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川軍成都誓師(一)

參加國防會議後,劉湘於八月十四日回到成都,此時,鬆滬戰役己經展開,戰火打得如火如荼。劉湘回來後立刻進行緊張的出川準備工作。

八月十四日,川康綏靖公署決定在成渝兩地成立防空指揮部,規定了八項防空措施,抽調各市、地、縣各相關人員培訓防空知識和組織防空網絡,四川民眾初步感受到了戰爭來臨的氣息:

一, 將川康各軍高射炮集中到成渝兩地,由省保安團部指揮:

二, 各軍高射機關槍照前項規定辦理;

三, 設置防空監視哨;

四, 設聽音機;

五, 實行燈火管製;

六, 積極整理消防;

七, 設防空情報班;

八, 成立工務隊。

八月十八日,劉湘在成都召開川軍各將領會議,共同商量出軍事

宜。會上氣氛熱烈而踴躍,慷慨又激昂,和在整軍會議上吞吞吐吐、躲躲閃閃、互相攻奸完全形同兩人。開赴戰場,保家衛國,驅逐日寇,建功立業,馬革裹屍,流芳千古,成了與會者表達自己決心和意誌時使用率最高的詞匯和口頭禪。實際的行動更是佐證了將軍們的決心,各部保證三分之二的隊伍將被送上前線,會議決定共出兵十一個師:劉湘六個,鄧錫侯、孫震各二個,李家鈺一個,而且各自都抽調自己的看家部隊和最能打仗的部隊。其後,李家鈺又表示,自己的兩個師全部開赴前線。駐防貴州的楊森和郭汝棟也表示要率自己的全部人馬參加抗戰,實際第一批上前線的川軍共十五個師,達二十萬人。

八月二十六日,劉湘發表了“為民族救亡抗戰告四川各界人士”書。書中劉湘談了對局勢的看法,對戰爭的必要性和迫切性的看法,戰爭的前途,以及對省內軍、政、商、民和他個人的職責,言辭堅定懇切,洋洋千言,很值得我們今天來回顧和研究抗日戰爭的曆史時一讀。因原文以半文半白的體裁書寫,為方便閱讀起見,筆者將其以現代白話文的形式翻譯於下:

中華民族為了自己的長久生存,對於日本的侵略暴行必須進行堅決的抵抗,這己經是我全國民眾長期以來不可動搖的認識了。現在,自盧溝橋事變發生以來,這一偉大民族的救亡抗戰己經開始了。而日本更是乘時侵掠我上海,我長江、珠江、黃河流域的各大城市更不斷遭受敵人飛機的襲擊。我前方的將士正在奮不顧身與敵人作殊死的戰鬥,連日來,不斷傳來他們捷報;而在後方的民眾,或則組織後援,或則踴躍奔赴前方參戰,都有一顆一德一心誓複國仇的氣慨。

仔細觀察此次戰事,中日雙方均為生死關頭,而我國人民必須曆盡艱辛,從屍山血海中求生存,去爭取最後的勝利。

目前的戰爭形勢是敵人己經打進這家門,是我們同敵人在家門以內的搏鬥,我們還必須盡最大的努力,把敵人趕出家門以外,使我們的神州大地,再也沒有他們的蹤影,所有的不平等條約都要徹底摧毀,這樣才能達到中華民族的自由與獨立,才能完成總理國民革命的目的。

這項艱苦繁難的任務必須由我國四萬萬同胞的人力和財力共同努力來完成。四川是全國人民期望的民族複興根據地和戰時的後防重地。我省山勢之險要,人口之眾多,物產之豐富,地下有無盡的礦藏足以成為支持戰爭的資源,這亦己為世界所公認。故在此全國抗戰一經發動起來的時候,四川七千萬人民所要擔負起來的責任,較其它各省還更為重大。

我全省各軍將士應加緊訓練,時刻礪兵秣馬,奉令即開赴前方,留守者應則鞏固我國後方。

各界公職人員和文化知識分子,更應在自己的崗位上集中精力,一致努力於後方民眾的組織訓練和戰時管理建設等項工作。

我農工商各界廣大民眾,是組成***的主要主體,一定要認清自己的責任,認清民族解放與民族抗戰是不可分割的,我們要同仇敵愾,勇於犧牲,在國家統一指揮下,整齊步調,嚴整陣容,在全民族的解放戰線上作最前進的先鋒,在實際戰線上成為前方的堅強後盾。

這樣軍民一心,上下共濟,以國家民族為自己的根本意識,將自己的身家性命置於腦後,以抗敵為目前的唯一中心,以抗戰是解放中國的唯一坦途,排除一切歪曲的認識,克服一切前進的障礙,前赴後繼,百折不撓,則最後的勝利必屬我民族,而抗戰殆於斯時方告完成。

湘以微薄之力主持四川軍民兩政,誓站在國家民族的立場上,在中央的領導之下,為民族救亡抗戰而效命。一年多來,作的事情很多,但一切計劃皆在抗戰之中,目睹我七千萬同胞抗敵情緒之高亢激烈,抗敵意識之堅決,我作為領導者亦唯恐落後。今戰幕己開,正是我努力實踐我平時所說的言論的時候,是真是假,請大家判決。

倘若我不忠實於抗戰,願受民眾之棄絕;若有各界其他人士在抗戰之中心任務中退縮者,我也要對他繩之以法。須知這是我國家民族生命即係於此時,再不可容人瞻前顧後和借故推諉了。

至於敵我之優劣,政府知己知彼早己有了分析,連日以來前方的戰報己經有了這種證明。

總之,我民族為了自己的生存,為了人類的公理,為了正義而奮鬥。我們己無任何退路了,哪怕是赤手空拳也要與敵人的飛機大炮作拚死的搏鬥,何況我們還有很多的優勢。

前途的成敗,將完全決定於我們自己今後的決心與努力的結際果!

我各界人士團結起來!我各界人士敢於戰而勝之!

川康綏靖主任?? 劉湘??二十六年八月二十六日

九月三日,國民政府革命軍事委員會發表劉湘為第二路預備軍司令,下轄兩個縱隊出川參加抗戰:

第一縱隊出北路沿川陝公路出川,轄四十一軍,四十五軍,四十七軍。總司令鄧錫侯,副總司令孫震。

第二路縱隊由水路沿長江三峽出川,轄二十一軍,二十三軍。總司令劉湘(兼),副總司令唐式遵。

楊森和郭汝棟由貴州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