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碧血染黃沙
隻不過陳雪明現在可笑不起來，日軍的炮火打得非常犀利，很多匆忙修築的陣地工事被炸得飛了起來，天上的日軍飛機也來湊熱鬧。要不是已經拉燃了煙霧筒，恐怕損失會更重。現在他躲在隱蔽部裏向外觀察著，日軍的主力部隊正在向著這裏運動，遠遠得可以看到他們的主攻方向上已經排了極其寬大的一個正麵。搞不好日軍還想來個側擊，不過現在他焦急的是為何之前派出去的炮兵特擊隊沒有消息。按照時間來推算應該足夠到達了，莫非出了什麽事情？
徐德貴現在心可提到了喉嚨裏，自打從接受命令起他的腦袋裏就沒有停止思考。究竟怎麽完成這個任務，直接衝過去一定是不行的，恐怕還沒有到達那裏就被鬼子的機槍炮彈炸成零碎了。何況自己和戰友的背後還帶著這次的武器迫擊炮，當然考慮到這次任務的關係還是沒有選擇重彈，可是即使如此整個負重也超過了40公斤。隻有一起擔任護送掩護任務的一個班隻背著輕武器。
為了能夠不被日本鬼子發現，他從陣地後側出發繞行了很大的一個圈子，才悄悄地靠近著那個方向。徐德貴現在拿著望遠鏡仔細地看著前麵，果然視線中出現了團團的煙霧，這些應該是日軍的重炮發射時產生的炮口風，看來鬼子的重炮兵陣地就在這裏了。不過這一段位置視野開闊，要想潛伏過去恐怕會被發現，背後的計算兵悄悄的計算著參數，“排長，以我們的射程是可以打到的，不過威力就……”眾人一愣，是啊，迫擊炮彈的口徑過小，恐怕覆蓋之後也無法完全摧毀敵人的火炮工事，敵人隻要修築了工事。損傷就不會大。“那就殺傷人員！”徐德貴果斷地說道，隻要沒有了炮兵，光有炮恐怕也是沒用。
幾個人飛快的設立著迫擊炮陣地，在一個小巧的高地後麵眾人挖掘了起來，在這樣的距離隻要不被敵人發現發射的火光，安全性就大大的增加了。所以除了觀測哨在上麵之外，炮位都在這個小土丘的後麵開火。其他的警戒人員也分散了開來，遠處日軍的主力進攻已經進入到陣地的射程內了，可是主力炮兵現在還沒有反應。看來團長似乎是在等待著他這裏的消息。
他明白隻有消滅了這裏的敵人重炮，團裏的炮才可以安全地發射，否則打不了幾下就要被還擊了。“動作快，小張把彈藥準備好，全部都有，無修正急速射，5發榴彈，發射！”隨著口令眾炮位朝著日軍遠處的炮兵陣地傾瀉著彈藥，為了第一時間殺傷人員。即使有幾個彈炸不準也顧不得了。
反正指望著全部摧毀敵人的炮兵也不可能，為了行動迅速這些用的全部都是八零炮，以炮彈的爆炸威力來看摧毀敵人的重炮很勉強，反而殺傷人員是最佳的，這嵐山的優質生鐵所鑄造的炮彈破片均勻，威力奇大，隻要打上立刻讓他失去戰鬥力。尤其在這加強排地急速射擊之下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打得好，修正左兩個密位，好！鬼子的大腿都飛起來了。好！這次擊中敵人的彈藥堆積地了。”土坡上麵的觀察哨飛快的匯報這情況。話音剛落轟隆隆的爆炸聲終於傳了過來，以如此遠的距離可以想見那堆爆炸的炮彈威力有多大。
“操，鬼子的炮都飛起來了，哈哈，這次熱鬧了。旁邊的也在殉爆！”眾人便聽著他的喊叫邊笑了起來，“彈藥沒了？準備撤退！”徐德貴開心地說著，本來隻打算炸死幾個炮兵的，沒想到居然引爆了日軍的炮彈，這下子可是大功一件。
陳雪明興奮地看著望遠鏡裏的情景。從爆炸聲來看應該是日軍炮兵陣地被摧毀了，要是他們行動再晚一點，還真不好辦了。“炮兵注意，目標前方日軍步兵，覆蓋射擊！”他果斷地下著命令。本來為了防空，炮兵陣地已經分散了開來，陣地上到處都是煙霧，現在又摧毀了敵人的重炮可以好好的招待鬼子了。
隨著命令，後方隱蔽分散在各炮位的炮兵快速的架設了起來。天空中傳來陣陣呼嘯。片刻之後大地上一片璀璨的火光，朵朵煙霧和火焰伴隨著日軍的肢體，血漿在天空飛舞，染的世間一片嫣紅。
“炸得好！這才是人間的勝景！”武天左笑著讚歎道，他很是讀了幾年書，本來是一個小鎮的稅所裏做事，不過因為日軍入侵的緣故逃難來到這裏，參加抗日義勇軍後還不時地在報紙上寫點東西，這下子看到如此漂亮的死亡場麵忍不住酸了起來。旁邊的一個老兵笑著罵道：“靠，就你小子會說，炮兵把他們都炸死了我的機槍不是白背了，看看我擦的多亮。”眾人打趣地哄笑起來。
隨著呼嘯聲不斷響起，日軍的陣型開出一個又一個的口子，可是他們除了采用低姿態之外還在繼續進攻，雖然這些是敵人可是他們的士氣卻值得大家佩服，眾人收起了笑臉，仔細地看著對麵的敵人逐漸接近到步槍的射程內。
“開火！”隨著命令聲下達眾人手中的武器開始了射擊，步槍，機槍，榴彈雨點般地向著鬼子打去，日軍不斷地有人栽倒，可是除了臥倒繼續向前進攻之外居然沒有亂。
“果然是勁敵！”陳雪明稱讚了一句，在遭受到重大殺傷之後日軍還是保留著建製繼續向著前麵進攻著，現在部隊的傷亡隨著時間的流逝很快上升了，除了日本鬼子的飛機不斷的轟炸掃射之外，對麵日軍步槍和機槍射擊也是一個麻煩。從人數來看這裏的人數絕對不是日軍的主力全部，也就是說這種攻擊規模是在試探或者找出防線的破綻。看來這個日軍指揮官要按套路來了。
“報告，我們摧毀了日軍的部分重炮，具體數量無法清點。”炮兵指揮帶著返回的徐德貴跑來交令，陳雪明大笑：“幹得好，給你們記一功，下去休息，對了炮兵部隊一定要注意防空，盡量多的轉移陣地以防日軍報複。看情形咱們要打很長時間，炮彈注意節約使用。”
此刻日軍的指揮位置上一片憤怒，就在剛才的巨大爆炸聲響了起來，標誌著背後的重炮陣地已經被支那亂黨給摧毀了。果然一個炮兵軍官跑來報告道：“長官，我軍重炮遭遇支那亂黨偷襲，十一門炮隻有兩門完好，彈藥損失過半……”說著低下了頭，本來他以為亂黨絕對沒有空軍和重炮，所以布設的時候考慮方便就沒有過於散開。結果被支那人的突襲引爆了彈藥，以至於全軍覆沒。考慮到責任重大他沒有把這部分說出來。
“八嘎！瀆職！”暴怒的桑川助佑男狠狠的摔了他兩個耳光，這個蠢貨居然被敵人無聲無息地炸了陣地！他這次千辛萬苦的帶了這幾門重炮，就是打算取得炮兵的優勢，竟然如此輕易的就失去了。連帶著炮兵和守衛部隊都殉職了不少，現在炮兵優勢已經**然無存，眼看著麵前的亂黨肆無忌憚地用炮壓製著大日本的優秀陸軍，居然毫無辦法了。
雖然空軍在天空支援著，可是要讓他們及時地協調無比困難。況且一架飛機也帶不了幾顆炸彈，剛才還在天上盤旋的已經沒有彈藥返回了，在這個時間段裏大日本的陸軍正在被亂黨的炮火**！
想到這裏他飛起一腳把這混帳家夥踢了一個跟頭，大島剛夫皺起了眉頭，開戰沒有半小時就被人摧毀了重炮陣地，好在其他的步兵炮是配屬在一線部隊的，不然也糟糕了。“請求空軍支援吧，從對麵亂黨的火力配置來看似乎對方的工事很完備，看起來這些亂黨確實名不虛傳。怪不的曾經消滅過我軍的幾個大隊，看來如果沒有好的辦法是無法突破他們火線的。”說著他指向抗日義勇軍的環形陣地，眾人仔細看去，前麵的敵人工事果然不是傳統的一字長蛇，而是比較少見和怪異的分置狀環形，和日軍修築的工事有些象，可是比較起來更加的完備。
“不錯，他們的火力配備很完善，之前還有情報說他們的火力中機槍比較少。曲射擲彈筒比較多，可是現在看來他們的機槍並不少，甚至還要超過我們的火力。真不知道情報部門是怎麽偵查的！”果然在短短的十幾米陣地上就有著三挺機槍在交錯著噴射火舌，而日軍相應方向的進攻也慢了下來，即使匍匐前進在對方的火力殺傷下也進行得很慢。現在的戰場上已經沒有士兵敢站立著。連蹲姿的也一個都沒有，遠遠望去，清一色的頭盔在地上慢慢爬行前進著。
大島剛夫現在非常的後悔，本來以為可以打亂黨一個個措手不及，沒有想到他們匆忙修築的工事具有如此的威力。連帶著日軍的傷亡也直線上升。“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把我們的部隊從側翼開始強攻，分散他們的火力，命令飛機摧毀他們的炮兵！”他匆忙計算著，桑川助佑男朝著他示意的方向看去，果然，在那個方向亂黨的防線火力明顯地稀疏，而地形雖然高一點，可是決不至於成為進攻的障礙。
“就是那裏！攻擊前進！”後麵的一隊日軍朝著那裏迂回過去，隻要繞過了那個陣地就可以在側後方給亂黨以殺傷，眾軍官都興奮起來。隨著呼叫幾架日軍的飛機也把炸彈投向了那裏，一時間煙霧彌漫，彈片橫飛。
“連長，你看，日本人上來了！”孫遠山朝著右側看去，果然一大堆鬼子正朝著這個方向衝了過來，明晃晃的刺刀閃著寒光。看人數足有幾千人，“注意右翼，八零炮準備壓製，防空機槍也給我搖下來！開火！”隨著口令聲，一連串的炮彈子彈打了過去，火力立刻增強了不少，不過日本人也沒有閑著，很快機槍陣地上就騰起了朵朵煙霧。
“壓製敵人炮兵！快！”話音未落二班的一挺機槍就飛上了半空，一顆步兵炮的炮彈擊中了那裏，三個戰士當場陣亡。孫遠山一邊搖著電話大叫著：“團長，現在鬼子正向著我的陣地進攻，對。有幾千人。是，是，是，我一定守住。”他放下電話跳了過去，一顆榴彈呼嘯著落在他旁邊，孫遠山一晃倒在地上，腹部開了一個碗大的口子，“操，這次老子要歸位了。副連長，你負責指揮八零炮把敵人打下去。”話沒說完就昏了過去。
醫療兵和通訊員手忙腳亂的包紮著傷口，血飛快就染紅了紗布湧了出來，轉眼間就把三個繃帶染透了，醫療兵哭喊著“連長，連長，你可要挺住啊，連長，副連長。連長他不行了……”
“操你姥姥的，哭有什麽用，還不把連長往後送！把那門炮給我炸掉！”副連長郝旺財大罵著，幾個士兵流著眼淚拚命射擊著，那門突然出現在前麵的步兵炮不光炸傷了連長，還連帶著一挺機槍也被打掉了。炮排排長紅著眼睛親自調整著：“裝填重彈，三發無修正急速射。放！”隨著吼聲炮膛輕震，遠處的日軍炮兵位置上騰起幾朵黑雲，幾個正在發射的日軍當場飛了起來。
“連長。李排給你報仇了，你睜開眼睛看看啊。”通訊員撕心裂肺的哭喊著，郝旺財大叫：“醫療兵，連長怎麽了？你他媽的說話！”
“連長死了，犧牲了……”醫療兵跪在旁邊流著眼淚，郝旺財大怒：“旁邊那些受傷的戰士等你去包紮！你個混蛋！你要讓他們流血流死嗎？操你媽的快包紮，老子斃了你個兔崽子。”說著飛起一腳踢在他的屁股上。醫療兵跌跌撞撞地跑了過去，給幾個受傷的戰士包裹著。
郝旺財指著前麵不斷接近的敵人大叫著：“都他奶奶的給我機靈點，連長死了！可是陣地還沒丟！把眼淚擦幹。讓鬼子都去陪葬！炮排把他們給我炸碎！”
陳雪明歎了口氣看看隱蔽所裏的眾人，隨著日軍的進攻，各個方向都在吃緊，如果沒有日軍飛機的空襲會輕鬆得多，可是很多正在殺傷敵人的火力點被炸彈炸上了半空。空軍！這個軟肋在這次的戰鬥中暴露無遺。雖然煙霧筒可以起到阻礙敵人精確轟炸的作用，可是風向和炸彈的衝擊波還是撕開了陣地的上空，不時的有飛機俯衝下來投擲這炸彈。防空機槍的掃射起了一定作用，可是煙霧同樣的也遮蔽了他們的視線。
除了最初擊落他們兩架之外，戰鬥進行了快一個小時也不過打下了一架。反而用在對敵人陸軍的攻擊中有意想不到的作用。那些遠處的日軍火力點很快就被他們拔除了，不過因為他們的體積巨大，很容易被日軍的步兵炮摧毀。
“報告總部，我部現在正竭盡全力阻止敵人的行動，請求立刻補充彈藥。”陳雪明沉思片刻命令道，看眾人似乎欲言又止，他說道：“現在的進攻還遠未到慘烈，相信其他的地方也不輕鬆，再支撐一會吧！”
顏舉凡擔心地看著前麵火光衝天，爆炸聲不時傳來，距離如此遠還可以聽得如此清晰，這說明那個日軍的進攻已經進入了主要階段。他轉頭看看自己構築的陣地，心中有些擔心。從前麵的戰鬥看來，敵人的空軍非常的囂張，很多時候就在天上盤旋著，即使有些回去裝彈可是更多的飛機正源源的飛來，這清楚地表明日軍的高層下定了決心才會如此，隨著他們的轟炸，一個小時前的陣地上正不斷地有煙塵騰起，可以想到上麵的二團正在進行何等激烈的交戰。
如果隻是對付日軍的陸軍他不相信抗日義勇軍的裝備和訓練會頂不住，可是現在在陸空的夾攻下，很多優秀的戰士已經倒在戰場上了吧。他甚至都不敢想象少年團在麵對同樣情境的時候會有何不同，至少按照二團的編製防空機槍要遠遠多於少年團。
“團長，總部來電，要我部伺機增援二團！”一個參謀匆忙拿這電文跑了過來。顏舉凡接過電報掃了一眼，果然秦婉君以參謀長的名義命令少年團在必要的時候火速增援二團，並且強調絕對不能讓日軍突破。好在隻要堅持到明天上午，其他方麵的部隊就可以完成調動，到時候再讓鬼子好看！
不過之前呢？希望諸天神佛保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