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浴血第二日——狂轟濫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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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晨回了陣地,取了一個捆在一起的九個手榴彈,一路上了屋頂,在屋頂上一個小跑,借著巨大的衝力,把拉開引線的一捆手榴彈扔向日軍指揮部。他也不管能不能炸到了,能炸死一個那就是運氣,林晨知道,現在的日軍指揮部裏全都是軍官級別的人物。
沒有讓他失望,一捆手榴彈正正的砸到了日軍的院牆陣地後麵,帶起了一陣劇烈的爆炸轟鳴聲,把十幾個小鬼子炸上了天。林晨跳下屋頂,向著戰士們大聲喊道:“弟兄們,日軍的增援部隊回來了,撤!”
敢死隊撤去,十五分鍾之後,回到了仵德厚所在陣地。
仵德厚早就已經把林晨的任務分派好,林晨依舊帶領敢死隊,率領七連,六連,三連,三個連集中兵力,攻擊日軍在台兒莊內南部的防線。而仵德厚自己率領一連、四連、五連,向東進攻。副營長趙誌道率領二連、八連、九連向東北方向進攻。
三營至此為止,兵分三路,解救台兒莊內部的被困友軍。
在接下來的兩個多小時之內,兵分三路的三營一路勢如破竹,解救出被困的兄弟部隊,合兵一處,更是實力大漲,向著日軍發起反衝鋒。日軍被國*軍這一係列的動作打得有點蒙,再加上差點被林晨把指揮部給端了,指揮部裏麵死傷慘重,較低級的參謀人員更是十死六七。這直接導致了指揮部的決策遲滯,命令傳達不通暢,也使得莊子內不各自為戰的日軍指揮不靈,反應遲鈍,不能夠有效的配合,被國*軍各個擊破。
到了晚上十一點左右,日軍指揮部下下達了個部撤退的命令,隨後,莊子裏麵的日軍已經被趕到了莊子的西北角,在那裏固守。
自從三營與傍晚時分進入台兒莊,台兒莊的占據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三營仵德厚與林晨的這一番橫衝亂撞,不守章法的硬幹,讓那些站在更高層次的布局者嗔目結舌。
第一日,第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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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兒莊靠近西門一座四合院裏,北房,最左邊的一間房間。
這是一座保存還算完整的四合院,大石頭砌成的房屋高大結實,上麵有烏黑的痕跡,那是硝煙戰火留下來的印痕。原本糊著窗戶紙的窗子,窗戶紙早就**然無存,現在已經是大敞四亮著。
窗外還是一片模模糊糊的黑,遠處的天際隱隱泛起一絲魚肚白。這三月的北地,早晨的風依舊有些料峭。冰冷的晨風,夾雜著京杭運河的水汽,從窗戶裏撲入屋中,擊打在**少年盤膝而坐的赤***體上。
林晨長長地吐出一口夾雜著黑色的濁氣,睜開了眼睛,看了眼外麵的天色,感受到身上重新恢複的力量感,臉上泛起一絲笑意。
喃喃自語道:“這股熱流還真是神奇,我自己摸摸索索著修煉,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麽運行的,隻能是讓那熱流在身體裏麵亂竄,卻沒想到效果還真是不錯,一晚上的修習,差不多恢複了以往六成的力量了,昨晚上那一場加一場的血戰,可真是讓人精疲力竭,耗盡了全部的力氣啊!昨晚上把鬼子們趕到西北一角之後,絕對再也沒有力氣戰鬥,而且彈藥也不夠了,隻好跟小鬼子對峙了起來。也不知道現在情況怎麽樣了,彈藥運過來沒有,有沒有支援的友軍?”
昨晚上一番血戰之後,小日本鬼子被趕出大部分莊子,被迫退守西北角的一個土圍子,而此時莊子裏的殘餘國*軍在仵德厚、林晨的帶領下本來想要一鼓作氣,打下土圍子,把日軍徹底的趕出台兒莊。但是沒想到日軍大炮此時也顧不得自己人的傷亡了,開始向莊子內部開炮,直接導致三營和原先被困在莊子內部的三十一師原部隊傷亡慘重。
而此時,三營也幾乎是精疲力竭,彈盡糧絕,再也沒有戰鬥力。麵對這種困境,仵德厚也隻能下令讓一部分弟兄監視日軍,剩下的兄弟休息,來日再戰。林晨剛一回到這個為他準備的屋子,就累得一頭睡了過去。這一天的時間,惡仗連連,他每次都是衝殺在第一線,失血過多,加上體力消耗殆盡。
淩晨三點,被肚子裏麵的饑餓感給弄醒了,便起身修行了一會兒,身體已經恢複了六成。
林晨起身之後,天已經蒙蒙亮,去外麵的水井邊打了一桶水就在井邊擦洗起來。這擦洗完畢,仵德厚也起來了,他就住在林晨的隔壁,一個人一個單間,這算是兩人的特權了。
兩人聊了幾句,勤務兵端了飯菜上來,羊肉米飯,這羊肉還是林晨貢獻出來的,在他背包裏,昨天差點被日本鬼子給炸成燒羊肉。兩人來到院子裏,看看院子裏已經站了一圈軍官,都是連長排長級別,閑聊著吃完飯,仵德厚和林晨兩人便去了莊口的關帝廟。
剛一進去,就聽到池峰城咆哮的聲音,兩人對視一眼,都有一種不妙的感覺。池峰城向來被稱作儒將,為人和藹客氣,喜怒不形於色,少有跟人大發雷霆的時候,眼下這種關頭,有什麽事兒值得他這樣驚怒?
兩人進去之後,剛好看到池峰城踢翻了一張桌子,而當仵德厚看到那個站在池峰城前麵不斷地擦著額頭上冷汗的中年胖子軍官,一顆心已經沉到了穀底。
這個胖子他認識,吳德彪,是第二集團軍後勤部的一個中校處長。人來了,而預計今天到達的軍火卻是沒有見到蹤影,這說明了什麽?
仵德厚趕緊上前勸住了池峰城,那個中年胖子還在一旁不停地解釋著什麽。
林晨人微言輕,在一旁冷眼旁觀,看到這三個人的神情,他已經隱隱的猜到了什麽。還能有什麽?肯定是預計今天到達的那批軍火出現了問題,為什麽會出現問題?
這他娘的誰知道是怎麽回事兒?還用說,肯定是被這些後勤部的貪官汙吏給貪汙了,給倒賣了,現在用到了,慌了神,把這個中年胖子推出來當替死鬼!
林晨心裏忽然湧出一股難以言喻的憤懣之感,隻覺得胸腔裏滿滿的都是悲憤,滿滿的都是一種想要哭出來的悲哀!自己和弟兄們在前線拚死奮鬥,在前線和敵人們刺刀見紅,赤膊相鬥,受傷哪怕身死,都不會眨一下眉頭!為了什麽,不過是為了打贏這場戰爭而已,不過是為了讓自己的親人們不再受傷害,能夠為中華民族的喜樂安平,貢獻一份自己微薄的心力!
而那些後麵的貪官汙吏們呢?他們又在幹什麽?這些肮髒的蛀蟲,當此國難之時,依舊為非作歹,毫無收斂!連軍火都敢貪汙,這可是軍火啊!在這個時代,軍火就是戰士們的生命啊!
沒有了這批軍火,林晨都不敢想象,自己的兄弟們會麵臨怎樣的厄運!如果是日軍發動大規模進攻怎麽辦,難道讓自己的兄弟們用胸膛,有血肉之軀,去擋對方的刺刀子彈嗎?
這些人,全都該殺!
待在這座關帝廟裏,林晨隻覺得越來越窒息,最後都快喘不上氣來。
林晨徑直轉身,也不管廟裏幾位長官的反應,不管旁邊衛兵似乎要驚訝掉下來的下巴,走出了關帝廟,再也不停留,直接去了台兒莊西北角的陣地。
就算是死,也要和兄弟們死在一起!
看到肩膀上扛著準尉軍銜的林晨來了又走,那個軍需官目瞪口呆,沒想到在素來號稱建軍嚴厲的第二集團軍池峰城部竟然還有這樣一號人,驚訝道:“池長官,你這個部下,太不懂規矩了……”
池峰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上來就是一個耳刮子:“你***的給老子閉嘴!”
看到林晨的到來,駐守在西北角的官兵們都發出了歡呼聲,看著他們帶有殷切的眼睛,林晨忽然覺得有些不敢麵對他們。
終於,他走到一個高處,深深地吸了口氣,道:“弟兄們,我林晨,對不起你們!那批軍火,今天沒能來到!不過,我林晨,會一直和你們在一起,麵對鬼子的槍炮,咱們今生是兄弟,哪怕是死也要死在一起!”
下麵的士兵們眼中的驚訝漸漸退去,變得了然,一個戰士大聲道:“長官,俺們不怪你,昨天俺們都看到了,你是個好長官!你不會克扣俺們的軍火,俺們知道不是你!”
“就是就是,以前這種事兒又不是沒碰到過,上麵那些人克扣軍火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不就是沒有軍火嗎!俺們不怕,咱們還有刺刀,還有大刀,咱們跟小鬼子來硬的!”
看著下麵那一張張赤誠質樸的臉,林晨眼睛有點酸。
不一會兒,仵德厚也來到了這裏,兩人對視一眼,都是無言。碰上這樣的黨國,這樣的政府,還有什麽辦法?
正在這時,天空中忽然響起一陣短促而又淒厲的尖嘯,林晨腦海中瞬間閃過一個念頭:炮擊。
還沒反應過來,耳邊便響起一聲熟悉的聲音:“長官小心!”接著就感覺到一個身子把自己壓在了下麵,旋即就是一陣巨大的爆炸聲。
爆炸造成的衝擊波四溢,那碎裂的彈片被巨大的動能賦予了強大的殺傷力,被高溫烤成赤紅色的它們,如同鋼鐵風暴一般,席卷了幾十米的範圍。
林晨感覺自己背後像是被人掄了一錘,當即一口鮮血就吐了出來,被重重地掀翻在地,等他再次爬起身來時,隻見麵前不遠處已經憑空多了個足有幾米見方的大坑,坑中青煙嫋嫋,四周一片焦黑,四處都是斷臂殘肢。剛剛在這個位置的幾名戰士已經不見蹤跡,隻有一個戰士雙手撐地正在坑沿上慘烈地哀嚎,他腰部以下的軀幹卻已經不翼而飛了。
而自己身邊,剛剛撲到自己身上替自己擋住了衝擊波的於俊才,正靜靜的躺在地上,他的身上十幾處彈片擊中,其中一枚正正的命中了太陽穴,眼中,再也沒有了神采!
林晨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慘吼:“俊才!”
跪在地上,眼中的淚水再也止不住,撲簌撲簌的掉落下來。男兒有淚不輕彈在,隻因未到傷心處。
這一聲炮擊,拉開了三月二十七日的狂轟濫炸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