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趁著雙方戰機在空中激烈搏殺的時刻，日軍各種重炮向已經暴『露』目標的忻口要塞第一道防線瘋狂傾瀉去密集的炮彈。
“咻-咻-咻”無數閃亮的彈痕劃過被空中廝殺的戰機畫出白雲般圖案的天空，落在積雪的地麵上綻開一團團絢麗的花火。
黑紅相間的火球翻滾著從要塞第一道防線上空騰起，從山邊衝入天空，爆炸的氣浪和彈片摧朽拉枯橫掃山頭的樹林。
無數鬆樹，柏樹，白樺樹和楓樹發出悲戚的哀鳴聲，紛紛折斷翻在地上，被大火『舔』舐著發出“劈裏啪啦”的燃燒聲。
積雪的地麵被大火『舔』舐，融化成雪水從山頭流下來。隨即滾滾烈焰又把雪水烤幹，地麵頓時變得異常幹燥。
這些樹木，都是李斌來忻口的時候特意栽培的，其目的是為了隱蔽自己的堡壘。但是鬼子的炮火，卻把這些樹木紛紛掀翻，失去保護地堡的作用。
日軍的炮打得十分準確，不少昨日狂瀉火舌的火力點都遭到多枚炮彈轟擊，240毫米的重炮和150毫米的重炮命中堡壘上方，直接就把厚實的鋼筋水泥堡壘砸開一個破洞，炮彈鑽入堡壘內部炸開，裏麵烈焰和金屬四處飛濺。
所幸的是，李斌早就考慮到日軍會用猛烈的炮火轟擊自己的堡壘，因此他讓中央軍第九軍的將士們躲在坑道中，而不是進入堡壘迎戰。
“堡壘被毀了，可以退守第二道防線，人要是犧牲了就沒有了！”這是李斌經常對郝夢齡他們說的一句話。
更高的山頭上，厚達數米的鋼筋水泥堡壘躲藏在沒有被鬼子炮火摧毀的樹林後麵，堡壘上爬滿青藤，上麵還有樹木。無論是從遠處看過去，還是從空中看去，都根本就無法發現下麵隱藏著威力驚人的超級重炮！
鋼筋水泥炮壘內，威力強大的305毫米超級重炮靜靜趴在地上。火炮發『射』口厚實的鐵門關閉著，隻有一個小小的觀察孔打開。
“媽的！鬼子太猖獗了！連長，為什麽我們的重炮還不開火啊！”一名炮兵戰士看到自己這些恐怖的武器卻當成擺設，他很不解的問連長。
連長敲了他的腦袋一下：“我們都是軍人，必須無條件服從上級的命令！司令不讓我們開火，自然是有他的道理的！”
就連轟炸機和強擊機都故意沒對日軍的炮兵發起攻擊，更不用說那些要塞炮！這是李斌故意隱藏實力！
確實李斌的這個命令是有道理的，目前口袋未被紮緊，一旦多門305重炮和270重炮貿然開火『射』擊，隻怕會把鬼子嚇跑，影響到李斌的殲敵計劃！日本人的戰術雖然一成不變，但是他們也不願踢鐵板，一旦發現這裏有超級艦炮，那麽板垣征四郎哪裏還敢從忻口要塞發起大規模進攻！
日軍的炮擊久久未能平息，他們向忻口要塞瘋狂傾瀉了二十多分鍾的炮彈！這樣的炮擊，令板垣征四郎感到痛心疾首。日本是一個島國，連子彈都要節約著使用，可是今天在忻口要塞一處，就浪費了多少炮彈！
“假如支那人在北平，保定，上海，蘇州，南京，武漢和廣州各有一座這樣的要塞，恐怕把帝國所有的炮彈都打完，也難以消滅支那人！”板垣征四郎痛心疾首的說，“幸虧，這樣的要塞隻有山西一座！”
暗藏的半埋式指揮部中，李斌倒並沒有為自己要塞的第一道防線遭到攻擊而感到心痛。雖然日軍剛剛的炮擊，毀掉許多堡壘，可是忻口要塞事實上隻傷到皮『毛』，真正的要塞根基屹然不動！
“司令，第一道防線已經幾乎全被毀了！”一名傳令兵向李斌匯報說。
李斌放下望遠鏡，說了句：“我需要的是具體的數字！我們第一道防線還有多少堡壘沒有被摧毀的？”
傳令兵回答說：“共計三百二十座堡壘，完全被摧毀的有兩百零三座！完好無損的堡壘還有四十一座，勉強能用的還有五十六座。”
“好！”李斌說了句。
說完，他轉頭對郝夢齡說：“郝將軍，一會兒讓你的一部分士兵進入第一道防線，把主要力量布置在第二道防線！以免遭受重大損失！”
“是！司令！”郝夢齡敬了個禮退了下去。
日軍的炮火漸漸稀疏下來，李斌知道日本人很快就要發起新的一輪進攻，他對著話筒下達命令：“各單位做好迎敵準備！”
各單位的官兵們有條不紊的做好接敵準備，中央軍第九軍的官兵們紛紛進入第一道防線和第二道防線內，第三集團軍的狙擊手紛紛從坑道中鑽出，進入戰壕，做好狙殺敵人的準備，第三集團軍迫擊炮兵抬出迫擊炮，爬上後山。
論戰鬥力，中央軍遠不如第三集團軍，因此李斌給了郝夢齡他們以堅固的防禦工事。而自己的官兵，擁有良好的素質，無須多少的防護，他們就懂得如何保護自己。譬如說黃花的狙擊手隊，他們打一槍換一個地方。再說迫擊炮手，他們懂得躲藏在山林中，利用岩石的掩護在後麵開火。他們打出的炮彈可以翻過山頭擊中敵軍，而日本人則很難以發現並摧毀迫擊炮。
鬼子有飛機，但是李斌也有飛機。更何況，鬼子飛機一來，第三集團軍的迫擊炮兵就好像遁入地下一樣消失。
大場四平大佐的第四十三步兵聯隊昨天被打痛了，今天板垣征四郎讓第四十三步兵聯隊暫時休息一下，他下令：“長野君！你今天帶上第十一步兵聯隊，向忻口要塞發動攻擊！和昨天一樣，讓滿洲勇士和蒙古勇士開路！”
長野佑—郎大佐領命，他讓偽蒙軍和偽滿軍的士兵在前頭開路，後麵跟隨著他的第十一步兵聯隊。
昨天一戰，無論是豆戰車，小豆戰車，還是所謂的“中型坦克”，都在中國軍隊的戰防炮麵前不堪一擊。今日一戰，日本人根本就不敢出動他們的“薄皮鐵棺材”前來送死。畢竟日本窮，坦克對於他們來說實在是太寶貴了！
“滿洲勇士”和“蒙古勇士”的命沒有“皇軍”坦克值錢，自然那些偽軍就成為“最佳擋箭牌”，被推在前頭。
其實，所謂的“滿洲勇士”和“蒙古勇士”之中也不完全是滿人和蒙古人，其中也有不少漢人，因為他們加入的是偽蒙軍或者偽滿軍，因此也就成為日本人眼中的“滿洲勇士”和“蒙古勇士”。
同樣的，滿族人也有抗日英雄，譬如說佟麟閣將軍就是滿族人，二十九路軍中也不乏真正的滿族勇士。
中國在任何時候都不缺乏漢『奸』，既然漢『奸』要上來，那就要狠狠教訓那些漢『奸』！
鑽入殘缺工事中的中央軍第九軍官兵們手裏握緊鋼槍，通紅的眼睛盯住那些正在一步步『逼』近自己的日偽軍。
而躲藏在指揮部中的李斌卻是盯住敵人的後陣，既然鬼子會讓漢『奸』走在前頭給自己當擋箭牌，那麽迫擊炮還是能夠攻擊他們後陣的！
李斌放下望遠鏡，對迫擊炮指揮官下了命令：“一會兒聽我命令，準備炮擊敵軍後陣！我就想看看小鬼子還有多大能耐！”
敵人距離自己越來越近，隨著各級基層軍官一聲怒吼：“開火！”陣地上突然響起一陣炒豆子般的槍聲。
中央軍的素質比起一般的中國雜牌軍而言，還是比較高的，一百五十米處『射』出的子彈撂倒一排偽軍。
遭到火力打擊，偽滿蒙軍士兵全部散開，由緩慢行進變成貓著腰向前奔跑，以蛇形動作左右躲避子彈，並向前『逼』近。
黃花帶著第三集團軍狙擊手小組的戰士們開始『射』擊，任憑偽軍士兵如何躲閃，那槍槍咬肉的精確『射』擊，總是封死偽軍變更的方向。每一聲莫辛-納甘狙擊步槍的槍聲響起，都有一個敵人一頭重重栽倒在地。
捷克機槍和馬克沁水冷重機槍吐出一道道火舌，子彈封鎖住那些偽軍左右的線路。工事中噴『射』的火舌好像一條條上帝之鞭，無情地鞭撻那些偽滿軍。紅光和血線交織在一起，偽軍士兵一片又一片草芥一樣被撂倒。
跟隨在偽軍後麵的日本人架起重機槍，把九二式步兵炮向前推進，很快鬼子就組織起凶猛的火力，對中央軍進行壓製。
就在此時，突然空氣中響起一陣刺耳的呼嘯聲，無數黑『色』炮彈下雨一樣向偽軍後陣中的鬼子頭頂狠狠砸落下去。
“轟轟轟”地麵上翻湧起大團大團火球，鋒利的碎片在空氣中橫飛，就好像死神揮舞著手中的大刀一樣，把鬼子接連掀翻在地上。
日軍偵察機早被航空兵打落，沒有偵察機的日本人根本就無法判斷出第三集團軍迫擊炮陣地的方位。
等到日本人根據彈道計算出迫擊炮所在位置，他們集結重炮進行轟擊的時候，第三集團軍的迫擊炮手們早就收起迫擊炮，扛著炮筒和炮架撤離原來的發『射』陣位。此時，日本人的重炮炮彈才呼嘯著落在原來的炮兵陣地上爆炸。
“殺嘎嘎！”長野佑—郎大佐手中的指揮刀一次次向前指。
日偽軍發瘋似的向要塞的方向撲去，子彈炮彈一陣又一陣落進中央軍的陣地中，正在阻擊敵人的第九軍官兵開始遭受損失。
可以說，日軍神槍手的槍法是相當精準的。在殘破工事上『射』擊的中央軍官兵隻要腦袋『露』得多了點，就會被子彈擊中。甚至是躲藏在堡壘中『射』擊的士兵，也很有可能被鑽入『射』擊孔的子彈奪去生命！
隻是，日軍神槍手在第三集團軍狙擊手點『射』之下，損失相當慘重。不少鬼子打完一槍剛要拉動槍栓，馬上就是一顆灼熱的子彈掀開他的腦殼！
日本人把什麽方法都用上了，低彈道的加農炮幾乎是直瞄『射』擊，區『射』的榴彈炮根據步兵提供的坐標傾瀉炮彈，各種小口徑火炮直接點『射』火力點。
炮彈下冰雹一樣瘋狂潑灑在第一道防線上，綿密的爆炸聲連成一片，地麵猛然竄起的火球一個接一個騰起，大地在劇烈的顫抖，滾滾濃煙直衝入雲霄，遮擋住日軍的視野的同時，也擋住守軍的視線。
“殺嘎嘎！”日軍各基層指揮官揮舞著指揮刀，趕鴨子一樣把偽軍和日軍向前驅趕，趁著猛烈的炮擊發起攻擊。
“敵人真夠絕的！他們的炮彈就落在自己步兵前頭不到一百米的地方！也不怕誤傷自己人！”肖柏放下望遠鏡說。
李斌冷冷的說了句：“前頭的都是漢『奸』，是他們的炮灰！”
是啊，盡管是偽軍中精銳的偽滿正規軍，還是無法同鬼子相提並論！在真正的炮灰一個個被送入地獄時，日本人狠狠心就把偽滿正規軍都推了上去。
炮彈摧毀守軍工事，把守軍埋葬在地下的同時，橫飛的彈片也對進攻的偽軍造成“友情殺傷”，大批大批的偽軍倒在日本人的彈雨之下。
空中的激戰也沒有停息下來，一波又一波日軍飛機飛蛾撲火一樣向忻口要塞上空飛去，卻遭到航空兵攔截。隻有少量的日軍飛機能夠投下炸彈。但是日本航空兵瘋狂的攻擊，也使得李斌的強擊機難以出擊。
發現大量敵人哄湧而上，李斌果斷的對著話機下達命令：“敵人要『逼』近了！防空兵做好準備！”
高『射』炮和高『射』機槍更是步兵的噩夢！
山頭上，高『射』炮和高『射』機槍褪下炮衣，黑洞洞的槍口和炮口對準山腳下黑壓壓一片『逼』近的日偽軍。
“打！”防空兵指揮官一聲令下。
88毫米高『射』炮，85毫米高『射』炮，雙三37炮，75高『射』炮，13毫米高『射』機槍和12.7毫米高『射』機槍突然開火。
綿密的火力形成阻攔在日偽軍麵前的一道彈幕，子彈和炮彈碎片在敵軍前頭瘋狂跳起死亡的舞蹈，撞入彈幕的敵人無不血肉橫飛。
威力強大的高『射』炮和高『射』機槍命中目標，不是把柔軟的人體撕成碎片，就是攔腰斬成兩截，或是切斷腦袋和四肢。
居高臨下的防空兵是在日軍重炮『射』程之外發起攻擊的，日本人的火炮拿防空兵一點脾氣都沒有。
鬼子的重炮若是要攻擊防空兵，隻有讓步兵向前推進，把炮兵陣地向前推，才能夠到攻擊防空兵陣地的『射』程！
防空兵的火力和第一道防線內中央軍的火力構成交叉火力，一個接一個衝上來的日偽軍在中國軍隊密集的火力之下變成馬蜂窩甚至是殘屍！
敵人這一輪的攻擊又被打退了下去，氣急敗壞的板垣征四郎咆哮起來：“毒氣彈！給我用毒氣彈打這些該死的支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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