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女飛行員
果然，下機的兩人看見站在跑道旁的空軍副總司令何俊才和訓練部部長兼航校校長沈德燮後，小跑了兩步到麵前，然後立定行禮。
“報告總司令，報告校長，第16期戰鬥機訓練班第2組正在進行起降訓練，請指示。”
何俊才看了看取下飛行帽已經剪成短發的女飛行學員，那不是尚晶是誰啊。在重慶白市驛機場慶祝援英航空隊歸來的聚會上，他跟這位大公報的女記者曾有過一麵之緣。身著飛行員製服的尚晶英姿颯爽，旁邊的飛行員和地勤人員都偷偷用眼過來瞧。
“航校已經開始招收女飛行員了？”何俊才轉頭問沈德燮。
“是的，第16期戰鬥機訓練班的40名學員都是女性。你上次說了後，訓練部準備了一套方案進行摸底。結果發現有資質且願意參加航校的女性不在少數。這個世紀以來，女子學校或其他國立和私立的大學培養出來了許多女學生，她們也受過進步思想的教育，抵觸那些封建條規。日寇入侵以來的殘暴行為觸動了她們，她們也像男性那樣希望為祖國犧牲。”沈德燮介紹到，“所以我們在航校旁邊專門修建了一個校舍，開始接受女性學員。第16期是第一批，以後會有更多。”
“那，這位不是大公報的著名記者麽。怎麽也成了航校的學員了？”何俊才指著笑嘻嘻站在一旁的尚晶說到。
“我來解釋一下吧。”尚晶上前一步接過話頭，“上次中國空軍在英國的連續報道後，效果非常之好。我們總編希望我能繼續出一篇關於航校的連續的報道。正好航校在重慶招收女子學員，我就來報了一個名，沒有想到我的條件還正好合適，而且我也會駕駛汽車。所以就幹脆報名來做女學員，晚上的時候再進行采訪、寫稿等工作。這件事情我們總編專門跟沈部長溝通過，希望這樣能寫出最深刻的報道。”
“啊哈，白天晚上兩份工作，你們總編也不給你發兩份工資，還真的劃算呢。”何俊才輕輕笑道。
“嗬嗬，情況是這樣的。”沈德燮在一旁補充說到，“我們也希望大公報好好替我們航校作作宣傳，以後才好更好地招生。”
“那，尚晶現在算是記者，還是算是學員啊？”何俊才嘀咕到，“畢業後究竟是加入空軍還是回大公報啊。”
“嘻嘻，這個嘛，等畢業了再說。我現在可是愛上飛行了。”尚晶笑了笑，舉了舉手頭的飛行帽。
“尚學員的駕駛天分很高，這才第三次升空就可以獨立起降和做出戰術動作了。再練習一兩次就可以放單飛了，這在男飛行學員中也是少見了。如果留在空軍中，不久後我們一定可以多一位女王牌飛行員的。”靦腆的教官站在她的旁邊表揚了她，讓尚晶笑得更加開心了。從心底講，教官希望自己的學員能在空軍中功成名就。
“你是第一批從英國返回的航空隊員吧？”何俊才看見這名教官有點麵熟。
“是在，我當時飛的是紅龍小隊的8號機。”教官發現焦點聚焦到自己的身上，臉變得更紅了。
“這小夥子可是好樣的。擊落了5架德國飛機。在我們這裏也是一把好手。連TOPGUN特訓營都經常借他過去兼職做教練。”沈德燮自豪地說。
說其TOPGUN，何俊才突然有點懷戀起陳納德來，他告辭了孫立人和尚晶等人，在沈德燮的帶領下來到了另外一處有專門跑道的封閉式營地。這就是現在在空軍中有著鼎鼎大名的TOPGUN特訓營。不過碰巧的是，陳納德昨夜回昆明市區的別墅了，所以在這裏沒有見著這位老朋友。
之所以說TOPGUN鼎鼎大名，因為它是所有加入空軍的戰鬥機飛行員必過的一關。連原來沒有參加過它的飛行員也需要輪換著回來進行一次這樣的訓練。而且所有飛行員並不是隻在其中待上一次，每次敵對方的戰術和戰機有所更新的時候，TOPGUN的課程都會添加，到那個時候，所有飛行員還要輪換回爐重新培訓。
TOPGUN鼎鼎大名的另外一個原因，是它有一批極其變態的教練。這些教練利用繳獲的日軍飛機和其他戰鬥機，像虐菜鳥一樣殘酷地對待那些剛在航校完成了四個月基礎課程的學員。因為在戰場上，敵人是不會因為你是新手就心慈手軟的。TOPGUN的目的就是為了讓這些從沒有上過戰場的飛行員體會到戰爭的殘酷。所以在TOPGUN中，還特別增設了心理輔導的人員，對那些在白天晚上反複被擊落的學員進行輔導，免得留下心理陰影。
除了常駐的少部分教練外，來TOPGUN當教練的大多都是各個飛行團中的精英飛行員，他們跟日本人或者德國人進行過多次空戰，最能模擬出敵人的戰術。一進入TOPGUN的營地，何俊才就感受到氣氛的不一樣。如果說在航校是學習的氣氛，那麽在這裏更多的就是戰場的氣氛。雖然說每架飛機上安裝的隻是激光的模擬射擊器，但是為了營造出戰場的效果，這裏每一處都是按照前線機場來布置的。三步一崗五步一哨，連何俊才來視察都需要出具手令，而且眾多的訓練人員看見他以後也不能上前來圍觀。可以看出陳納德是很花了一分功夫在上麵。
何俊才來的時候，上空正在進行一場兩個I-16的雙機編隊挑戰兩架零式的戰場模擬演習。雖然說I-16的性能明顯不及零式，但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學員還是用它飛出了自己的最高水平，長機和僚機一起互相掩護，一度讓兩架零式無處下口。幾分鍾後，經驗豐富的教練組還是成功抓住了學員方死板的編隊戰法中的漏洞，擊中其中一架，破解了雙機編隊，很快學員組就宣告失敗。
機場指揮官宣告演習結束後，6架飛機依次降落了下來。緊接著另外兩組學員升空。何俊才看著兩旁不停工作的加油機，終於明白了每月急劇上升的油料消耗是怎麽來的了。碰巧的是，有一名教練剛好是何俊才的老熟人——第四大隊的大隊長王遠波。
“哈王遠波。”何俊才走上前去叫住了正準備進入休息室的他。
“啊團長，不，副總司令。”王遠波沒有料到在這裏會看見何俊才，趕緊上前行禮。
“你不是在重慶整訓新的殲三野馬戰鬥機麽？怎麽跑到TOPGUN訓練營來了？”何俊才問到。
“哦，殲三野馬戰鬥機我們第四大隊已經全部掌握了。這款戰鬥機的駕駛比雅克1還要簡單，倒是跟我們最早駕駛的霍克比較類似，所以隊員們掌握得比較快。上周就形成了戰鬥力，已經報給鄭少愚團長驗收了。因此這次TOPGUN召喚我過來，我才能來的。”王遠波簡要地回答了問話。
“你們速度還真快。這也才1個月不到的時間吧。對了，殲三野馬戰鬥機你們覺得怎樣？”何俊才接著問到。
“那還用說，我們跟第三和第五大隊的雅克1都做過模擬對抗。殲三野馬的性能全麵優於雅克1呢，真是太帶勁了。聽說航校已經有一些它的教練機和戰鬥機，TOPGUN學校也應該引入一些了。現在的零式、I-16這些已經難以模擬真實的戰場情況。”一說到‘野馬’，王遠波就興奮了起來，他已經愛上這種動力強勁、機動性強、火力猛的戰鬥機，現在駕駛零式他一點興趣都提不起來了。
“嗬嗬，很快就有了。現在第三飛機製造廠忙得一塌糊塗，一有新的飛機到我就會補充到TOPGUN訓練營中來。這個事情陳納德少將已經催促過我好多次了。”沈德燮在後麵笑著說到。
“哈哈，見過沈部長。”王遠波這才注意到站在何俊才身後的沈德燮，“對了，沈部長。聽說航校已經進來了一批女飛行員，還說他們馬上就到TOPGUN來集訓了？”
“你這家夥，不是為了這事情才千裏迢迢跑來TOPGUN訓練營的吧。”何俊才一臉的黑線。
“嗬嗬，航校的確招收了第一批女飛行員，以後會有更多。不過讓你們失望的是，可能還要有3個月她們才會進入TOPGUN訓練營。你們還需要耐心的等待。”沈德燮笑著說，即使是像王遠波這樣資深的飛行員，現在年紀也不過二十五六，正是風華正茂的時候，異性相吸是天性所然。
“我可要警告你啊。不要幹出什麽出格的事情來。你們TOPGUN的教練在空戰中虐待菜鳥的習慣我可是知道的。女孩子可不能那樣，否則人家真的哭鼻子。多給她們一些鼓勵。”何俊才叮囑到，他擔心這幫給這幫猛人整出什麽精神分裂的情況，那可讓航校後續招收女飛行員難上加難啊。
“得令，您就一百個放心吧。空軍現在上下都是老少爺們兒，好容易有這些花朵，我們還不得好好地嗬護著。”王遠波滿不在乎地說，“我先去休息了，一會還得飛幾次呢。您老先視察吧。”
說完王遠波就跑進了休息室，讓何俊才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