個俏生生的少女忙道:“俺要報名!”她的同伴們嚇了一跳,忙拉住她。
鄭衛國見是個女的,有些失望,說:“這位姑娘,對不起,我們暫時不招女兵。不過,你要識字的話,可以教我們的戰士們認認字。我按月給你開薪水,如何?”保安團上下識字的沒幾個,這成了鄭衛國一塊心病。要想成為一名合格的士兵,沒文化怎麽行呢?
少女搖搖頭,說:“那俺不成教書先生了?俺不想教書,俺就想上戰場打鬼子,就跟花木蘭一樣。”
她的一個女同伴忙道:“芷蘭,你瘋啦!你一個女孩子怎麽上戰場?”
另一個男同伴也道:“就是!再說,他們這幫人抗不抗日還不一定呢!”
這話鄭衛國就不愛聽了,憑什麽說我們不抗日啊?不過話又說回來,現在保安團還沒跟小鬼子交過手,鄉親們有疑慮也是可以理解的。他想了一下,說:“你應該還不會用槍吧?我打算在城東開一個射擊培訓班。從明天開始,有想學槍的可以免費去學!每天,嗯,二十個名額!”
芷蘭歡喜道:“那敢情好,俺明天一定去學!你說當教書先生的事,俺得想一想再答複你。”說著蹦蹦跳跳地跟著同伴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