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自己人

平的淩晨,除了偶爾有幾隻犬吠遙遙傳來,別無聲息同睡熟的嬰兒,緩緩而過的夜風,正是那嬰兒舒緩的呼吸。雖是臘冬,沒有狂風怒號的北平,也安詳的很。胡同口,閃出一條人影,左右瞭望一會兒,極為敏捷地沿著牆根向城牆這邊跑來,腳步輕似狸貓,身法快如輕風,很快來到城門洞子裏。悄悄來到鬼子值班室的窗前,裏麵燈光通明,四個鬼子,一個抱著槍在桌子邊睡著了,三個躺在**,橫斜著睡著,槍就在他們腳下立著。那黑衣人慢慢取出一個紅銅的像酒壺一樣的東西,從壺嘴裏拉出一長長的軟管,沿著窗戶縫慢慢地塞了進去,左手持壺,右手慢慢地扭動壺的底盤。原來壺裏麵有隻銅鶴,通過壺底盤上了發條,銅鶴就扇動翅膀,將藥粉扇進屋子裏。藥粉很細,隨著空氣慢慢地飄**開來。?

那人轉到特務們的值班室前,往裏一看,發現裏麵空間很大,看看小壺,似乎是感覺不管用。躡手躡腳走上了房門的台階,輕輕地扣住門環,慢慢地打開了門板。黑衣人似乎很熟悉屋子裏的布局,掃了一眼,一手掩鼻,一手將藥粉灑在空中,扭身出來,帶上門板。用力稍大點,門板發出吱呀的響聲,黑衣人卻並不害怕,抬頭看看通往城牆的馬道,沿著牆邊上了馬道,城門樓子邊上,背風的地方,有兩個偽軍抱著槍呼呼大睡。那黑衣人很熟悉地走到偽軍身邊。揮手一掌砍在偽軍地脖子上,偽軍一歪身子,倒在地上。另一個偽軍還不知覺,也被他打暈。推開城門樓子那厚重的木門,一層便是偽軍士兵們水睡覺的地方,在每個偽軍的鼻子邊灑了些藥粉。那黑衣人上了二樓。二樓有三個人,一個排長,一個排副,一個勤務兵。排長因為得了惡病,請假。隻剩下排副和勤務兵兩人。上麵並沒有亮燈,黑衣人卻很容易地走到兩個睡熟的人身邊,灑了藥粉。退出城門樓子,來到城邊。掏出手電筒,打出了信號。?

立刻街麵上竄出幾十個人,推著板車或黃包車,迅速地來到城門邊,將裏麵被熏暈的人拎起來,輕輕地放進車裏,快速地拉走,消失在濃濃地夜色中。?

“胡兄弟,多謝!”楊的聲音在鬼子值班室裏響起,他正一身鬼子裝束。被寧洛化裝成了剛才那鬼子軍曹,和那個黑衣人說話。黑衣人正是北平特務總隊的隊長胡江華,隻有他,才會對這裏熟得像進自家門一樣。?

“應該的。”胡江華笑了笑,“我說楊隊,你們那地兒真的和這裏一模一樣?”?

“哈哈哈……”楊笑了。“根據你提供的情況安排的,連洗臉盆子都是一樣的。”?

“哦。”胡江華搖搖頭,“想不出來你們怎麽弄出來地,怎麽短的時間!”?

“還短啊?!行了。休息一下吧,天亮幹活了。”楊指了指床,“你們都睡那兒,我坐一會兒就行。”?

“可是,我睡不著。”胡江華看著楊身後的戰士一下子湧上床。放頭就睡,挨著楊身邊的桌子慢慢坐下,“楊隊,你們真的有四千多人過來?可是他們怎麽通過鬼子的三道哨卡啊。要知道從外圍到這裏,要經過三道哨所,鬼子盤查的很嚴的。”?

“所以要一個多月的時間呢,有些可能沒有經過哨卡,具體我也不清楚,他們都有自己的辦法。”楊答得很含糊,其實,他地命令就是在西城門外的小倉莊一帶集結潛伏,等候進一步命令。有些人是翻山越嶺過來的,有些是直升機趁著夜色空投的,有些是硬闖哨卡過來,還有就是化裝進入的。根據各自的情況,十人為一單位,集結地點隻有一個人知道,直到最後時間,才能趕到集結地點。為了安全起見,每十人中必須有三個以上黨員,而黨員中隻有一個知道具體地時間和地點,至於要他們混進去幹什麽,有多少人,則除了這個新組建的團長芍廣花知道,誰都不知道。?

其實,就連那個仿真城樓,楊也一一巡視了,甚至連小到一把掃帚,他都讓人換成半新不舊的,放置的位置,都是按照圖紙反複研究的。是按照一比一的比例,新建了值班室。城樓外麵,?

高的腳手架,外麵用劣質布匹拉起來,蒙上。裏麵整個地遮蓋住,裏麵還有幾個大風箱,有人間歇地鼓動風箱,製造出風過狹縫發出的呼嘯聲。白重天親自坐鎮看守,工人都是他地心腹之人,切被嚴格地隔絕了。?

天光放亮,曙光終於透過一絲絲的烏雲,灑在古老的城門上。楊看胡江華已經睡著,慢慢站起來,走到門口。清晨的陽光更加明媚了,除了東方很少地一點墨黛,天晴朗得有些過分,瓦藍瓦藍的天空,潔淨地如同藍色的絲綢,柔和而明麗。?

城門外的曠野上有風襲來,清冽寒冷,撲到城牆上,沿著牆體上行,將城頭的幾棵枯草搖曳得有些把持不住。楊走出鬼子值班室,對門口的特戰隊員微一眼色,徑直上了馬道。?

6了。,城門就要打開了。應該有汽車出現才對。?

極目曠野,哪裏有汽車的影子!身邊的特戰隊員也極目瞭望,感歎一聲,“隊長,北平真美。”?

—?

“是啊,古都啊,幾輩子皇帝呆的地方,能不宏偉?你看到汽車了嗎?”?

“沒有。還有十三分鍾,不用慌。”楊天曉從城門樓裏出來,“我剛和芍廣花聯係過,他們已經就位4241人,一個不少。是從基地吊運過來的,沒有驚動鬼子。”?

“很好。”楊點頭,“白管家來了嗎?”?

“來了。在對麵的酒館等著呢,一切都準備好了。”楊天曉點頭,“周圍的暗哨也回報一切正常。”?

楊扭頭看看東北麵的太陽,太陽剛剛露出一點點,大部分還在墨黛之中,如同扒了繈褓露出了一張小臉,在清冷的早晨,還不是很刺目。冷的輕風流過臉麵,令人頭腦一清。趴在城牆邊女牆口的地方,風大了許多,楊用望遠鏡慢慢地觀察外麵的情況,煙塵一起,路的盡頭,闖入了三輛車子,煙塵滾滾而來。?

“來了,準備打開城門。”楊興奮地回頭,吩咐一聲,走下馬道。?

城門大開,三輛日軍軍車被帆布裹得嚴嚴實實,準時地駛進了城門。楊在門口揮揮手,第一輛車子上的芍廣花一眼看到楊,停下車子,“楊總,武器都在,人員按照計劃,一部分馬上就到。”?

“好。前麵有人接應,快走!現在人還很少。”楊揮手讓他們過去。?

沒多久,一隊隊戰士迅速地通過城門,被人引領著消失在清晨的北平大街小巷裏。?

太陽高高升起,又是西城趕集的日子。路麵上開始有鄉民們進城趕集了。進進出出的人員裏,不知道有多少戰士。楊看著前麵的繁忙的集市,心裏猛然一陣感動,國泰民安,這個詞的含義裏有多少人的奉獻!?

“楊隊。日本特務!”胡江華在楊的耳邊輕聲說,“穿藍衣服的就是日本特務機關長副官穀村,他身後的幾個,都是很有名的壞蛋。一般他們不會到這裏來!”?

“哦。”楊輕聲應了一句,“他認識這個軍曹嗎?”?

“不認識。”胡江華低聲說,“他們看不上這個級別的軍官,日軍裏等級很嚴。”?

“發信號。”楊低聲命令身邊的特戰隊員,“鬼子來了。”?

化裝成鬼子的特戰隊員將槍一擺,明晃晃的刺刀向著人群方向平舉著。盤問過往行人的假特務和偽軍們,大聲地吆喝了幾句,催促著通過檢查的人快走!一個戴墨鏡的人,一臉諂媚地笑了笑,將手裏的幾塊大洋悄悄地遞到了檢查他的偽軍的手裏,低聲說:“兄弟,辛苦辛苦。”?

偽軍把大洋在手裏一翻,微微一笑,伸手攀上那人的肩膀,“這邊說話。”?

那人俯身低聲下氣地樣子,卻道:“兄弟,都是中國人,何必做絕呢?”?

“嘿嘿……”那偽軍笑了,“老實說,你是幹什麽的?”?

“實不相瞞,老子是這個!”那裏伸出手,拇指和食指一叉,在偽軍的臉前一晃,又微微拍拍腰間,硬邦邦的,很明顯是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