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中蘇互助協定
晚上孫科並沒有休息好，半夜德國轟炸機前來空襲，邵力子叫醒他，在隆隆的炮聲中將他領到使館的地下室中。?孫科看著地下室昏暗的燈光，不由得想起了一年前在重慶忍耐日軍轟炸的情況，一年多的時間，連自己崇拜的蘇聯也遇到了這樣的情況。
第二天一大早，孫科在邵力子的陪同下，跟蘇聯的外交人民委員莫洛托夫進行了第一次會談。雖然早一步已經得到中國駐蘇聯大使館提交的外交備忘錄，但是當莫洛托夫拿到孫科遞過來的物資清單後心裏還是砰砰直跳。他很難理解中國怎麽能拿出那麽一大批物資來援助蘇聯，他記得就在今年初，蘇聯還援助了中國100架雅克1戰鬥機呢。當然作為一個長久沉浸在外交領域的人，莫洛托夫知道中國人的目的一定不是簡單的“報答”。現在蘇聯麵臨德國占領的危險，越來越強大的中國則能保證它的在東方不遭到日本人的攻擊，無論中國人的條件是什麽，莫洛托夫都得跟他們談上一談。
這是孫科第五次來到蘇聯，前三次都是來要援助，要麽是武器，要麽是貸款。第四次是來簽訂商貿協議的。而這一次，孫科則是以援助者的身份出現，孫科很願意承擔這個角色。
“莫洛托夫先生，國民政府對納粹德國悍然進攻蘇聯表示憤慨。從1937年起，蘇聯政府大力支持了我國抗擊日寇的作戰，現在日本和德國同為邪惡的軸心國成員，我們擁有共同的敵人，蘇聯和中國一定會有更好的合作關係。”孫科首先說到，“清單上的物資是我國在這兩個多月的時間緊急征集的，當然我國還處於日寇的進攻下，大片的土地還被日本人所占領，所以還不能大規模地將作戰物資援助給蘇聯。”
“親愛的孫先生。你就像乃父一樣給我留下了深刻的映像。我充分理解中國人民的實際情況。我看到了有200架最新式的戰鬥機和大量的油料和彈藥，我能夠預感到這些武器裝備在抗擊德軍，保衛我們偉大的蘇維埃的戰爭中能夠發揮的作用。偉大的領袖斯大林授權我向貴國政府表示衷心地感謝。”莫洛托夫張口就來外交的辭令。雙方一開始的接觸是謹慎的。
莫洛托夫和孫科兩人又扯了一段時間，莫洛托夫才開始試探孫科的底線：“孫先生，我知道中國現在也正在被德國人在遠東的盟友——日本進攻，前幾年蘇聯和中國曾經進行過很好的合作，不知道接下來蘇聯還能夠在那些地方協助中國呢？”
“莫洛托夫先生，我們非常感謝蘇聯對中國的援助。從現在開始，隻需蘇聯政府需要，國民政府能夠提前開始償還前三次蘇聯援助的物資和貸款。隻需偉大的領袖斯大林需要，中國的軍工廠和煉油廠將連續為蘇聯提供作戰飛機和燃油。”孫科先說了好處。
“我不得不再次感謝您，孫先生。實際上這些物資對我們太重要了，我們一天都不能等。所以你們空運來的燃油和戰鬥機立即就會投入到對德的作戰中。現在我們很多在德國要挾下的工廠往東方遷移，所以飛機的產量降低了，貴國的援助非常及時。”蘇聯其實已經派出了跟中國人熟悉的飛行員到蘭州接受飛機，這個時候蘇聯能夠拉下任何的麵子。
“當然，我相信隻有互助的合作才會長久，不知道國民政府的需求是如何的？”莫洛托夫沒有獲得需要的結果，隻得換一個比較間接的說法。
孫科思考了良久，在邵力子的眼神鼓舞下，終究開口說話。
“尊敬的莫洛托夫先生，我們知道蘇聯在抗擊德國的過程中需要大量的兵力。但是我們注意到有一些蘇聯軍隊還在我國的新疆、蒙古地區以及他們的邊境。考慮到中蘇兩國的保守友誼，我們建議蘇聯政府從上述地方將珍貴的兵力調走，轉而去保衛莫斯科，保衛斯大林格勒和其他的蘇聯領土。中隊在今年已經獲得了多次勝利，在最近的一次會戰中，我們擊毀了數百架日本人的飛機，殲滅了數萬日本士兵。日本人在我們的攻勢中節節敗退，我們有信心在幾年的時間中驅逐日本人，同樣有信心守衛新疆和蒙古的領土，不會讓日本人和第三方勢力通過中國領土來進攻蘇聯的腹地。”
果然如此，莫洛托夫心裏想，這應該是中國人的企圖。他說到：“可是我們也注意到中國再次丟失了南昌，中隊真的有那麽大的信心嗎？”。
“毫無疑問，是的。”孫科接著說，“您應該注意到我們在這次會戰中是有秩序地撤出南昌的。我們在第二次南昌會戰中使得日軍減員10多萬，在日軍調集的關東軍六個師團麵前，我們主動撤離了已經不具備堅守價值的南昌。這次會戰愈加說明了中隊的抗戰能很大程度減輕蘇聯對日本方麵的防禦難度。”
“這些問題我需要跟國防人民委員討論，並跟最高統帥匯報。還有其他的問題嗎？”。莫洛托夫問道。
“是的，當蘇聯成立之初，列寧曾經代表蘇聯政府在年和1920年兩次發表對華宣言，明確宣布以前俄國曆屆政府同中國訂立的一切條約全部無效，放棄以前奪取中國的一切領土。但是我們可惜的看到，曆屆中國政府跟蘇聯政府的談判不斷沒有處理這個問題，我們希望蘇方跟中方盡快處理這個曆史分歧。要知道現在中國正處於跟日本人的交戰中，要是這個問題能處理，那麽中國人的信心會得到振奮、鼓舞，這對於蘇聯也是大有裨益的。”孫科見話說開了，率性一次說完，他接著說到：“另外，我們還希望蘇聯能帶頭取消在華治外法權，這樣也是另外一種鼓舞。”
“孫先生，這兩個問題我會向領袖匯報，不過我自己覺得，關於列寧曾經發表的宣言，由於含糊不清難以界定，此事較難。”莫洛托夫回答到，中國人的胃口之大出乎他的意料。
國與國之間的談判肯定一次是不行的，經過第一次的交鋒，雙方都試探了對方的態度，接下來就是孫科、邵力子等人跟莫洛托夫的艱苦地會談。
聽說斯大林在得知中國的態度後感到非常憤怒。北極熊的骨子裏麵都燃燒著對土地的渴望，斯大林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即便列寧發表了對華宣言後，蘇聯還強奪了外蒙，占領了烏蘇裏江和黑龍江流域的大塊土地。從19世紀50年代起，沙俄總是乘人之危，以武力相要挾，花最小的代價獲取最大的侵略權益，先後割占我國東北和西北150多萬平方公裏的國土。斯大林時代的蘇聯通曉沙俄侵略之道，肢解、吞並中國領土達170多萬平方公裏，比老沙皇有過之而無不及。在歐洲，蘇聯更是連續吞並了多個國家，變成了一個橫跨亞歐的超級怪物。斯大林根本算不上人，共產國際在他手中隻是一個兼並他國土地的幌子，讓這樣的人將到手的肥肉吐出來可想而知有多難。
但是蘇聯現在繼續中國提供的戰鬥機和油料，能夠估計的是莫斯科馬上就會被包圍，這個時候能否還應該緊緊咬住那些尚未吞下的肉呢？
經過長達半個月的談判，中蘇雙方以戰時的速度放棄了分歧。一份中蘇互助協定提交給兩國政府審查。在協定中規定：
一、中國以軍事物資和工業物資提前償還前期蘇聯的援助和貸款。
二、中蘇兩國互不幹涉其內政，不進行分裂的活動。
三、蘇聯從新疆哈密等地撤出軍隊，中蘇雙方減少邊界駐軍。
四、蘇聯充分理解中國對蒙古的態度，並尊重蒙古人民的選擇。
五、中蘇兩國繼續按照《中蘇商貿協定》進行貿易。
當蔣介石征詢何俊才態度的時候，何俊才對於孫科進行的工作總體還是感到滿意。斯大林就是如此，讓他承認從新疆撤軍已經不易。雖然沒有處理在蒙古和東北的問題，不過中國有時間，因為蘇德戰爭還在繼續，何俊才還有很多手段讓斯大林得到他應得的教訓。回到浮空基地後，何俊才立即安排將一份文件遞送給在德國的秦曉飛，那是蘇聯全部的細致地形圖，包括兵力布防、重要的倉庫和工廠，相信德國人一定非常願意得到這份情報的，何俊才惡狠狠地想。
斯大林是不值得信任的。要知道即便在1944年和1945年，斯大林還在新疆挑起分裂的事件。後世影響中國團結安定頗久的“*共和國”正是他老人家一手策劃的。蘇聯軍隊參與了分裂中國的軍事進攻，這些恩怨，在這一世，何俊才會好好地跟斯大林算一算。
現在是中國償還蘇聯人道義上的那個部分，等到這些償還完成後，那麽一切的軍火和物資，斯大林都需要拿東西來換，隻有讓德國將他打疼了，他才會來求著中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