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車子便開進了一棟別墅裏。果然有錢人都是住在這種地方的,安清淺再次驗證了自己的猜想。進到這棟別墅,一片金碧輝煌幾乎閃瞎自己的眼,這種感覺就好像是百姓進入了皇宮內院那樣。來到這裏,安清淺也隻有一個感歎了。這便是有錢人的生活,真是太奢侈了!

那個男人讓安清淺稍微坐會,而他自己則上樓去取藥箱。安清淺四處觀望,心中卻有疑問,進屋到現在,怎麽除了幾個傭人之外就沒有遇見一個他們家裏其他人呢?莫非他一個人就住這麽大的房子吧。在這裏生活,難道不會迷路嗎?就在安清淺欣賞周圍一切,漫天胡想的時候,那男人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了安清淺麵前。

他抬起安清淺的腳,而她不自覺地往後縮。

“別動,乖乖讓我包紮。”他好像家長一般一本正經的說教著。

而這時安清淺終於想起來自己的目的,不過現在這種情況,她一時間卻也不知道應該如何開口:“喂,這個傷口要多久才能好啊?”

“我有名字的,我叫楚盡忠,你這傷口啊,隻要好好護理,幾天就可以好了。”楚盡忠一邊為安清淺包紮著傷口,一邊回答著她的話。

而這時安清淺並沒有在意對方的自我介紹,她眼睛咕嚕嚕地轉著,終於也下定決心豁出去了,“就算幾天就能好,那醫藥費您是不是也該出點?”

楚盡忠抬起頭看著安清淺,這種話不像是她會說出的話吧?而看楚盡忠毫無反應,安清淺更急了:“喂,你該不會是想賴賬吧,如果你不是我,我也不會受傷,再說了,你一個人住這麽大的房子,難道還缺這點錢不成?”

“我叫楚盡忠。”楚盡忠再次強調著自己的名字,“小姑娘,你說的沒錯,我不缺這點錢。”楚盡忠繼續為安清淺包紮傷口。

“我也有名字的,我叫安清淺。”不對!幹嘛告訴他自己的名字?安清淺不由懊惱起來,“喂,你到底給不給錢啊?”這種語氣分明已經是耍起了無賴。

這下楚盡忠總算也看出來,這小姑娘是純粹要訛錢的了。不過她應該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一點經驗都沒有,既然要訛錢,不但自我介紹,居然還跟人回家!“我叫楚盡忠!”他又重複了一次,而說完這句話,他便拿著藥箱上樓去了。

他上去了?他居然上樓了!那錢呢?難道有錢人都這麽小氣嗎?安清淺一個人在樓下嘀咕想著,看這別墅富麗堂皇,卻是一分錢都拿不到。難道她算是白忙活一場嗎?這樣一來,她又該怎麽對林玉鶴交代?

還是說,看看這裏有沒有什麽值錢的東西?安清淺自己都被這個想法嚇了一跳。但是很快她對於這種行為也坦然了?為了錢,她已經騙過一次,那偷東西和它的性質也差不多吧?

但是這時候楚盡忠下樓的聲音很快讓動了歪點子的安清淺急忙站了起來。或許是為了掩蓋心中的不安,她的動作有些明顯。見到這樣的安清淺,楚盡忠無奈搖了搖頭,這舉動分明就是對做賊心虛最好的詮釋。這小姑娘,果然是第一次啊。

“怎麽了嗎?是不是還有哪裏受傷?”雖然心裏明白,但為了給安清淺一個台階。楚盡忠並不打算揭穿安清淺的用意,畢竟她看起來還是挺單純的。這樣的她之所以做這些,或許是有什麽難言的苦衷吧。

安清淺搖了搖頭,短短不到兩個小時的接觸,楚盡忠對待自己是實在太好了。要是敲詐他,良心怎麽安寧啊!她糾結鬥爭了很久,終於還是決定放棄了。唉,至於錢的事情,那還是再想想其他辦法吧。

“感覺時間已經很晚了,我想,我還是先回學校吧。”說著,她一瘸一拐地就要離開。

“你看你,這麽狼狽,好意思走在街上嗎,先在我家呆一會,晚點我送你回去!”楚盡忠的言語中有幾分責怪,但卻包含著濃濃的關心。對於初次見麵的人,他怎麽會這麽上心?

他無微不至的照顧讓安清淺心生愧疚,不禁問道:“你連我是什麽樣的人都不清楚,就留我在你家裏呆著,難道不怕我會對你不利嗎?”

聽到這話的楚盡忠笑了笑,裝作上下打量著安清淺,口中戲謔道:“就你啊?就憑你這瘦小的身板,量也不會把我怎樣的。你,我足夠對付了!”

“你這話也太絕對了,正所謂人不可貌相!”安清淺隻道對方還對自己的心思一無所知,自然也反駁他。

“好,好。”楚盡忠扶安清淺坐下來,但依然是打趣的口吻,“就算你是武林高手,現在這副模樣也成不了什麽事情的!”

好吧,他贏了,安清淺乖乖地坐了下來,伸出腳看了看自己的傷。而這時,羞愧又襲上心來:安清淺啊安清淺,隻不過是小擦傷,你還意思找人家要錢?你真是瘋了!可誰知,就在她在自責的時候,麵前竟然出現了一大疊鈔票。這一下讓她愣住了:“你,你這是……”

“剛才還振振有詞的找自己要錢,怎麽,現在倒是一臉錯愕。小姑娘就是小姑娘,你剛不是要我賠償你嗎,現在我對你的傷負責了,你這麽驚訝幹嘛?”楚盡忠看著安清淺,他臉上的笑容好像自從看到對方開始就不曾消失過。

安清淺雙手小心翼翼地接過鈔票,心中對目前的情況已經懵了。這麽一點錢需要開支票嗎?她猶豫著,而當她大概數了數以後,她幾乎驚異地說不出話來:“這,這麽多……”

“我想,除了你的傷口,還應該要賠償你的精神損失費吧。另外,你的自行車也被我撞壞了,趕快去修修吧。”就算知道安清淺是故意要錢的,但楚盡忠仍然給了她。不管這是一個騙局還是其他的什麽陷阱,總而言之,麵前這個叫做安清淺的女生是真的受傷了。另外他看得出她性子天真純良,顯然不是幹壞事的料。她之所以冒險這麽做,一定也有自己的原因。付輕語和蘇巧巧也和她一樣大,既然不缺這點錢,那還不如就就幫幫這位小女孩。

而這時本來已經心生愧疚的安清淺,此刻越發的不安:他居然這麽慷慨,看來剛剛自己真是看錯他了。她安清淺又不是什麽千金之體,隻就這麽一點小傷和那輛破自行車,放在平時百來塊就能解決,根本不值這麽多錢的。雖然,這裏是傳說中的富豪聚居地,可當她拿到錢的時候,她心的冷汗滲了出來,錢也沾濕了。

楚盡忠拍了拍安清淺的肩膀:“你再不收起來,我可收回了啊,看你的手心,怎麽出這麽多汗?”他知道,這是對方不安和愧疚的標誌。

拿下它,讓後拍屁股走人?這還是一個人做的事情嗎?躊躇再三,安清淺將支票推了回去:“我不能要這支票!”

楚盡忠的眼睛裏流露出一絲不解,“怎麽了,剛剛還找我要錢呢,現在給你了,你怎麽不要了?”他雖然料到對方會不安,會愧疚,但安清淺的天真還是超過了他的預計。

安清淺躲避著楚盡忠的眼神,手不停地摩挲著,該怎麽對他說呢,還是將事情從頭到尾都跟他說一遍吧:“其實我,我,我……”

看他她吞吞吐吐的模樣,楚盡忠竟有些憐惜,莫非這是要跟自己坦白的陣勢?他看著這樣的安清淺:“有什麽話就說出來吧,或許我能理解的。”

安清淺微微歎了口氣:“這點小傷根本用不著賠償的,我其實是故意要敲詐你的。”她特意把“敲詐”兩個字說得很重,因為她已經打算讓一切真相都展現出來。

安清淺如此認真的模樣,讓楚盡忠又突然笑了,“其實我早就知道了。”

“你早知道?那你幹嘛還把支票給我?”對於的做法,安清淺無法理解。這種行為就是她自己都覺得惡心可恥,他既然發現了,又怎麽能原諒自己呢?

“因為我覺得你不是這樣的人,安清淺,你這麽做一定有你自己的原因吧。”雖然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相信一個相處不久的女生,但他就是感覺安清淺是個好女孩。這是他第一次叫安清淺這個名字,她聽到後不由微微一顫。

安清淺將支票還給了楚盡忠,解釋道:“我是為了自己喜歡的人,他叫林玉鶴,三年前他曾經幫助過我。現在他的女朋友懷孕了,急需用錢做人流手術,所以我想幫他。”

林玉鶴?這個名字楚盡忠感覺很熟悉,卻想不起究竟在哪裏聽過:“他沒有工作嗎,怎麽會找你借錢?”

楚盡忠問了一個正常人都會覺得奇怪的問題,而安清淺則照實回答:“他在一家商社擔任中層領導!”

果然啊,楚盡忠微微皺了皺眉:這個姑娘是被自己當初的“恩人”逼上了這條路。他心中對於這個林玉鶴已經極為不滿,因此又質問起來:“既然是中層領導,那工資應該不低,怎麽會沒錢?”

安清淺的神色有些不好,小聲回答:“林玉鶴對他女朋友很好,經常買東西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