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五十五聯隊的末日(三)
欽州方麵的日軍十八師團師團部派出來增援五十五聯隊的部隊,是與其同屬於步兵二十三旅團建製的五十六聯隊第二大隊附第三大隊的第九中隊,共五個中隊的步兵,總兵力約一千二百人。這支日軍部隊的指揮官是五十六聯隊第二大隊大隊長,山名俊少佐。許是因為增援的是“親兄弟”,來時二十三旅團旅團長小野龜甫少將私下有交待的緣故。這支本就駐駐紮在欽州東門外的日軍的行軍程度,遠遠超過了程家驥的估計。一個小時出頭這一個多大隊日軍,就以急行軍的速度趕完了,從新圩到陸屋的十幾裏地。險些讓原已在準備合攏事宜的快速縱隊來不及及時轉移和消滅短時間內曾有大量的中國軍隊在一帶活動的痕跡,而暴露目標,引起日方警覺。不過,程家驥從事物的另一麵看到,這個加強大隊的鬼子以如此快的速度向五十五聯隊靠攏,也可以直接減少負責阻擊五十五聯隊主力的二百團,需要阻擊日軍的時間。
晚上九時許,檀圩西南,二百團阻擊陣地。
日軍凶狠的攻擊,又被中國軍隊一棒子打了下去了。這一會已是這一個多小時裏,二百團擊退的由五十五聯隊主力發起的第三次集團衝鋒了。鬼子攻擊規模也達到了空前的一個半大隊,這幾乎已是當麵日軍能投入戰鬥的兵力的極限了。當然,二百團能連續擊退日軍三次攻擊,也是付出了很大的代價。從今天黃昏開戰以來,二百團全團已有近一成半的兄弟徹底失去了戰鬥力。這麽高的傷亡率,任是那攤到那支部隊的頭上,都不是那麽好承受的。
“旅座,日本人再上來,咱們一定要狠狠的反擊一下了。小鬼子的五十五聯隊攻得太凶了,我軍老是被動防守,遲早要招架不住的啊。”漢東升從沒怕過鬼子,可打這種束手束腳仗,他是真的怕了。明明自個兒手上的實力,不比日軍差多少,可就是要藏著掖著,裝孫子挨打,還不能丟了陣地。這種夾板氣,凡是當兵的,誰也受不了。
“我先請示一下程老大!”從文頌遠嘴裏嘣出請示二安,可真是透著一萬個新鮮。往日裏他文大指揮官,那一仗是等過請示打的。就是白天主動張開雙臂,抱住兵強馬壯的日軍五十五聯隊,那麽大的事,文頌遠也隻是邊斬邊奏而已。但此時文頌遠心裏明鏡似的,這仗已是打到節骨眼上,要是這會子已方有一招不慎,把足利那個龜兒子嚇得調頭就跑,那一切就都亂套了。要是那樣,新一百師非但不能全殲或得創日軍的這個聯隊,說不定還會有更大麻煩。
“旅座,師座怎麽說?”漢東升緊張兮兮的巴巴看著,放下電話聽筒後,就不言不語的文頌遠。
“還不多虧鬼子援兵也快到了,劉以誠、老錢他們那邊快要紮口了。程老大這才同意了,下次鬼子進攻的時候,讓我們局部反擊一下,要狠,要猛!”故意麵無表情賣關子的文頌遠,見漢東升急得那樣子,心裏甭提有多高興。他說這句話之後,就更得意,隻等著看漢東升惱羞成怒的樣子。
“是!我馬上去執行!”豈料,已是全情投入的漢東升,根本就沒理文頌遠的茬,他轉過身就去布置反擊了。漢東升這一走,倒把文頌遠給晾在原地。
‘媽的!這個小子到底是笨到家了,還是在裝傻!’文頌遠也就嘀咕了這一句,便想起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對了!程老大沒具體指定誰帶部隊反擊。那就是說,我也率部隊打衝鋒,又差點讓漢子這小子鑽了漏子!’文頌遠想到這,拔腿就跑,這個反擊部隊嗎?他始終還是覺著由自己來帶比較“合適”。
“大佐閣下,山名大隊已過陸屋,離我們還有十二華裏,是不是等山名大隊上來後再繼續攻擊。”原田中佐苦苦相勸道。
“不行!春山大尉那邊已是很艱苦了。我們離春山部隊被圍的地方隻有七八裏地,擊破了中國軍隊這道最後的阻擊線,一個衝鋒就差不多到了。命令全聯隊準備全力突擊,所有的輕傷員也要參加戰鬥。”不管是因為關切春山部隊的存亡,還是不想讓兄弟部隊笑話堂堂五十五聯隊,居然被中國軍隊依托簡易的工事就擋住了,足利大佐反正是決心要孤注一擲了。
二十分鍾後,日軍對二百團的這個陣地的第四次攻擊開始了。
五十五聯隊這次是把全部的家底都拿了出來,明擺著是拚一拚了。二千多日軍步兵,錯落有致的排成十幾條密集的散兵線,散兵線前兩排有不少是拿著短槍、揮舞著指揮刀的中下級軍官。就邊那些行動不是太靈活的鬼子的傷員,都吃力的跟在了衝鋒部隊的最後麵。五十五聯隊和其下屬各大隊所屬的炮兵,這下子,也都使出了吃奶的力氣,那炮彈打得勤得都有點邪乎。
“甭搞什麽局部反擊了,就等著全體上刺刀拚吧!”已算得上是久經沙場的文頌遠,太明白鬼子這是要幹什麽了。在日本人兩個大隊的決死衝擊下,二百團也隻能和鬼子比一比誰的命大了。這會他再沒有說什麽請示的話了,程家驥不讓日軍再前進一步的死命令,早在那擺著了。
這次戰鬥伊始,在指揮所裏觀察戰況的足利大佐,就感覺出來了,對麵這支中國軍隊先前一直留著餘力了,他此刻對能不能擊破當麵的中國軍隊,已是心下打鼓。可已方全軍已經發動,是想停就能停下來的嗎!
“全軍突擊!”足利大佐雖然在用兵上有些呆板守舊,可此人卻是一員不折不扣的悍將,就是在素悍勇著稱的十八師團,足利大佐也是數一數二的猛將。在清楚目前形勢後,他壓根沒有想過要退縮,而是選擇了,以自己親自上陣肉搏的方式,來鼓舞部隊的士氣,以達到徹底擊潰對手的目的。
見足利新一大佐親自端著一支上了刺刀的三八大蓋,向已沐浴在對手的的彈雨中的己方的步兵方陣大步流星的走了過去。多是鋼鐵工人出身的聯隊部的十幾個參謀,也從勤雜兵手中接過了三八槍,緊隨著他們的聯隊長的腳步奔向血火沙場。從勤雜兵和參謀們在做這些動作時的默契程度上來看,顯然這種情形,已是不止一次出現在五十五聯隊的聯隊部裏了。在聯隊長和年輕力壯的參謀們身後,聯隊部的警衛小隊也衝了上去,再後麵是聯隊部的大部分的勤雜兵。短短幾分鍾,剛才還有百多人的聯隊部,就變得空空****了,隻剩下聯隊參謀長原田中佐和幾個文職人員及電台的機組成員,在少量年紀較大的勤雜兵的保護下還呆在原地了。從這些留守的人員,還能安靜的各司其職這一點上,就能知道他們對剛才發生的事情已是何等的見怪不怪了。
足利大佐和他的衛兵們的加入,使得正在衝鋒的日軍的官兵士氣大振。士兵們都高叫著足利新一大佐的小名“木太郎”。客觀的說,原是鋼鐵工人的足利大佐,在五十五聯隊中的威信,決不下於文頌遠在二百團官兵們心中近乎於無敵的地位。從自己和戰友身邊穿過向中國軍隊的陣地衝去的聯隊長,讓每一個五十五聯隊的官兵的血液,都沸騰到燃點,這種從內向外散發的狂熱,促使一片片的日軍官兵漠視生死的向前衝刺,直到被二百團凶狠的火力打篩子死去時,這些被打死鬼子中的大多數人,最後一個姿勢也是向前倒下的。五十五聯隊這支基本由生性悍勇的前鋼鐵工人組成的聯隊,憑著因足利大佐的親自上陣,而暴發出來的那股視自家生命於無物的蠻勇,在氣勢上漸漸站了上風。趁著這勢頭,在已方猛烈的炮火和茫茫夜色的掩護下,大隊日軍硬是冒著密集如梭的彈幕,衝到了二百團的陣地前沿。
“告訴洪勝那個狗日的,讓他趕快把他的隊伍拉過來。他已含到嘴裏的那些個小鬼子,能順口啃了就啃了,一時啃不下,就留一點人先看著算了。要是他增援來得慢了,老子殉國了,他小子也別想有個好!最後那句話,給我一字不易的原話照發出去。還有讓把騎兵連的一個排趕上所有的馬,去接三六五團的個把連過來,晚上騎兵不能廝殺,隻能用來運兵了,到了兩軍都拚得大喘氣時候,多一個人就多一分勝算。讓旗手扛著團旗跟著我走!”文頌遠自己就是在戰況危急時,常常帶隊衝鋒的主。那裏會看不出一股日軍從後麵上來後,當麵這二千多小鬼子就一個個象吃了**似的興奮了,是怎麽回事。他、文頌遠當下也毫不猶豫的,把上衣脫了個精光,赤著上身拎著他那把慣用的單刀,帶著他自己的衛隊和龍牙的人,再加上他那位馭夫有數的夫人派到他身邊的幾個貼身保鏢,就衝上了第一線。文頌遠這個老團長的親抵前敵,也在二百團的官兵的胸膛裏燒起一把熊熊烈火。那些曾與文頌遠在戰場肩並肩的與日軍肉搏過的老兵們,更激動得自發了唱起了那首殺氣騰騰的獨立一百旅旅歌。
深知仗打到這個份上,拚的就是心頭的那一口英雄氣的文頌遠,猶嫌已方的士氣不夠旺盛,他一把奪過緊隨在他身後的旗手,手上的那麵二百團的曆經戰陣早已是彈痕累累身跡的團旗,扯著嗓子喊道“兄弟們!跟著我上!殺鬼子去!”
“殺鬼子去!”二百團和師特務營的全體將士端著刺,揮動著大刀、橫著衝鋒槍、輕機槍、拎著手上的二十響,爭先恐後的向來勢洶洶的日本人反卷了過去。那架勢不象是要去跟日本人以命換命,倒象是要去吃一頓豐盛無比滿漢全席似的。
“殺給給!”正在率隊衝鋒的足利大佐,見在已方的瘋狂的衝擊下。當麵這支中國軍隊非但沒有出現精神崩潰的跡象,居然還組織了全麵反擊,最要命的是從對方的聲勢上判斷,士氣軍心並不低於已方,便知自己是遇上硬茬子了。心知久戰對己方不利的足利大佐,兩話不說的徑直帶著自己的隨身部隊衝到戰線的最前端,他這是想要迅速擊敗對手。這時文頌遠等人也與日軍短兵相接上了。
刹時間,分別穿著灰色和黃色的軍裝兩股人潮,高唱著各自的軍歌(五十五聯隊那邊唱的日本九洲鐵鋼工人的俚歌,姑且也算是軍歌吧!),如火車對撞一般,狠狠的撞在了一起。雙方前進勢頭都是那樣凶猛,兩軍官兵鬥誌都如此的昂揚,鋒尖對麥芒的,竟是誰也奈何不了誰。戰線以每分鍾幾十條上百條的年輕生命的消逝,為代價牢牢的僵在了原地。從火力配備上看,在近戰時文頌遠所部隊無疑是占了絕對上風。往往,中國軍隊一個衝鋒槍手在一連打死三四個紅著雙眼的如瘋牛般撞上來的日軍士兵後,才會因寡不敵眾而殉國。這還是因為在夜間,能見度影響到射擊的精度,要不然衝鋒槍手,應該還能再拖上幾個鬼子一起上路。可日軍那用活人練出來和熟練的搏刺動作和一切未開化民族所特有的那種與生俱來強烈獸性,也給中國軍隊造成了很大的傷亡。
這兩支軍隊雖作戰風格不同,但俱有一種堅定信念,那就是寧願拚個屍山血海,也決不後退一步。象這樣的大規模肉搏戰的殘酷性,在這個早已基本淘汰了冷兵器的時代,是無出其右的,雙方在極短的時間內,都蒙受了,比以住血戰一天,都要大得多的傷亡。戰死者的鮮血把鬥場核心處的大地,都浸得濕漉漉、粘乎的乎,在黑暗中借著微弱星光,可以看到地上的鮮血正在閃著那紅黑紅黑的淡淡光采。
這邊幾千人,鬥得你死我活,那邊雙方的援軍也披星戴月的火速趕來。
“山名少佐,敵我兩軍已進入死鬥階段,你能早一分鍾趕到,我們就能早一分鍾勝利,若是讓對方的援軍先到了,那五十五聯隊就不存在了。帶上你的每一個兵,快來!”接到原田的電報後,情知軍情已到了十萬火急的時刻的山名少佐,命令他的部隊把輕裝做到了是最最徹底的程度,除帶上槍、子彈、鋼盔這三樣東西外,就連上千件從日軍官兵的身在脫下來的軍大衣,都隨隨便便扔在大路邊,居然一個看守人山名少佐都無讓留。
中國軍隊這邊的動靜,更是不得了。在得二百團將與日軍全線肉搏後,被文頌遠在電報中的決絕,嚇得眼皮直打抖的洪勝,在留下一個營的部隊繼續攻擊,已是快要山窮水盡的的春山部隊後。不但命令其部主力,跑步向二百團靠攏,他自己更帶著兩個連(二百團和三六五團各有一個騎兵連。)的騎兵清一色的一馬雙乘,毫不吝惜馬力的,向這邊縱馬而來。夜間縱馬狂奔實是事很危險的事情,洪勝一行人又是個個心急如焚,忙中難免出錯,以至於有不少騎術不是太好的或是過於緊張的騎兵,從馬上摔了下來,造成了大量的非戰鬥減員,單摔死的就有二十多人。這時,洪勝那裏還顧得上這些,任是有多少人落馬,他也隻管催促部下們快馬加鞭。
程家驥知道二百團和文頌遠陷入險境後,也親自帶著警衛營乘上汽車向二百團的陣地飛馳而來。若不是怕過早動手,影響全局,最終放跑了已是進了網中的這一個多聯隊的日軍,程家驥差點就忍不住命令其它各部立即收網了。就是這樣,邢玉生部一個加強營還是接到了向二百團陣地疾進的命令。
此時,二百團和五十五聯隊的主力還在血海中對搏,盡管兩軍都在這不到二十分鍾的死搏中,倒下了無數的忠勇官兵,但戰鬥的強度卻一點也沒有降下來,相反還愈愈血腥了。兩軍將士都殺發了性子,就是看似奄奄一息血肉模糊,倒在地上等死的重傷員,也隨時會成為對方官兵的索命閻羅。甚至出現了兩軍的重傷員相互咬斷腸子,而同歸於盡的慘烈個案。至於雙方的炮兵、騎兵、勤雜兵等兵種的官兵,就更不說了,他們早就和普通步兵一樣,攪在這血雨腥風當中了。
渾身血跡的文頌遠和早已變得人不人鬼不鬼足利新一,終於在人海中對上了,王見王!還沒直接交手,兩人就從對方那身上那股直衝霄漢的殺氣和集於對方身邊的猛士,雙雙意識了自己麵前這個人,就是對方參加這場肉搏的最高指揮官。
“殺”戰場上廝殺,是擺不出任何好看的花架子的。足利新一是幹淨俐落的挺槍直刺,而文頌遠也揮刀來了一個直來直去的斜劈。這兩人在技擊上或許算不什麽高手,但是在實戰中,他們都用敵人的生命磨出來了,那屬於他們自己的在與人生死相搏時的必殺一擊。
隻一個回合,兩人間的較量便見了分曉,竟是兩敗俱傷。文頌遠左肩被足利刺穿頓時身流如注(這一刺原是要刺他的左胸的心髒上的,幸好被文頌遠抬手格了一下,這一格把足利的刺刀抬了高幾寸。),足利比文頌遠傷得還要重,他的右手已永遠和他的身體分開了。兩軍的主將同時受重傷,他們的衛士們忙一烘而上,也顧不得相互廝殺,都是搶了自己的長官就走。
其實這時場麵已經混亂不堪到,無法有人能有效指揮了。,但雙方最高指揮官的缺席,還是很快的影響了各自軍心。雖說兩軍官兵還在舍生忘死廝殺,但在實際上此刻兩支軍隊的忍耐力都已到極限了。可以這樣說,這時隻要有一方再加上一根稻草,就能完全壓到另一方。那些尚還殘存有幾分理智的兩軍官兵們,都暗暗祈禱自己的援軍能搶先一步到達。
正在此時,從二百團陣地背後,傳來了隆隆馬蹄聲。霎時間,二百團官兵歡聲雷動,而日軍則人人麵如土色。
來的正是洪勝所率的那大半手持自動火器的二百名官兵,這點人手,若是剛才投進來,在幾千人的相互屠殺中,隻要五分鍾就死光了。可在現在,這支人馬實是有扭轉乾坤的力量。很快剛才還悍不畏死的五十五聯隊的日軍,在區區一百多支衝鋒槍、輕機槍掃射下,卻隻能且戰且退的敗下陣來。而合兵一處的新一百師的部隊,則趁勝大舉追擊。
眼看著五十五聯隊就兵如山倒了,可奈何,一直沒有加入戰團的原田中佐,憑著其極強的組織能力和在五十五聯隊中僅次已昏迷的足利大佐的威望,在放棄了一部分部隊後,硬是穩住了日軍的陣腳。漢東升和洪勝見已不能強行拿下五十五聯隊,又想到對方的援兵也快要到了,這防兩軍激戰時,也讓日軍的援兵突擊一下子,也就隻好暫時回兵守住自家的陣地了。
接著雙方的援軍又次第趕到。至晚間十時十分,新一百師的二個團又三個營和日軍一個聯隊(缺四個步兵中隊、一個輜重中隊。)又一個加強大隊的兵力,在日軍五十五聯隊的出發陣地前,重新形成了重兵對持的局麵。
“電告,錢參謀長、劉縱隊長、邢副指揮官,趁著鬼子現在軍心大亂,士氣低迷,可以合閘了。”程家驥說完這句話後,疲憊極了。他倒不是累的,而是已感到心力瞧悴了。這一戰二百團都快拚光了,原本有近三千人的新一百師堪稱第一強兵的這個主力團,現下連從戰場上撿回來還有一口氣吊著的重傷員(因適才的戰場被新一百師控製,日軍的重傷自然是死得一個不剩了。)在內,都不足一千七百人了。幸好文頌遠這個家夥命還算命大,隻是肩膀上穿了個洞,性命倒是沒有什麽危險。要不然程家驥都不知道自己要上哭黃天去了。
程家驥的這一聲命下,新一百師還未投入戰鬥的各部立時行動了起來。
一九三九年十二月十一日,晚十時三十三分。以錢紳所部兩個團包圍並攻擊新圩為標誌,至此,日軍五十五聯隊全部、五十六聯隊的山名大隊並附一個中隊,被中國軍隊新一百師及其配屬部隊正式合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