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新經濟秩序
毫無疑問的是，日本海軍為了報複海軍大將大角岑生而出台的601計劃已經成為了笑柄。
中國方麵艦隊司令長官嶼田繁太郎大將緊緊的按住太陽穴，好讓自己的血壓不至於給腦部太大的壓力。桌子上擺著最新的戰報，桌子下麵則是摔碎了的古董瓷器。
4月20日，鹿屋、木更津、第22航空戰隊損失了三分之一的作戰飛機。而一個小時前，在4月20日轟炸廣西大獲成功的第12和第13航空戰隊在廣州機場被中國空軍主動出擊，幾乎全部的作戰飛機被擊毀在地麵上，那可是150餘架飛機啊，多少帝國的資源啊。更加讓嶼田繁太郎心疼的是所有的飛行員和有經驗的地勤人員被燒成了焦炭。附近駐紮的兩個陸軍的航空戰隊同時被攻擊，超過50架作戰飛機和附屬設備被擊毀，然後中國空軍大搖大擺在空中結好了陣型，在地麵中國人歡呼下揚長而去，隻留下煙火彌漫、一片廢墟的機場。
601計劃已經無法實施，否則海軍寶貴的航空兵就要消耗在這無謂的報複與反報複之中，那麽帝國的“南進”政策是否還能實施？嶼田繁太郎緊緊地盯戰報，不知道大本營和海軍部的斥責會有多嚴厲，支那已經不像以前是一個誘人的地方，而是成了指揮官的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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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之下，廣州被占領區的民眾驚訝的發現，中國空軍在一夜之間居然能積累那麽大的能量。除了少數秘密收聽重慶電台消息的人，被新聞封鎖了的他們很少能了解中國軍隊近期的赫赫戰果。但是今天的震撼是實打實的，近兩百架飛機幾乎將廣州城上空的陽光都遮擋了，飛機的轟鳴聲在地麵清晰可聞，那可不是日軍稀稀拉拉的飛機起飛所能帶來的。一些在機場旁邊的眼尖的人能清楚地看到低空俯衝拉起的飛機機翼上兩個明亮的青天白日塗裝。3年了，快有3年沒有看到國民革命軍的徽章了！在廣州屠殺中幸存下來的民眾偷偷地抹了抹眼淚。
而四川重慶等未占領區的民眾似乎已經習慣了聽到空軍的勝利，街上照例出現祝捷遊行的青年學生。空軍經濟管理局開辦的難民營還在繼續接受從全國各地逃難來的人，給他們基本的食物和衣服。拖家帶口的還能享受數天的簡單宿舍，然後這些人被登記造冊，檢查身體後派往空軍經濟管理局旗下相關的產業充當學徒工。當然有經驗有技術的工人就不在此列，這些人通常享受了很高的待遇，畢竟現在中國的工業水平還很低。
為了限製經濟管理局旗下以及跟空軍有合作關係的企業對工人的剝削，讓更多的資金流到民間，讓更多“空軍券”能加入到經濟流通中，何俊才命人專門擬定了《最低工資協定》。這個協定規定各種情況下工人的最低工資和工傷賠付，雖然引起了一些資本家的不滿，但是好歹空軍讓出的利潤頗豐，相比將錢拿去買田買地，還是好了許多，所以也能推行下去。《最低工資協定》協定保證了工人的利益，《空軍關聯企業扶植規程》保障了跟空軍有關聯的中小企業和工廠主的利益，這兩個協定構成了空軍經濟管理局對實體經濟的影響基礎。
空軍現在的攤子可是越鋪越大，從人們手中流通的貨幣就能看得出來。法幣的貶值一天比一天厲害，要不是國民政府對外支付使用法幣，相信沒有哪個人願意接受法幣這種每天都在貶值的貨幣吧。不過普通的民眾逐漸有了一些新的選擇，原來“空軍券”還隻是在跟空軍相關的一些工廠和企業主之間流通，但是隨著一些企業使用“空軍券”用來支付工人工資，經濟管理局設在幾個主要城市中的兌換點開始推出小麵額的“空軍券”。這些“空軍券”很快在市民之間流行起來，因為他們發現這種空軍券真的能兌換處真金白銀，比美元還好用。要知道現在美元已經被禁止使用了，而黃金和白銀交易起來沒有那麽方便，這種小麵額的“空軍券”成了普通市民抵禦通貨膨脹的一個辦法。而一些典當行和銀行也開始接受空軍券作為抵押或存款依據，更讓空軍券的權威逐漸建立起來。
當然背後不斷發行的空軍券有三個重要的支柱：從美洲基地和歐洲基地換回來的黃金，雖然從歐洲換回來的黃金上都殘留著猶太人的血淚，不過現在何俊才可顧不上那些。另外還有一個天大的秘密就是鄧青和易劍光在印度的摸金二人組。這些人除了元旦的時候運回來的近十噸黃金和各式珠寶外，這幾個月還源源不斷地通過運輸機從加爾各答運回一箱箱的“貴重貨物”，天知道他們兩人是如何擅長此類工作的，何俊才擔心按照原定計劃待到年中的話，他們是否會將所有的印度寶藏都挖掘回來。當然這些文物何俊才並沒有一股腦溶解成黃金，而是請專家，也就是梁思成和林徽因鑒定一下，的確有收藏價值的就放到專門的寶庫中，其他純屬貢品的就溶解成金塊。
依靠這些黃金，何俊才的經濟管理局不動神色地打退了“孔家”的進攻。經濟管理局的新經濟秩序很明顯對財政部長兼中央銀行總裁的孔祥熙的生意造成了影響。從明麵上阻礙了國民政府彌補巨額虧空的手段，暗地裏孔家的各項生意都受到了牽連。所以孔家很快派出了打手，就像防空設施舞弊案、軍用物資倒賣案和機場建設貪腐案一樣。
4月的一天，空軍經濟管理局的在重慶的兌換點突然遭遇了擠兌，不知道那裏冒出來許多持空軍券的碼頭苦力擠到櫃台上要求兌換黃金。第一天是這樣，第二天仍然是這樣，何俊才知道裏麵肯定有什麽道道。情報處二組出動了，當天晚上，何俊才就做出了布置。
第三天開門的時候，仍然來了很多碼頭工人，連帶部分對空軍券兌換效力存疑的人也揮舞著空軍券希望兌換。恐慌已經被掀起，似乎那些人的計劃得逞了。不過隨後一對對空軍陸戰隊的士兵開赴到了現場，荷槍實彈地戒備開來，然後一對人迅速衝進對麵的一間茶館，將其中幾個身著黑衫，腰插短刀的人揪了出來。
其中一人剛開始還高叫空軍搶人了，帶頭的士官順手給了那人一槍托，讓他閉上了嘴。隨後出來一個少校，宣布空軍保護所有空軍券的持有者的利益，兌換超過100克以上的黃金可由一名空軍士兵保護出城。然後兌換處抬出沉甸甸的數十口箱子，裏麵都是100克一根的小金條。
其實那些碼頭的苦力都是由一些人指使，然後由碼頭的袍哥（重慶的B社會）看管著到這裏來兌換，所有兌換的黃金還得交給這些袍哥。所以現在這些碼頭工人聽說兌換的黃金可以自己持有，那可真是高興得掉下了眼淚，他們這麽遠來幹這苦力的營生還不是為了糊口飯吃。現在有了這麽大一筆錢，足以讓他們回到鄉下買塊地，討個老婆好好過日子了。
隨著一個一個碼頭苦力有秩序地兌換完黃金然後離開，幾名袍哥苦著臉心裏想：完了，這些錢肯定要不回來了。而其他的市民看到這種情況，對空軍券的兌換效力充滿了信心，這次鬧劇反而為空軍券打了一個廣告。
孔家這次可是吃了一個大虧，而且還不能跟人家說。原本收購來空軍券，然後兌換黃金，然後再收購空軍券隻需要支出很少的手續費，那知道空軍經濟管理局居然耍著一手來對付擠兌，讓他們措手不及，被碼頭工人兌換處去的黃金至少有100公斤，這可是超級大的一筆錢啊！大部分的都無法收回，畢竟人家用槍指著，有誰敢去問那些碼頭工人要。隻有那些城裏的，怕袍哥報複的人才偷偷地將黃金交回。這次的損失讓已經60歲，長得圓圓地臉，帶著圓圓的眼鏡的孔祥熙肉疼不已，大罵手下不會辦事。同時他也對經濟管理局的經濟實力有了一個初步的了解，看來法幣的確不如空軍券硬。
走野路子失敗後，孔祥熙企圖走陽光大道，到蔣介石那裏去哭訴空軍經濟管理局破壞經濟秩序，對法幣體係發起了衝擊，使得中國銀行發行貨幣彌補國民政府虧空的方法受到了阻礙。不過一封私人郵件的到來阻止了他做這一切。
何俊才可是知道這位孔家第75代孫的很多“事跡”的。在抗戰形勢節節敗退的情況下，他的精明能幹、長於斂財的妻子宋靄齡和長子孔令侃、次女孔令偉經營的孔家事業卻不斷膨脹起來，其中自然有很多不足為外人道的事情。
抗戰前，宋靄齡曾夥同宋子良、陳行、徐堪等在上海組織七星公司，專做證券、標金、棉紗、麵粉等的投機，在交易市場上多次掀起風潮，引起對手的怨恨和輿論的抨擊。據說宋靄齡僅在套取外匯的投機中，據說就“撈了800萬英鎊”。1939年時，宋靄齡在美存款，居重慶政府“所有要人在美國銀行中的存款的第一位”，被美國記者賽利文稱為“中國人民的錢袋”。孔的長子孔令侃在21歲時，便被蔣介石指派為中央信譯局常務理事，肩負實際責任，他利用進口軍火大獲巨額回扣；抗戰期間利用西南運輸公司，掌握“國家專運”特權，趁機裝運私貨，走私販私，獲取裕華銀行金融票暴利。孔令侃“經商賺錢”的本領，曾經受到孔祥熙的誇獎。孔的次女令偉在重慶掌管祥記公司、廣茂興、晉豐泰等企業，利用當時工不如商、商不如囤以及豪門權勢，大搞囤積居奇等不正當經營，大發國難財。
這一樁樁的“事跡”，都在何俊才給孔祥熙的私信中列舉出來，雖然信上何俊才很客氣地上交了這些材料，並沒有說什麽，但是孔祥熙明白了，這些橫空出世的怪才除了在軍事和經濟上有一手外，似乎在政治上也比較懂的。
其實孔祥熙這位斂財高手在搞經濟還是有一套，他製定的工業貸款和農業貸款政策還是收到了很好的效果。特別是工業貸款，跟空軍經濟管理局頒發的《空軍關聯企業扶植規程》有相似之處。所以何俊才決定跟這位財政部長好好地相處，前提是隻要他不跟空軍經濟管理局較勁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