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二章 華北會戰（三十八）
野戰重炮第一旅團那是日軍組建最早的野戰重炮部隊之一，作為戰略部隊，野戰重炮第一旅團除了炮兵外還有一部分自保的步兵部隊，人數大約在一個聯隊左右。同時這個步兵聯隊也負責戰鬥時的彈藥運輸、警戒放哨等工作。
這次日軍將野戰重炮第一旅團從濟南調到塞北，不管是步兵還是炮兵都是吃盡了苦頭，塞北不管是此時還是在遙遠的後世都是一個苦地方，交通極為落後，這裏是馬和騎士的世界，稍微小一點的汽車也行，但是像野戰重炮使用的那種標準級公路還是沒有的。盡管一路上有步兵部隊的保護炮兵部隊行軍還算順利，但是那也隻是開戰的前幾天而已。
由於京張鐵路支線最遠也隻能到達張北，所以從張北到興和這七十多公裏的路程就成了一個極為棘手的問題，而且滯留在張北縣城的部分裝備，包括撤退時用的火車都必須要有人保護，所以牛島中將將野戰重炮第一旅團戰鬥力較強的一個步兵大隊留在了張北縣城充當守軍，以防可能出現的攻擊。而剩下的部隊在根本就不適合野戰重炮行進的鄉間土路上硬是用了四天半的時間將野戰重炮旅團所有的重裝備運到了大青山上，拋開別的不說，日軍這次也算是創造了一個不小的奇跡。
但是任憑牛島怎麽也沒有想到，內蒙古軍區的反擊會有如此的瘋狂，而且每一支部隊都是戰鬥力極為強悍的精銳部隊。原本按照華北方麵軍高層的預計，內蒙古軍區部隊總數可能在十萬到十五萬之間，全部動員起來的話甚至可以達到二十萬以上。華北方麵軍之所以敢用十五萬大軍進攻塞北，一方麵是由於華北方麵軍所有的高級軍官都認為韓雲華所部的強悍隻是個別的部隊而不是內蒙古軍區的整體，就好比配備了步、騎、炮、工、通信、機械化、醫療等諸多兵種的整編第300師，雖然隻是一個師的編製，但是包括彬山元大將在內的所有日軍高級軍官一致認為這個整編第三百師的戰鬥力硬抗華北方麵軍麾下的兩個步兵師團一點問題也沒有，要是像第32師團和第35師團這樣的三等師團的話，三個也不一定是整編第三百師的對手。
但是，整編第三百師再厲害也隻是一個，別說內蒙古軍區了，就是整個共產黨領導的所有部隊中，向整編第三百師裝備這樣豪華的部隊也就一個，而向外界頻頻報道的獨立77師盡管出名，但是無論是在部隊的人數還是裝備的情況都遠遠比不上整編第三百師的，所以彬山元大將給獨立77師的評價就低了不少，要是整編第300師可以抵得上三個師團的話，那麽獨立77師也就隻能和山下師團抗衡一番，而且兩者勝敗還難料。至於內蒙古軍區下轄最後一支進入日軍眼中的獨立混成第八旅更是不入彬山元等人的法眼，所以彬山元大將認為韓雲華所部的總體戰鬥力也將相當於華北方麵軍四到五個步兵師團而已，這次他出動八個師團外加三個獨立旅團，其中還包括一個不輕易動用的戰略炮兵旅團，這樣強大的兵力就算是壓也把韓雲華所部壓扁了。
再說了，塞北的中國部隊也不全是野戰部隊，內蒙古軍區的轄區如此的遼闊，單單縣城就將近上百個，轄區內部肯定需要留一部分精銳，不然很可能出現外麵還沒打出了名堂來，內部就很可能出了亂了。這樣一來內蒙古軍區可以動用的部隊就更少了，因此日軍華北方麵軍包括彬山元大將在內的所有軍官都認為這次進攻塞北最差的結果也能將冀東“收複”。
但是理想往往是美好的，現實卻是殘酷的。彬山元大將怎麽也沒有想到韓雲華手中可以動用的部隊會有四十餘萬，就算是其中十多萬並不能直接上戰場同華北方麵軍的野戰部隊死磕，但是留在轄區內充當一下守軍還是沒有問題的。這樣一來就解放了韓雲華所部大批的精銳，而且韓雲華還用了田忌賽馬中的計謀，用內蒙古軍區戰鬥力並不強的獨立第八旅骨幹組成的野戰一師和冀東的小股遊擊隊、縣大隊、區小隊等等部隊組成的大軍將日軍戰鬥力最強的野戰部隊全部牽製在冀東，而內蒙古軍區實力最強的幾支部隊則是在冀中、冀北、冀南、察南四處出擊，短短半個多月就連續殲滅了獨立混成第三、第四旅團、山下師團西詩園旅團、第四師團第八步兵聯隊、騎兵集團，韓雲華很瀟灑的大筆一揮，日軍近五萬大軍就這樣灰飛煙滅了。
而且現在在接到韓雲華有危險的電報後，內蒙古軍區所有能短期內趕到的部隊幾乎都出動了。一直引而不發的整編第300師更是丟下了正緊鑼密鼓部署的晉北大會戰也趕了回來，就連機械化旅也在趕回來的途中，再加上軍區直屬部隊增援興和縣的部隊，到9月1日下午五點一刻，趕到興和縣境內的內蒙古軍區的部隊多達七萬人，其中歸綏、集寧方向趕來的援軍有三萬餘人、晉北、冀北趕回來的整編第三百師和野戰第五師也有三萬八千餘人、興和縣縣裏原本守軍也有七千人，同時張北縣大約一個團的步兵以及機械化部隊也在趕回來的途中，預計1日晚上就能趕到。
為了盡快解救司令員韓雲華，幾乎所有的部隊都采取了不惜一切代價突破的戰術，不顧傷亡的要突破日軍的阻擊線，8月31日牛島還沒感覺有什麽異樣，但是到了9月1日上午牛島就趕到了明顯的壓力，幾乎所有的阻擊部隊都在要援兵，指揮部設在大青山下的牛島攻擊集團也感覺到了不對勁，但是為了完成司令官閣下交代下來的任務，就算是明知道留下來也沒有好果子吃，但是牛島還是決定先將韓雲華抓住再說。況且現在山上的戰鬥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候，山下說什麽也要撐住。
部隊一波一波被派了出去，但是負責阻擊的部隊依然叫苦連天，防線也一道接一道被突破。原本牛島以為天黑以後中國部隊可能停止攻擊，他也可以將傷員撤到後方安全的地方，同時可以將部分地區的部隊撤下來休息一番。但是中國軍隊並沒有停下攻擊，而是更加瘋狂的發動了突擊。
由於天黑後可是八路軍遊擊隊的天下，在黑暗的環境中八路軍遊擊隊可以發揮百分之二百的戰鬥力，因此天黑後牛島感覺到壓力陡增，按照這個速度打下去，他的第二十師團連一天也撐不下去了。上午接到司令部發來的電報稱，張北縣的守軍於昨天被韓雲華所部的戰車部隊擊潰，晚上張家口就失守了，可以說他的這支部隊已經是孤軍了，要是拿不下大青山上的韓雲華，第二十師團以及山下師團殘餘的部隊再加上野戰重炮第一旅團覆滅隻是時間問題。
不過，中國軍隊進攻的越瘋狂也就越能說明問題，牛島知道韓雲華肯定就在山上，否則的話支那部隊不會進攻的如此猛烈，連久經戰陣的第二十師團也叫苦不迭。牛島很清楚，大青山上的那位共產黨大將是他和他麾下近三萬人唯一的希望了。隻要活捉了韓雲華，那麽他和他的部隊就有了活命的保證。否則，等待他們的下場除了死亡不會再有別的了。
在指揮部裏焦急的徘徊這的牛島此時的心情惡劣到了極點，剛剛出來消息，山下師團負責的興和縣方向的阻擊防線剛剛崩潰了，大日本帝國傘兵第一聯隊全軍覆沒，山下師團僅剩的那個步兵旅團也隻剩下兩千餘人撤了下來，其餘的部隊不是被俘就是失蹤了。在戰場上失蹤的部隊有幾個能活著的，所以盡管牛島不願意相信，但是卻不得不相信山下師團已經完了。
更重要的是，支那大約四個步兵師的兵力正往大青山而來，距離他的指揮部已經不足十公裏了。要是一個小時內牛島拿不出應對方法，那後果不堪設想。就在此時，突然遠處傳來一聲巨大的爆炸聲，沉悶而又巨大的響聲將指揮部桌子上的水杯都掀翻了，將鋪在書桌上的一張軍事地圖都打濕了。
緊接著劇烈的爆炸聲接二連三的響了起來，四五分鍾後又歸於了平靜。而此時的牛島中將則是臉色蒼白的定在了指揮部中，很快年過五十的牛島徹底癱在了椅子上，嘴裏喃喃地說道：“完了”“完了”“重炮，我的重炮”
很快一個報務兵慌慌張張地跑進來大聲報告道：“報告指揮官閣下，剛剛接到電報，野戰重炮第一旅團遭到支那特種部隊的襲擊，所有的炮彈全部被引爆，同時有十八門重炮被炸毀，負責保護重炮的部隊全體玉碎……”
接下來報務兵說了些什麽牛島實常一點都沒有記住，他知道這次他的部隊徹底完了，沒有重炮的協助，攻占大青山的計劃就不能完成了，這兩天部隊進展順利完全是重炮的功勞，至從炸毀大青山西麵的山崖後，部隊終於攻上了大青山。但是山上險峻的地形還是不利於部隊的進攻，打了兩個多小時一點進展也沒有，此時原本以外不會再有多大作用的重炮部隊再一次發了飆。
重炮部隊在前沿觀察哨的幫助下將西麵以及南麵的中國陣地都標注了炮擊諸元，很快猛烈地炮火準確的降落在了中國守軍的頭上，在野戰重炮的攻擊下，不管多麽堅固的防禦工事都不會支撐多長時間就徹底被摧毀了，所以重炮部隊就成了牛島的希望，奪取大青山活捉韓雲華的唯一的希望。
但是由於他的疏忽大意，將保護重炮部隊的步兵絕大部分的主力調到了前沿的阻擊陣地。在牛島看來，他的部隊已經將大青山附近所有的可以藏人的地方全都檢查了，沒有發現中國軍隊的蹤跡。而且重炮陣地距離指揮部並不遠，所以牛島不相信中國軍隊會有這個膽子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打重炮的注意，因此悲劇就這樣發生了。
大約緩了十分鍾，牛島終於艱難地向指揮部所有的軍官下達了突圍命令：“諸君，此時重炮旅團將所有的炮彈都被支那特種部隊炸毀了，重炮旅團從此失去了戰鬥力，我們攻占大青山活捉韓雲華的任務已經失敗了。而且支那大軍已經圍了上來，為今之計我部隻能突圍了。”
“師團長閣下，被指不同意突圍，先不說我們傷亡了那麽多的部隊一點戰果也沒有，回去肯定要受到軍部的指責和懲罰。就說眼下的戰事我們也不是沒有一點辦法，現在山上的戰鬥我們處於絕對的優勢，支那南麵的陣地已經被我軍突破了兩道，最後一道防線也已經是搖搖欲墜，同時西麵的支那陣地剛剛也被我軍占領了，最多兩個小時我軍就能攻占整個大青山，所以我們還沒有到了突圍的最後時機。更何況我們可以向方麵軍指揮部要求作戰指導，等明天航空部隊可以出動後，失去的彈藥都可以空投過來，所以卑職不同意撤退突圍。”指揮部高級參謀筱原中佐大聲反對道。
此時的牛島中將已經沒有精力和這個軍中有名的臭脾氣中佐慪氣了，他知道這些參謀有很多事情並不清楚，所以怪他也沒用。
“現在我告訴諸君幾個絕密情報，支那大軍於昨天擊潰了張北的守軍，將我們放置在張北的所有輜重都搶了去，包括我們撤退用的火車。張家口也在昨天晚上失守了，山下奉文中將率領殘部逃回了北平城，而我們方麵軍的大本營北平也遭到了支那四到五個步兵師的圍攻，北平的外圍陣地已經失守了，彬山元閣下已經被支那八路軍圍困在了北平城，所以我們已經沒有了希望。現在趁著支那軍隊還沒有完成合圍，據情報部門發來的情報表明，張北的支那部隊隻有一個步兵團，隻要我們突出大青山這個支那重兵包圍圈，支那部隊就別想全殲我軍，所以我們必須撤，立即撤，出了事情我個人一力承擔，絕對不會牽累諸君的。”牛島中將大聲道。
這倒不是牛島故意這樣說博得下屬同情的，他知道這次方麵軍慘敗，大批精銳折損必須要有人出來承擔責任的，彬山元大將自不必說了，作為此時華北方麵軍最高的指揮官同時也是華北會戰的計劃製定和實施者，這一次戰役彬山元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但是這並不能說他們這些中將師團長就沒有了責任，如此重大的災難，對，確實隻能用災難來形容這次戰役。如此慘敗是必須要有人出來負責的，而如此重大的責任絕對不是彬山元大將一個人就能承擔的了得，就算這次他和他的部隊能突出重圍，他這個中將師團長以及這次進攻大青山的直接指揮官也絕對不會有好果子吃的，不上軍事法庭安全退役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甚至於很可能會被勒令剖腹自盡謝罪的。
因此牛島此時所能做的也就是盡量將陷入韓雲華所部大軍半包圍之中的部隊撤出去，撤出去越多他的“罪孽”也就越輕，所以他才會這樣說的。
見牛島這樣說，指揮部所有的軍官都大聲道：“哈伊”
牛島也不客氣，他知道自己像今天這樣風光無限地像如此多的軍官下令的機會不會太多了，於是他很珍惜這次機會，大聲道：“命令：進攻大青山的部隊立即相互掩護撤出戰鬥，重炮旅團立即炸毀所有的重炮，殘餘部隊立即到指揮部集結。重炮旅團的旅團長天成少將在剛剛的突襲中被支那特戰隊擊斃了，而整個重炮旅團的指揮部也被支那特戰隊端了，所以現在我命令筱原中佐暫時指揮整個重炮旅團的殘部，軍銜晉升為大佐。命令第39步兵旅團和第40步兵旅團立即撤出戰鬥，各留下一個步兵中隊殿後，主力部隊立即向張北方向撤退。重炮旅團殘部以及山下師團殘部統一由筱原大佐指揮，走在最前麵；指揮部和所有從山上撤下來的部隊居中策應，第39步兵旅團和第40步兵旅團殿後，立即撤退，都聽清楚了沒？”
“哈伊聽清楚了”
日軍的效率還是很快的，牛島的命令剛剛下達，幾乎所有的日軍部隊都開始動了起來。為了防止中國軍隊看出他們撤退的企圖，前線的日軍還可以組織了兩次反衝鋒，盡管傷亡了不少士兵，但是總算是將八路軍“囂張”的氣焰給打了下去。
但是很快在前線指揮作戰的楊成武和左權就發現了日軍的異常，不過等他們的命令下達到部隊的時候已經晚了，日軍的大部隊已經逃了。不過對此楊成武和左權都不在意，隻要韓雲華沒事，其他的都好說。
同時，被日軍壓縮到了彈藥庫的韓雲華也接到了日軍已經撤退了的消息，在接到消息的第一時間韓雲華給前線所有的部隊下達了追敵的命令，除了興和縣守軍外，剩下的部隊立即追擊日軍，而已經到達尚義的機械化旅也接到了韓雲華的命令，韓雲華命令機械化旅立即截斷日軍的去路，同軍區的其他部隊一起圍殲牛島所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