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衝動的懲罰
外麵進來兩個士兵看住翟勤,翟勤徹底被激怒,後世的時候,他聽到的,知道的都是國軍不抗戰,消極抗戰。來到這個時代,他看到了浴血拚殺的國軍士兵,他們一樣不怕犧牲,一樣頑強戰鬥。憑著低劣的裝備和愚蠢的指揮,和鬼子死命相鬥,心裏的印象大為改觀。
可是今天薛嶽的話激怒了他,不怕中國人,倒是害怕外國人。以德報怨,仁義之師,人道主義,都他媽狗屁。就是懦夫,膽小鬼。在寧國對國民黨官僚的腐敗讓翟勤心底的怒氣發在薛嶽身上。
還有一點就是黃炳傑是薛嶽的老鄉,掌握著軍需用品武器彈藥的供應,這是抗戰的物資,是前方作戰的保證。軍隊領取補給是天經地義的事,竟然還要拉關係,走後門,借著機會個人撈好處,這是什麽?是敗類。
種種不滿讓翟勤一下爆發出來;“薛嶽,你可以槍斃我,但是改變不了你膽小怕死的本質。我殺日本人有罪,你是什麽?漢奸,是漢奸!”
“啪”的一聲,薛嶽狠狠的抽了翟勤一個嘴巴:“混蛋。你是什麽東西,敢說我是漢奸。來人拉出去槍斃。”
翟勤是圓滑的人,他遊刃於各大老總和公司經理中間,獨特的工作方式雖然不聽話,可是誰也拿他沒辦法。他是不容易激動的人。可是穿越到現在,看到的,聽到的和經曆的,都讓他一直處在震驚、緊張、恐懼和興奮之中。
既有對能參加抗戰的激動興奮,也有麵對戰場的恐懼和擔心。更有對原來世界的思念留戀。對這個時代的陌生迷茫,對未來的不確定和渺茫,這些情緒都充斥在他頭腦中,讓他變得容易激動,有些歇斯底裏。
心底的焦躁讓他失去冷靜,薛嶽這一個嘴巴子沒有讓翟勤冷靜下來,反倒激起他心底的憤恨,一言不發冷冷的看著薛嶽,眼神讓薛嶽感到心驚。
徐素普是了解薛嶽的,這個變化他也沒有想到。薛嶽還是很欣賞翟勤的,這個家夥戰術頭腦靈活,不是僵硬的指揮打仗,膽大靈活,竟然能出其不意的攻進宣城,消滅接近一個大隊的鬼子,戰功確實不小。可是他的行為也會害了他,本來想讓他來司令部警告一下,可是翟勤的激動讓司令也憤怒了。
常言道:“打是親,罵是愛”薛嶽能動手打翟勤,了解薛嶽的徐素普明白司令還是很在乎翟勤的,否則不會打他。看到薛嶽下令要槍斃翟勤,趕緊說道:“來人,把翟勤關進禁閉室,等候軍事法庭判決。”
徐素普是參謀長,這個和司令相違背的命令,讓進來的警衛排長一愣。薛嶽看了徐素普一眼擺擺手:“帶走,關起來。”
“是”警衛排長立正,用槍一指說道:“走”。
翟勤還沒有在激怒中冷靜下來,他已經看透這一切,轉身向外走去。
看著倔強離開的翟勤,薛嶽氣的抓起桌上的水杯狠狠的摔在地上:“混蛋,愚蠢,不知好歹。”
徐素普笑了:“司令,這不是你最欣賞的人嗎?我們需要老虎,不是需要綿羊。年輕人都是這樣。”
薛嶽搖頭出口氣說道:“你處理一下,平息一下輿論,要是不知改悔,讓他離開軍隊,我不想有一天槍斃他。”
徐素普點點頭說道:“讓他冷靜一下,也許是被日軍的殘暴激怒了。根據報告,鬼子的獸行確實讓人憤怒,怎麽對他們都不過分。”
薛嶽歎口氣說道:“這些我何嚐不知道,但是我們國力不如人家。沒有國際社會的支持,怎麽抗戰?好了,還是不說這些了。一個獨立大隊而已,改變不了戰局。由於宣城事件激怒鬆井石根,他調集第18師團,放棄進攻銅陵,轉過來向寧國進攻。雖然是一個旅團兵力,但是我們部隊正在整編和休整,部隊戰鬥力很弱。如果寧國被突破,引起連鎖反應,鬼子就會控製天目山地區,我們將無險可守,江西很危險。”
徐素普點點頭說:“確實這樣,我的判斷也是。寧國不失守,日軍無法突破防線,暫時不會有太大的進攻。他們正在進行攻占山東和蘇北戰役,力求穩定南京地區,應該不會有太大的行動。隻是翟勤的行動刺激了鬆井石根,他才會想進攻寧國。”
薛嶽說道:“就是他沒有大局觀,讓戰局變得被動,你增調獨立第37旅進入仙霞,防禦在杭州的第18師團23旅團,確保寧國防線。給孔司令命令,讓他加大敵後騷擾力度,支援正麵阻擊。”
“是”徐素普答應一聲。正麵防禦,敵後進攻這是薛嶽的戰術。可翟勤的行動引起變化,中島貞雄中將由於翟勤殘殺日本人,想要報複決定全力進攻寧國。
鬆井石根也不白給,薛嶽的防線雖然不是很堅固,但是寧國在國軍手中。讓黃山和天目山練成一線,把杭州和宣城到蕪湖的日軍等於分開,讓進攻南昌成為困難。借著宣城的事件,調兵進攻寧國,表麵上是報複性進攻,其實是想打破薛嶽的寧國、涇縣和銅陵這一道防線。
薛嶽和徐素普在緊急調動部隊,防禦日軍的進攻,翟勤被關進了總指揮部的禁閉室。這是臨時戰場前敵總指揮部,哪來的正規禁閉室,也就是一個獨立的房間而已,外麵是站崗的士兵。
翟勤坐在一架簡單的行軍**,看著用木板釘上的窗戶,逐漸的冷靜下來。他不是這樣容易激動的人,冷靜下來之後,開始思考整個事情的經過。
雖然是冷靜下來,可他還是沒有認為自己是錯的。打鬼子有錯嗎?國軍部隊一味的防禦,自己不是軍人,但是也知道最好的防禦就是進攻,不能處在被動挨打的地步。做什麽事都要掌握主動權,應該讓別人圍著你轉,不是讓人家牽著鼻子走。可這麽簡單的道理,難道薛嶽這樣的人不明白?什麽抗日名將,狗屁名將!
正在他憤恨想著的時候,門外傳來說話聲音,竟然是女人說話,翟勤一下站起來。
外麵站崗的士兵也有些傻眼,這是機要室的女兵,應該說是軍官。她們雖然隻是一個報務員,但都是軍官,領頭的張敏是中尉軍銜。這一次竟然來了五個人,全是女的。
站崗的士兵趕緊敬禮。張敏冷著臉說道:“打開門,讓我進去。”
士兵一陣為難,這是禁閉室,不是監獄還允許探監。沒有司令的吩咐,是不能進去任何人的。趕緊說道:“長官,沒有命令不許進去。”
站在張敏後麵的一個高挑女孩一步就跨到他的麵前,抬手就是一個嘴巴子:“混蛋。你想死是不是?”
哨兵被打得直咧嘴,被芊芊玉手打一下不是多疼,可也是被打。另一個士兵比較聰明,轉身就跑,一邊跑一邊說:“我去報告司令。”
剩下的這個士兵在心裏大罵,真是太他媽鬼了。這些姑奶奶哪個敢惹,敢上前線就是膽大不怕死的小辣椒。能進入機要室不是有背景,就是有能耐,都是可靠之人。他一個小兵哪敢得罪。
張敏笑著對高挑的女孩說道:“紅霞,怎麽這樣願意打人,小心嫁不出去。”
身後幾個女孩子一陣嘻嘻的笑。她們都是機要室的,張敏是組長。本來都是想抗戰的人,但是家裏的力量讓她們根本不可能上戰場,都給弄到後麵指揮部機要室來。
翟勤上次來司令部選人,這些女人和男的一樣都想上戰場,翟勤隻是讓驕傲的馬春去了。
不過翟勤的泡妞手段,很快就得到這些女孩好感。時間不長就弄得跟好朋友似的,答應再來的時候給她們帶禮物。
這些事翟勤是不會忘記的,這一次幾大車禮物裏麵就有接近一車的東西是給她們的,當王彪把這些東西送到機要室的時候,機要室都變成菜市場了。
主任欒正平氣得鼻子要歪了,可是手裏拿著翟勤送給他的日軍南部手槍,也不好意思說什麽。
可是沒多長時間,竟然聽到翟勤頂撞司令,給關起來,這些女孩首先不幹了。這些人哪個也不是省油的燈,特別是張敏,他父親是中正大學副校長,伯父是深的蔣委員長信任的張群。
高挑身材的女子朱紅霞,她的來頭更大,親叔叔是大名鼎鼎的淞滬會戰中央軍總司令朱紹良。軍人世家出身,當然是驕狂而脾氣不好,即使是薛嶽也不是太招惹這些女孩。
他們都是金陵女子學院的學生,受到激進思想的鼓舞說什麽也要參軍抗日。各個家庭都被她們弄得沒法,隻好給塞到這個地方。
本來沒什麽,可是碰到翟勤這個不怕亂子大的人一煽動,這些女孩全都活心了。今天看到很守信用的翟勤帶來禮物,正高興呢,聽說翟勤被關起來,立即由張敏帶頭,來到禁閉室。
這五個人沒有一個是白丁,就是其中的魏小慧出身最低,他的父親也是第79軍的參謀長少將魏德林。
以張敏為首的五個女孩集體直接來到這個所謂的禁閉室。朱紅霞脾氣最不好,也最狂傲。麵對一個站崗的士兵,那還不是說打就伸手。
聽到張敏的話,身後的女孩都嘻嘻的笑,朱紅霞有些臉紅,但她也不敢惹張敏。機要室的人都知道,張敏不但後台硬,人也是最聰明的。
就連欒正平有什麽安排也要看張敏的臉色,這樣幾個人麵前,一個哨兵怎麽敢惹,苦瓜著臉不知道怎麽辦。魏小慧是最會來事的,笑嘻嘻的說道:“這位大哥,你開門吧,我大姐罩著你怕什麽?不開門沒你好處。“
這個士兵一下明白過來,連忙說道:“可是陳團長怪罪我怎麽交代?”
張敏說道:“你開門,我跟陳寬團長說。”
哨兵要的就是這句話,總指揮部哪個不知道這些女孩的身份,團長陳寬是警衛團團長,他敢惹這些人嗎?得到保證的哨兵立即打開房門。
在裏麵的翟勤早就聽到外麵說的什麽,他並不了解這些女孩都有什麽背景,可是連她們的主任都不敢惹,想來一定是有後台。聽到她們連一個團長都不放在眼裏,嘴角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
看著進來都身穿軍裝的女孩,張開雙臂說道:“美女們,感謝前來探監,哪個先抱抱?”
這裏就是朱紅霞的個子和翟勤差不多,上去給了翟勤一拳說道:“想得美,一點小東西就想占便宜,沒門。”
翟勤已經思考了一段時間,很多問題已經想的差不多了,對自己的衝動也有了一些認識。一笑說道:“需要什麽請說,隻要不槍斃我,一定辦到。”
張敏是有頭腦的,她不知道翟勤怎麽惹到司令了。聽到翟勤的話說道:“你犯什麽錯誤了,司令要槍斃你?”
翟勤可不是什麽善男信女,立即做出一副氣憤的樣子說道:“還不是因為我對日本人下手狠了一些。”
一直沒有說話的何玲說道:“你也是太狠一點了,日本人也是人啊!”
“屁話,你知道鬼子是怎麽對待中國人的嗎?南京城裏發生什麽你們知道嗎?”
看到幾個女孩搖頭,翟勤開始發揮了講演的口才。他沒有親眼見到南京大屠殺,但是他看過電影,看過後世的資料片,加上他的繪聲繪色,展現在五個女孩麵前是一副慘烈殘酷的畫卷。
就連張敏也是臉色發白,狠狠的咬著嘴唇。朱紅霞已經眼放凶光,魏小慧,何玲和張娟都流下眼淚。翟勤最後說道:“你們說,我這樣對鬼子過分嗎?不應該嗎?”
幾個女孩一起點頭都說應該。張敏說道:“我們去找薛司令,讓他放了你。薛司令是真心抗戰的,你說他是膽小鬼漢奸,他當然生氣了。沒問題,隻要你答應我們的條件,我們救你。”
翟勤看看張敏,這個女孩隻有二十四五歲的樣子,眼裏閃現的是睿智。不知道要提什麽條件,微微頓一下說道:“什麽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