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大戰序幕之橋
杭大運河,河北段。二支隊在南起臨清,北到滄州,上投入了十幾支小分隊,他門的一個主要任務就是在大軍劍指冀中之前,在途經的六條主要的大河上清理日軍部隊,協助後勤單位修建大量浮橋,保證攻擊部隊以及縱深部隊及時過河。
京杭大運河,是他們發起進攻的第一站。
吳橋,連江鎮。原本是沒有大橋的,隻有兩艘渡船,來往於運河之上。鬼子為了方便運輸兵力,在大掃**之前,無聲無息地修築了一條浮橋,並派出一個小隊鬼子把守橋的兩端。原本是不允許中國人通行的,後來有人賄賂了小隊長,經過嚴格審查,也的確就是普通百姓,小隊長人送外號豬頭的老鬼子也樂得得些意外之財,慢慢地也對中國人開放了。
大掃**一開始,豬頭曾嚴禁通行中國人,無奈中國人在橋上走慣了,要想再趕下來,還真的不容易。豬頭不收禮,當然有人收禮,豬頭的頂頭上司,吳橋縣駐軍大隊長鈴木山秀,沒有幾天就打電話命令豬頭開通浮橋。還責罵豬頭,說是岡村寧次大將再三強調要實施匪民分離,對於老百姓要適當地“友好”點。
豬頭心裏大罵鈴木山秀混蛋,可是隻得服從命令,將浮橋開放。
這天,豬頭小隊長心裏很輕鬆,因為他剛剛盤剝了一個很是富足的老頭子,那個老家夥,還真的挺能白話,顛三倒四地說著他聽不懂的話,似乎是要搶什麽小老婆之類的,跟從老頭子的十幾個打手。一個個地橫眉立目地,一看就是無賴流氓,助紂為虐的家夥。豬頭看著漸漸遠去的老頭子一行人,掂掂手裏的一大錠銀子,心裏樂開了花。哈哈哈,太好了,今天老子總算是撞大運了。
黃昏,夕陽拖著長長的裙帶,極不情願地走向西邊的樹林之後,將蒼鬱的樹林。渲染地更加濃鬱。幾道金黃的光線直射西邊天空,將有些白亮的天空書勾勒地很有生機。晚歸的農人們還在土地裏忙碌著,這些都是所謂良民,老老實實地在皇軍地管製之下生活著,沒有一點要反抗的意思。至少,豬頭來到這裏後,還沒有出現過任何的苗頭。就連豬頭無辜地強收的錢。隻要不是太過分,這些老實的支那人,竟然也都乖乖地交了。僅有的一次,是他們派來幾個老頭,建議少收一點,豬頭點頭後,竟然感動地那幾個老頭當場跪下了。
支那人!天生奴性!
豬頭心裏感慨著,看著漸漸走近的幾個農人,是拉著大車地。笨拙的小驢拖拉著一大車的柴草,歪歪斜斜地向浮橋走來。一個中年壯漢,老遠就諂笑著從懷裏掏東西,閃閃亮亮的。是銀元。不多,肯定不多,這種莊戶人,有點就不錯了。豬頭心裏微微歎息著,不由得想到了他的老父親,也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農民,一輩子辛辛苦苦地在地上勞動,沒有一點野心。像極了眼前的村民。
奴性,就是人性啊,帝國不是也有那麽多的像老爹一樣的農人嗎。一樣地沒有野心,逆來順受。本身就是人性地無奈啊!
豬頭猛然一激靈,知道自己走神了。這麽深奧的問題,似乎不是他豬頭一樣的腦子考慮的。看看走到眼前地農人,豬頭昂起了高貴的頭,眼皮微微往下耷拉著,瞥了一眼農人手裏的大洋,三個。豬頭小隊長的眼睛從那三塊大洋上慢慢地移到對麵這個農人身上,他的心就是一驚,眼前這個人太壯實了!雖是隔了衣服,他還是可以感知到這人身上肯定肌肉墳起,雖然是滿臉的諂笑,但是笑容後麵,怎麽那麽令人不安呢?!
豬頭小隊長腳下慢慢移動,他的眼睛越過眼前之人,似乎很驚訝地看著壯漢的身後,嘴裏哦哦地喊著什麽。
誰說蠢笨如豬?!誰說豬頭豬腦就是笨蛋?
豬頭小隊長一點都不笨,而且還很匆忙,他從搖搖晃晃的大車上一眼就看出了問題,一大車柴火,絕對不會讓小毛驢那麽吃力,搖晃的柴火不至於讓趕毛驢地人雙手不時地去按壓它們。
豬頭小隊長往後移動的步子絕對不會驚動了眼前的這個農人,要是他不是久經沙場地老將的話。盡管豬頭在後移的時候,眼睛示意眼前的農人,他的身後的小毛驢車子似乎出了問題;盡管
表演逼真得令他自己都感到從來沒有這麽聰明過;盡就是十幾個鬼子士兵!豬頭小隊長還是沒有喊叫身後的的士兵,而是笑嗬嗬地說:“夭息,夭息,三木,收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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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機豬頭小隊長一步退了回去,扭身掏出了手槍,嘴裏大喊一聲:“八路!開火!”
但是,他的伎倆還是被眼前的這個看上去粗莽實則心細如發的壯漢識破了,就在他轉身掏槍的一瞬間,壯漢伸手將要從手裏拿錢的三木鬼子的手腕子抓住往懷裏一帶,左手順勢卡在三木鬼子的脖子上,右手的匣子槍從身後腰間就掏了出來,豬頭小隊長的槍開火,他手裏的匣子槍也跟著開火,啪啪啪,豬頭小隊長一下子栽倒在地上,小毛驢車上的柴火一下子翻了下來,車上猛然站起七八個壯漢,手裏的衝鋒槍對著守護橋頭的鬼子就開了火。邊開火邊跳下毛驢車,向橋頭的兩個沙袋碉堡撲去。
那個挾持三木的壯漢一把將三木夾在自己身前,往前就衝。
這時,從身後的鎮子上的屋子裏,猛然衝出很多手持衝鋒槍機槍的人,呐喊著向碉堡衝來。
原本在地裏勞動的農人,不知道從那裏弄來衝鋒槍機槍,也跟著就撲了上來。
空中很快就傳來了隆隆的飛機聲,兩架飛機,一架直撲這邊,另一架撲向橋頭的另一邊,那裏,剛從的老頭正帶著十幾個打手跟躲在碉堡後的鬼子對射。
壯漢夾著三木,幾步跑到了碉堡的跟前,鬼子的機槍也響了,他將三木的屍體往鬼子機槍口上一壓,翻身跳進碉堡,手裏槍噠噠噠,一口氣將匣子裏的子彈連發而出,碉堡裏的十幾個鬼子,當場就死了四個,剩下的六七個,立刻撲上四五個,將壯漢一下子撲倒在地上,匣子槍被甩出老遠。
空中的飛機已然參戰,將另一個碉堡壓製住,飛機上的戰士順著繩索滑了下來,蜂擁而上的士兵們很快就衝到了碉堡裏,卻發現那個壯漢竟然好端端地坐在地上,身邊躺著四五個死了鬼子!原來他在倒地前的一瞬間,手裏已經拔出了匕首,到地的時候,側身向下,匕首已然刺入了撲倒他的鬼子心窩裏,而死掉的鬼子正好為他提供了遮攔,使得其他鬼子沒有辦法對他動手。
橋頭上的二十幾個鬼子,很快就解決了。
那個壯漢,就是二支隊很有名的偵察連長四虎子。
而化裝成老頭前往對岸的,就是偵察連的指導員郎青陽,一個很全麵的軍事幹部。
“通知老徐,讓他來人建橋,我們走。”四虎子吩咐道,幾輛車子急速地從鎮子後麵衝了過來,戰士們動作麻利地上了車子,戰場也不打掃,就開赴下一站——清涼江大橋。
老徐就是二支隊的總管家,徐發福。他受命負責在接到各處偵察部隊清理完畢鬼子後指導工兵部隊修築浮橋。地點早就確定好了,工兵部隊的任務也早就明確了。幾個工兵團團長圍著老徐的桌子坐著,笑嗬嗬地消遣著老徐的幾斤上好的毛尖茶,啃著老徐老婆從老家帶來的幾斤花生,還不時地給老徐那年青的老婆逗上幾句,弄地老徐不時地站起來看表。
“報告,”衛兵的一聲喊叫,令老徐心頭大喜,可算有消息了,這些爺爺,可了不得,都是野戰部隊的,一個個的雖說是工兵部隊,脾氣燥得都能點著火,他常年跟這些人打交道,知道他們一個個地都是有前沒後的,心裏很是哀慟。有多少像眼下的這些好同誌一樣,大戰之前,還笑嗬嗬地跟他胡鬧,大戰之後,守著的卻是一堆堆的墳墓。老徐作為二支的總管家,每次大站之後,都親自去處理那些陣亡將士的後事,慢慢地也養成了對這些團長們的嬌慣習慣。
每每有團長跟老徐說“老徐,咱的後事就交給你了,別忘了給老娘報平安,過年的時候,能稍點東西就稍點東西回去,年歲大了,別嚇壞了。就別告訴了。”,有的囑咐老徐照顧自己的妻兒的,有的還囑咐老徐一些其他私事。老徐屋子裏那個小鐵匣子裏,裝滿了各種各樣的遺囑,都是團長們寫給老徐代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