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怒火萬丈
“報告”偵察分隊長王進跑過來：“隊長，前麵村子裏有鬼子。”
程世忠看看天色，這時剛剛清晨，怎麽這麽早就有鬼子？他的偵查小隊是在休寧坐汽車趕到江邊的，那是翟勤在進攻宣城的時候繳獲的汽車。
當時能有五六輛汽車，可是隻有翟勤和馬春兩個人會開車，就弄回兩輛車。這一來馬車上，汽車上運回來的汽油都被偵查小隊和獨立大隊軍官學汽車用了。
要不是翟勤喊著留點備用，估計早就給用光了。不過最大的優勢就是翟勤手下出來很多二五眼的開車司機。
這一次翟勤要了解江北情況，用剩下的汽油，偵查小隊坐汽車趕往江邊。這樣當然是速度很快，可是由於沒有渡船，直到第二天上午才用小船過江。
當天晚上，在翟勤他們渡江的時候，程世忠的小隊已經越過含山向欄杆集前進，那是巢湖到合肥的公路，隻要越過公路，就不再是國軍控製區。
占領合肥的第6師團沒有向外進攻，退出合肥的徐源泉部隊占據六安，桐城一帶，楊森的部隊在安慶、廬江一帶，和日軍第6師團以及第13師團對峙。
這裏暫時還是平靜的，可是荻洲立兵的第13師團，已經向北進攻，占領池河以南地區。徐祖晃的第七軍退守池河以北堅守蚌埠以東一線，這些情況是不用偵查的，在戰情通報上，翟勤就知道。
他讓程世忠偵查的是在含山以東到全椒和滁縣的具體情況。這是戰術偵查，不是戰略情報。為了了解到確實情況，程世忠打算越過肥巢公路，進入張八嶺地區。
他不明白大隊長為什麽要了解張八嶺的情況，但是命令就要執行。他們剛剛進入界牌集外麵，隱藏在樹林裏，準備開始了解情況。王進說前麵的村子有鬼子，這沒什麽奇怪的，池河以南都是鬼子占領的，有鬼子有什麽奇怪的。
不過這一路上程世忠他們了解的情況和大隊長說的一樣，鬼子基本都是在縣城以上的地方，農村基本沒有鬼子駐防。所以偵查小隊根本沒有什麽阻擋，可以在鄉下自由行動，通過那些投降鬼子的漢奸來了解情況，靠近鬼子進行戰術偵查。
如此大清早的，鬼子怎麽會出現在前麵的村子裏？程世忠問道：“多少鬼子？”
王進興奮的說道：“不多隻有十幾個，好像一個班的樣子。隊長，是不是……”王進說著用手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偵查小隊有很多動作都是翟勤教的，小隊的偵查兵都覺得大隊長的動作很帥，也很威風。同時還能不用說話就明白什麽意思，都覺得大隊長特聰明。其實他們哪裏知道這是翟勤在影視中學來的，那些潛進敵後的特戰隊，敢死隊，都是這樣傳遞消息。
弄得偵查小隊就是沒有敵人的時候也會這樣來一下，王進就是這樣。
程世忠也覺得這是機會，大會長的訓話他們都記得，那筆帳整個獨立大隊都會算。鬼子在中國關內戰場上隻有十六個師團，全部兵力才四十萬，可是他們占據了廣大的地區。
中國有這麽多軍隊，遍及各地。要是平均有一千個小分隊作戰，每個小隊一天殺掉一個鬼子，那就是一千多人。要是一個月呢？一年呢？鬼子的四十萬人還有多少？所以不要怕少。
獨立大隊是一千多人，分成小隊是二十多個，每天殺死一個鬼子，就是二十多人。一個月下來就是一個大隊。
他媽的一個師團才幾個大隊？就是磨也磨死鬼子。當翟勤算完這筆賬的時候，贏得了整個大隊的熱烈掌聲。太對了，一個小隊要是找落單的鬼子，那還不是太容易了。
根據這個想法，獨立大隊製定了定額製度，每個小隊記著自己的定額，當然是每天一個。偵查小隊已經超過其他小隊。他們在敵後前沿偵查，機會多，弄得其他小隊都想出去偵查。
既然隻有十幾個鬼子當然不能放過，第四分隊長也就是一個班長的石洪波說道：“隊長，包圍村子，幹掉這些鬼子，我們可就一下完成十天的任務，我們可以提前過年了。”
程世忠打了石洪波腦袋一下：“胡說八道，難道我們是獵殺小隊嗎？是偵查小隊，不務正業。馬上向村子靠攏，近距離襲擊，一個也別放跑。盡量抓個活的，看看鬼子怎麽會這樣早出現在這裏。”
石洪波和王進全都笑了，隊長就是說說，還不是一樣惦記著提前過年。一個偵察小隊五十人，向這個叫柳村的小村子靠近。因為打算全殲他們，所以五個分隊分成四麵向中間圍攏過去。
村子裏的鬼子是第13師團第65聯隊的部隊。他們奉命向倉鎮進攻，渡過池河進攻定遠。
這是日軍了解情況的搜索分隊，班長吉野一郎上士帶領他的一個班到達柳村。因為今天是進攻的日子，吉野一郎軍曹一大早就到達柳村。
這是一個平原上的小村子，臨近池河水源充足，要是不打仗這裏還是很富裕的。進入柳村的吉野一郎是大肆的搶劫，很多鬼子都是刺刀上挑著包袱。
這裏的人竟然敢反抗，吉野軍曹大怒，一連殺了十幾個人這才鎮住這些該死的支那人。
因為起得早，他正在柳村的村長柳世第家裏喝酒呢。中國的酒就是比日本的清酒好，不過就是勁大，度數高。
兩杯酒下肚，吉野一郎有些喝多了。他不敢再喝，這是打仗的時候，要是讓中隊長知道，他得被打死。戀戀不舍的放下酒杯，剛一出來，看到一個藍白花色衣服一閃而逝。
被酒精弄得頭腦發熱的吉野一郎大呼道：“花姑娘的幹活”立即向一個房間撲去。
這是柳世第的女兒柳芸，因為鬼子來了，她正在如廁，慌亂中一直躲在裏麵。看看鬼子都在村子裏搶東西，打算躲到柴房裏，沒想到被吉野一郎看到。
剛剛進入柴房，門就被踹開，噴著酒氣，兩眼通紅的吉野一郎衝了進來，嘴裏發出一連串的日本話。隻有十八歲的柳芸驚恐的後退，一下被柴草絆倒。她不知道這個鬼子說的什麽，但是看到他的表情，也知道要幹什麽。
吉野怎麽也沒想到這個瘦弱的女子敢反抗，因為村子裏的男人看著刺刀都變得老實起來，乖乖的聽話。他怪叫一聲撲過去，可是迎麵就是一個棍棒打下來。這是柳芸順手拿起的一根燒柴。這一下很重，大的吉野一郎眼冒金星。頭上的血流下來。
這一棒子讓他的酒醒了一些，大膽的女人敢反抗？晃晃腦袋的吉野一郎一腳踹在半坐在地上的劉芸胸口，劉芸發出一聲慘叫倒下。
吉野已經氣瘋了，這個該死的中國女人，一定要讓她們知道大日本皇軍的厲害。他抹了一把頭上的血，一把薅過來劉芸的頭發，把她拖出了柴房。
這裏發出的聲音柳世第聽到，他款待鬼子，就是不想讓鬼子再殺村子裏的人。老百姓又能怎樣？國軍都撤退了，這裏被鬼子占領，他們手無寸鐵，怎麽反抗？
可是看到這個鬼子軍官拖著自己的女兒，柳世第憤怒的撲上來，一頭把小個子的吉野一郎撞了一個跟頭。這一下吉野差點氣死。他放下柳芸爬起來，抓過掉在一邊的步槍，向著跑向女兒的柳世第刺去。
柳世第發出一聲慘叫，刺刀在後背刺進去。這是一個不大的村子，柳世第的青磚房還算是最好的，但也是低矮的土圍牆。
鬼子在到處搶東西，很分散。被打了一棍子，又被撞了一個跟頭，吉野一郎覺得還是殺人不夠，這些支那人就該全部殺光，傳令把村子裏的人向中間趕。
看著被趕到中間場院上的中國人，吉野一郎像個野獸一樣，讓兩個士兵把柳芸架起來，怪笑著一把把柳芸的衣服撕開，看到雪白的胸脯露出來，不但是吉野一郎就是周圍的鬼子也都發出一陣怪笑。
柳芸嘴角流著血，她親眼看著父親被殺，當她的衣服被撕開的時候，她羞憤和傷心簡直要昏死過去。可是自己全都認識的這些人，卻不敢看向這邊。激怒的柳芸什麽都忘記了：“柳村的男人，你們都死絕了。我死都不會原諒你們，你們丟盡了柳村男人的臉。”
柳芸的話重重的敲在村子裏的人心上，柳村不大，全部人都算上也就不到三百人，可鬼子隻有十幾個啊！
不知道是誰喊得一聲：“老少爺們，和鬼子拚了，我們也是男人。”
村子裏的男人向周圍端著刺刀的鬼子衝過去。他們再勇敢，再拚命，可是手無寸鐵，哪是訓練有素的鬼子對手。吉野一郎看到衝過來的中國百姓，也有些驚慌，他先開槍了。
因為想全殲鬼子，自己又不想有傷亡，所以程世忠很謹慎。這是日軍占領區，當然是一擊必中，打完就撤。所以偵查小隊行動很慢。
當鎮子裏傳來槍聲的時候，程世忠心頭一震大喊道：“衝進去，殺光鬼子”喊著話帶頭衝進了村子。當他門在村子四麵衝進來的時候，看到的情況讓程世忠和他的隊員眼裏冒火，鬼子和村民扭打子一起，還有的鬼子端著刺刀在追趕百姓。
肝膽俱裂的程世忠用有些淒厲的聲音喊道：“殺。”
手裏的槍打響，一個鬼子一頭栽倒。槍聲是駁殼槍的聲音，不是三八步槍的聲音，訓練有素的鬼子都是一愣，可他們和村民糾纏在一起，十個人被分成幾個地方，互相依靠著刺刀對外。百姓畢竟是一時激憤，接連的人死在刺刀下，畢竟不敢向前靠近，
看著衝進來的中國軍隊，吉野一郎終於害怕了。這裏怎麽會有中國軍隊？他想傳令撤退，可是什麽都晚了，程世忠的小隊是偵查小隊，沒有長槍，以翟勤的富有程度，隻有軍官才佩戴的盒子炮，偵查小隊是人手一支，近戰是有優勢的。
隨著幾聲槍響，接連的鬼子被擊斃，當三個鬼子包括吉野一郎被圍在中間時候。看著周圍黑洞洞的槍口，吉野一郎怪叫一聲端著刺刀衝出來。
呯的一聲，子彈在吉野的大腿上打出一個洞，他一下摔倒，槍也摔到一邊。‘
看到隊長這樣，身邊的王進也開槍了，不過都沒有要了鬼子的命。看著倒在地上的鬼子，程世忠狠狠的說道，把他們全部捆起來，我要把他們千刀萬剮。“
偵查小隊早就怒火萬丈，看著村子裏遍地的屍體，看著受傷慘叫的村民。要是一槍殺了他們怎麽可能出氣。
三個鬼子還有一個受傷沒死的也被吊起來，這是一棵古槐樹，要是夏季枝繁葉茂，此時是冬季，光禿的樹幹上吊著四個受傷的鬼子。
柳村全部人口二百七十人，此時聚集在大樹下的還有二百三十來人，一個班的鬼子，竟然殺了四十多人。看著被收拾起來的村民屍體，程世忠覺得心裏堵得慌。他要發泄，凶狠的說道：“扒光他們的衣服，亂刀刺死，把刀交給村民，有仇報仇。”
看到程世忠的凶狠眼神，吉野一郎害怕了，他的武士道精神消失。他們也是人，不是天生不怕死，這樣對待他們讓他感到恐懼，他著急的大喊大叫。
程世忠對身邊唯一會日本話的分隊長何偉問道：“他說什麽？”
何偉鄙視的說道：“什麽他媽的武士道精神不怕死，說要按著國際戰爭準則，他們是戰俘。”
“放他娘的屁。”石洪波把一把刺刀遞給身邊的柳芸：“去殺了他。”
柳芸的事石洪波知道了，所以才這樣做。柳芸眼裏已經冒火，她要殺了這個鬼子，給爹爹報仇，接過刺刀就衝過去，可是她個子矮，力氣小，這樣殺人還是有些使不上力氣，一刀紮在吉野一郎的大腿上，吉野發出一聲慘叫，他徹底沒有了勇氣，慌忙的求饒。
何偉喊道：“住手，先不要殺他。”
王進一瞪眼睛：“何偉，你個二鬼子想放過他？”
何偉大怒：“放你媽的屁。他說知道鬼子的進攻計劃，問完再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