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1937年的高大全－上
轉自《國軍少將秦壽生回憶錄》
1937年因為抗戰的爆發，我作為黃埔軍校炮科的第三年學兵，因為迅速擴大的戰爭而導致的軍官大量傷亡，而被補入第十一師的炮兵營擔任山炮連的一個排長，後來隨我所在的補充旅整體補入當時戰功赫赫，威震敵膽的第116師。
在我的影響當中，116師的師長是十分年輕的。當時在平型關大捷之後，國府的中央日報等報紙上，一直刊載著高大全的照片和戰績，成為當時威名赫赫的戰將，甚至於小日本都因為對他的恨之入骨而開出了十萬大洋的高價。
雖然因為當時國共合作，可是雙方不上台麵的暗地下的動作還是很多的。尤其是因為我這個補充旅即將補入共產黨的116師，作為基幹主力部隊。所以當時國府軍事委員會調查統計局的一處二處，還有當時別動隊的總隊長康澤紛紛派出大批的形形色色的人員，擠入到部隊裏麵，占據各個至關重要的位置，填補那些因為聽聞是補入共產黨軍隊而紛紛通過關係調往其他部隊所造成的空缺。
這些人吃喝嫖賭樣樣都來，在當時卻是很影響我們土木係部隊良好的形象，可是陳部長也沒有說什麽，隻是通過上麵的長官告訴我們：“好好幹，在哪裏又不是抗日！”
懷著對於這些神通廣大情報部門的厭惡，我數次拒絕了三個係統的拉攏，當然我也親眼見證了許許多多的黃埔軍官在他們的拉攏和腐化之下，沒有把握住自己。每每想到此處，不由的心痛，總理偉大的三民主義和建國綱領，大概就是這樣被我們國民黨人自己這樣給破壞殆盡的吧！這也無怪於蔣校長後來將大陸的國土丟失殆盡，如此腐化豈能不敗？即使我們擁有許許多多的幹才！
而且這些神通廣大的人，在還沒有進入到116師的時候，就像我們國府內部一般開始派係的鬥爭，暗地裏麵的勾心鬥角都是最表層，最基礎的。有時候他們甚至會為了沿路上征發夫子數量的多少而大動幹戈。在行至山西之前的沿路上，揮刀動槍的事情太多太多了，以至於見到十四集團軍當中的學長和校友之時，都是麵帶愧色。堂堂黃埔畢業，總理和校長教導之下的革命同誌，什麽時候竟成了那幫“錦衣衛”手底下的獠牙了！這豈不悲哉！
到達前線之時，被老西兒圈養在家裏的綿羊—晉綏軍，因為日軍向自己後方的穿插而主動的退下來，抵擋敵軍兵鋒幾達兩月之久，重創日軍第五師團第二十一旅團的平型關戰役就此落下帷幕。不過在太原領取彈藥補給等物的我部，並沒有隨著潰敗的晉綏軍南下，轉進到忻口，娘子關一線組織太原會戰，繼續抵擋日軍的攻勢。
而是前所未有的迎著日軍犀利的兵鋒，爭鋒相對的直指敵後，在有驚無險的和日軍精銳的半機械化部隊擦肩而過之時，除了有一種刺激的感覺之外，更多的是對於八路軍和高大全師長的一種期待之情，也對他們的作戰方式有一種驚異的感覺。在敵後無後勤無後方的作戰，這需要一種何等的勇氣！
初次見到高大全師長，隻覺得穿著軍裝高大威猛的師長，很年輕，很年輕，年輕到幾乎就是麵白無須的小生的感覺。遠遠的看上去就像是高級中學裏麵看到的戴著眼鏡的斯文書生一般。
最令人注目的是他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一種難以言喻的自信，驕傲，還有許許多多不可琢磨的東西，這比校長的眼神還要多幾分力度和軍人的殺氣。讓人感覺在他的指揮之下，必定能夠重現漢唐雄風的感覺。
：“對，就是那雙眼神，讓人在感受到軍人的銳利的同時，還有一種和風細雨的感覺，讓我們感覺是師長生死與共的兄弟，當然師長也確確實實是這麽做的!";秦壽生少將如是激動的說道。
整潔的軍裝，高大健壯的身體，勻稱好看的綁腿，有點像軍靴的高腳棉靴，土灰色的軍服，還有巨大的自來德手槍，一切的一切看上去都像是國府軍裏麵的一個小連長的裝扮，但是沒有任何一個人敢於輕視這個年輕的師長，因為他已經用日本人的鮮血向我們告訴了他的能征善戰！
按說我們部隊雖然名稱是中央軍的補充旅預備旅，但畢竟也是土木係的精銳部隊之一，是十分受到校長關注的一支部隊。不過當和大腦中那隻形同土匪的八路軍一比較，我們的部隊反而成為一隻訓練差勁，士氣低落的部隊。尤其是在四百米障礙跑，射擊，刺殺，小群戰術，進攻隊形，夜襲戰等大量的基礎戰術訓練和動作上，我們遠遠的落後於八路軍的部隊。這就更不用說關於抗日的宣傳，發動群眾的工作了。
在和八路軍多次的較量和合成訓練當中我們真的是，遠遠落後於他們那隻我們一直看不起的隊伍，盡管他們的待遇比我們差，武器裝備更是十分的低劣。如果說我們唯一占優勢的，或許就是我們的隊伍裏麵充斥著大大小小的情報人員，軍官都是一些軍校畢業的“幹才”
也許是因為我們在師長的口中成為了一直不合格的隊伍，我們兩個旅的部隊就開始了一次大換血，雖然裏麵有很明顯的政治味道，改編重組我們隊伍的目的也並不純潔，不過如果沒有這次改編，以當時的情況來說，我們116師也難以成為日後威震敵膽，大壯我中華民族強有力的武裝。
對於師長的最真切的感受就是，日常訓練當中和我們一起訓練一起生活一起吃飯一起歡笑，要是沒有那身灰色的軍裝，師長躋身與我們當中和我們的普通一員並沒有什麽差別。
當師長日漸獲得人心的時候，雷厲風行的他就在迅速的將師裏麵的那些障礙清除的一幹二淨，部隊被迅速的整編，許多往日嬌縱的長官們都被迅速的架空起來，很多吃不了苦的軍官們都灰溜溜的自動離開了部隊。
當然我們黃埔學生都知道校長對於此事十分的震怒，就連我們這些一心抗日的黃埔生們也對於八路軍的這種行為很是不爽，但是當我們被調到敢訓大隊不到兩周的時間，回來之後，驚異的發現部隊已經幾乎不是我們能夠指揮得動了。政治副主官幾乎取代了我們的地位，我們不知道他們是如何完成的，或許這就是共產黨強大的政治工作和政委製度的威力所在。
不過對於高大全師長我們還是萬分崇敬的，不僅因為他的身先士卒，不僅因為他的能征善戰，更是因為他一次次鼓動著我們的士氣，讓我們在一次次國軍潰敗的時候依舊看到中國抗戰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