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初入抗戰 第一百三十二章 中條山會戰（四）
36歲的毛邦初被何俊才掛斷電話前最後一句話給激起了鬥誌他是奉化人、黃埔係第三期步兵科，在東征，平定滇、桂軍閥叛亂的戰鬥中嶄露頭角，隨後去蘇聯莫斯科中山大學學習。1929年任中央陸軍軍官學校航空班飛行組長。1930年奉命在杭州筧橋籌建航空學校，次年任校長，1933年7月17日任中航空學校副校長。1934年出國考察，率部分畢業學員赴意大利深造。毛邦初還是蔣介石原配夫人毛福美的親侄子。所以毛邦初自信心極強，而且在陸軍和空軍方麵都有很豐富的經驗，平常也是眼高於頂的主，哪裏經得住何俊才這麽激他。之前之所以表現得較為保守，是摸不清這位剛升上去做自己頂頭上司的人的脾氣，既然人家都這樣說了，不表現出他毛某人的能力簡直是對不起大家。
於是毛邦初召集來一幫參謀，緊急磋商對策，然後將一份作戰計劃通過電報傳給衛立煌商量。衛立煌很快同意了作戰計劃，緊接著隨著一道道命令分別從第一戰區和空軍作戰指揮部中發出，空軍和陸軍同時動了起來。第一飛行團和第二飛行團起飛了所有的SB-2轟炸機和I-16攻擊機大隊，雅克1戰鬥機也飛上天空進行護航。董封陣地的前沿以及東路和西路日軍進軍區域爆起一團團火光。在中國空軍的火力優勢下，日軍停止了前進，紛紛找地方掩護。這樣東路和西路的國軍得以順利退到黃河南岸的預設陣地。
而董封陣地也得到了短暫的休息時間，趁著日軍進攻的間歇，激戰了一夜的士兵終於可以休息一下。一些人點燃了煙，昨夜日軍瘋狂的進攻讓他們的精神瀕臨崩潰，而另外一些老兵著開始從已經陣亡的戰友身上收集子彈，因為彈藥已經不足了，要是還保持如此高強度作戰，可能今天晚上就要彈盡糧絕了。一些膽大的人甚至爬出陣地到前方50米處陣亡的日本兵身上收集彈藥和紀念品。這些日本兵在中國摟了不少好東西，而且舍不得放在軍營中，所以這些膽大的人收獲頗豐。
“狗娃，來，這個山藥蛋給你吃。”一名年紀頗大的老兵靠在戰壕上，對一名瑟瑟發抖的少年說。國民**軍雖然號稱有七八百萬之眾，但是其中很多人都是靠抓壯丁來的，所以年紀差異非常之大。
“牛叔，我吃不下。”這名少年臉色蒼白，昨日一夜他瘋狂地開槍，甚至還跟突入戰壕的日本人進行了白刃戰，親手用工兵鍬劈開了一個日本兵的腦袋，剛才這個日本兵的屍體才被抬出了戰壕，紅白之物還在他的身上粘著。等到這戰事稍緩他才開始惡心起來，雖然知道今天食物已經開始缺乏，但是他還是一點胃口都沒有，反而覺得惡心想吐。
“狗娃，吃點。過一段時間你就習慣了，想當初我南征北戰，殺人如麻。。。”眼看著這位年紀大的老鄉又要開始扯他的往事，名叫“狗娃”的少年士兵立即接過那個昨天烤熟了的山藥蛋堵住了他的話題。
“呃，你不是不吃嘛。”年長士兵有些失望，轉而突然看到天上飛來的東西驚訝地叫道：“快看，那是什麽”
這一聲高叫差點讓剛把山藥蛋塞進嘴巴的狗娃噎著了，他喝了一口水壺中水，艱難地將冷山藥蛋咽下去，然後抬頭看了看說：“是空軍的飛機吧，可能又是來對付日本人的。要是昨晚他們也來就好了，有他們在，日本人根本不敢將那些鐵王八派上來，那些步兵炮和擲彈筒也不敢擺出來了。”
“可是這些飛機沒有掛炸彈啊，而且那麽大，難道炸彈在他們肚子裏麵。”年長的士兵有點摸不著頭腦。
“不好，那些飛機衝我們來了，不會是日本人的飛機吧。” 狗娃趕緊爬起來，要是日本人的飛機，那可糟糕了，之前可沒有少受日本人飛機的欺負。
“哎呀，真的是，他們投下炸彈了，快躲到防炮洞中去。”一時間陣地上慌亂起來，幸存下來的士兵趕緊躲進了挖好的防炮洞。結果過了好一陣子也沒有聽見炸彈的呼嘯聲，膽大的年長士兵伸出頭來看了一眼。
“咦，怎麽是掛在降落傘下麵的箱子呢。”一群人疑惑著鑽了出來，看著那些已經快落到陣地前沿的大箱子。原來他們隻看過空軍跳傘，甚至其中幾個人還救助過空軍，但是他們從來沒有看過這種方式的降落傘。
“是空軍空投的物資，各連準備把他們搶回來”營部派來的通訊兵沿著戰壕將這個消息通知了所有人。
“是空投的物資啊”大家七嘴八舌地議論著，然後分出幾組人，在其他人的掩護下爬到箱子跟前。
其實他們根本不用那麽謹慎，因為日本人已經縮了回去，天上還有數架I-16在監視著日本人的一舉一動，日本人根本無法阻止中國軍隊將空投的物資搶回去。
“牛叔，你怎麽把降落傘也拖回來了，這麽大一包可是個累贅啊。”狗蛋看著披著降落傘的牛叔笑道。
“你這個不會過日子的。這些上好的綢布你知道要多少錢一尺不。夠你娃回家討個老婆的了，還不接著。”說完牛叔將好不容易搶來的一具降落傘遞到狗蛋手中。
陣地上爆發出一陣陣歡呼，空軍不但投下了各種子彈和炮彈，連機槍都投下了好幾挺，還有幹糧和手榴彈，這些都是守軍急需的。這個陣地是這樣，董封的其他幾處陣地也是這樣。董封現在成了一個突出部，可以預見天黑後日軍一定從三麵對其發起猛烈地進攻。所以在白天中國空軍能夠控製形勢的情況下，盡可能地對其進行了空投補給。不僅如此，從其他幾個方向退下來的國軍士兵還補充了進來，讓董封成了一個大堡壘。
東線和西線則完全退卻了，放日軍進來，因為這幾個地方可以據守的關隘不多。當然守軍在空軍掩護下撤退的時候帶走了一切可以帶走的，連僅存的一些狹窄山路都破壞掉了。
夜晚不可避免地來臨了，董封的各處陣地陷入了沉靜之中。守軍早早地吃了白天空投下來的幹糧，因為他們知道，一旦夜幕完全降臨，日軍就會瘋狂地進攻。
果然，最後一波飛機趁著夕陽返回洛陽機場後，日軍就拖出白天隱藏起來的75mm山炮和野炮，擺好了陣勢。而日軍的士兵匆匆吃過飯團，然後坐在出發陣地上默默地檢查自己的裝備，其中有一些人掏出配套的磨刀棒將刺刀磨鋒利。連續3天的進攻讓他們感到疲憊，攜帶的給養有限，後勤物資線路被中國空軍反複轟炸導致補給效率大大下降，最令他們感到失望的是這裏是山區，沒有辦法掠劫平民，花姑娘什麽的也看不見。
“殺給給”一名日軍少佐指揮官豎起軍刀。日軍第2l師團的炮兵聯隊終於可以發泄一天的鬱悶了，三十六門75mm山炮與十二門75mm野炮一起發起了怒吼，頓時對麵中國守軍第98軍、第93軍第10師、第15軍的陣地陷入了火海之中。好在之前戰區司令部已經下命令用幾天時間將預設陣地進行了加固，而且挖掘了很多防炮洞，這才沒有全軍覆沒在日方的炮火下，不過很多戰壕都被炸開了，一些火力點也被準確的炮火拔出。第一次進攻就如此猛烈，給中國守軍來了一個下馬威。
炮彈開始延伸後，日軍步兵緊接著衝了上來。日軍的步炮協同不是蓋的，即使是在夜晚、在山區，步兵仍然踩著炮彈的炸點衝了上來，相隔隻有不到50米的距離。牛叔在觀察員的喇叭聲中衝出防炮洞，順手將狗娃拎了出來。後方陣地上發射出了照明彈，這些照明彈是白天空軍空投下來的。
在降落傘下照明彈慘白的光線下，狗娃看見幾乎快衝到跟前的日本士兵，三八步槍上的刺刀明晃晃地。沒有太多的思考，狗娃抄起他的中正式步槍就開槍了，戰壕中其他的中國士兵紛紛扣動了扳機。最厲害的是牛叔手上的機槍，白天的時候中國空軍空投了很多這種捷克式輕機槍和彈藥，他們的連分到了5挺，這些都是重慶的21兵工廠剛剛生產好的，甚至連搶身上的銘文都還沒有打上。
30發子彈彈匣的捷克式突然爆發出來的火力讓衝鋒的日軍一頓，由於這個時候中國守軍的陣地已經大大壓縮，3個軍的士兵守在短短的幾公裏防線上，幾乎每30米就有一挺這樣的機槍，再加上原來各軍配備的馬克沁機槍和其他輕機槍，使得最終能衝擊到戰壕中的日軍士兵隻有寥寥無幾，很快就被其他中國守軍解決掉了。不過日軍投擲出來的日本手雷還是讓戰壕中的中國士兵受到了損失，連牛叔的胳膊都掛了彩。
日軍指揮官看到衝鋒的一個大隊全軍覆沒在中國守軍的防線上，他鐵青著臉讓炮兵記住那些已經暴露的火力點，剛才隻是一次試探性攻擊而已，接下來打日本帝國的炮兵要讓那些支那人懂得什麽叫做火力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