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六章 摧枯拉朽
黃維部焦義平的一個團竟然前出深入了十二公裏然後全師而退，斃傷敵軍過萬；陳明仁部佟方派出的以師警衛營為主力的一個混成團試探性攻擊竟然打到了對麵蘇軍的師部把對方的師長擊斃......餘程萬的部隊更離譜，這個向來喜歡自作主張的家夥因為怕自己這方向的戰鬥任務少而故意借機會更加逼近敵軍；他幹脆讓各部全線壓上做恐嚇性攻擊，卻沒想到這一全軍輕輕一前壓竟然就打過了歐根河急得餘程萬連忙收住部隊並向黃伯韜打電報請示：要不要幹脆讓他直接殺過去把蘇軍全部包圍起來
蘇軍已經接近崩潰了黃伯韜麵對各方的情報匯總心急如焚：他可不想蘇軍在中隊發起進攻前開始撤退。在深夜，還有兩個小時就要發起進攻的時候，黃伯韜才命令黃、陳、餘三部的騷擾性攻擊停止，這樣看起來就像是開始休息了，就算是進攻也不會是總攻——誰會在總攻前就這麽簡單地發動一天的試探呢？而且還把戰鬥延續到總攻開始前兩小時？兵者詭道也，黃伯韜就是要讓蘇軍認為的總攻至少會延後一天，——他如願了，白俄間諜的消息匯總是蘇軍內部並無收拾撤退的命令......
戰場上的情勢瞬息萬變，根據試探性攻擊的效果，在總攻前一個小時再次改變策略：把原本萬炮齊發開路變成依然像早前一樣的小部隊滲透攻擊法，而那些原定強突過江的部隊則偃旗息鼓，由三大防守主力的部隊給他們開辟出一條道路，悄悄過江。
黑龍江上的很多渡口的戒備都很懶散，畢竟這裏離前線的距離太遠，就算是中隊派出內河艦艇逆流上來，也還有很多的哨站可以預警，所以這些渡口的士兵更多的時間都是在捕魚。“北極熊”對於捕魚似乎真有天賦：這些蘇聯人竟然可以不用漁網魚鉤，就這麽一群人走到水裏，就能把魚趕到一角然後通過大叫和拍水把魚嚇到岸上各個渡口的守軍都樂此不疲，特別是當沒有其他部隊要渡河的時候......一群脫光了身子的蘇軍正在炎熱的傍晚捕魚，在夕陽中卻看見整整一個排其他部隊的士兵走來，他們隻好走到岸上檢查——他們的任務主要兜截逃兵。
“嘿，你們這樣光著身子，就算我們是逃兵你們還能怎麽樣？槍都在我們手上呢......”那些過來的士兵看著匆匆戴上軍帽，毛茸茸的身上在拚命滴水的駐守排長問道：“我們長官想吃魚所以讓我們來了......別把眼睛瞪那麽大，我們不會白要你們的魚，我們拿這個換”軍裝整齊的士兵掏出一個長紙盒——香煙中國香煙
光著身子的“毛熊”們兩眼放光地盯著那整整一條的香煙：“快快，把魚拿過來......你們真厲害，能搞到這玩意......別告訴我你們是從中隊手裏拿到的，你們看樣子不像上過戰場。”
“當然不是，我們另外有辦法......想知道嗎？”那個拿著香煙的士兵很神秘地把嘴湊上去，輕輕地在“毛熊”的耳邊說道：“白軍來了，紅軍滅了......”
在那個毛熊還沒想明白的時候，他右邊小腹已經被一把匕首捅了進去，隨著持刀的手一擰刀柄，守橋的排長就在劇痛當中失去了反抗力，身上的力氣也隨著鮮血全部噴出體外......光著身子的守橋部隊很快就被白俄軍們收拾了，然後這些白俄軍就充當了新的渡口守衛者。這一幕在很多條浮橋的兩邊都上演了，在前線交火正酣的時候，黑龍江的江岸已經有很多落到了中隊的控製當中。
中隊在停止了進攻兩個小時候，忽然又開始了新一輪進攻，這讓蘇軍措手不及；那些被派到命令要頂在第一線的部隊將官還在和上級扯皮，要求派發更多的子彈和糧食時，中隊已經開始了滲透。當中隊滿腹狐疑地越過了很長一段不設防陣地後，才看見那些守軍發著牢騷前來......又是一場追殺這次的中隊的火力更猛：他們已經恢複到了每個班兩條機槍四條衝鋒槍的常規火力配備，而且執行特殊任務的這些先遣部隊們已經重新裝備了“野小子”步槍和“棒棒糖”輕機槍。
“騰騰騰騰騰......騰騰騰，騰騰”到處都是中隊的機槍咆哮，到處都是子彈橫飛，那些連子彈都沒幾顆的士氣低落的蘇聯紅軍幾乎在一交火就放棄了頑抗，投降的、逃跑的......就是沒有開槍還擊的
“什麽？又調整？......”在後邊已經反複核對過參數，把轟擊目標訂好又改變過一次的重炮群指揮官們一邊罵娘一邊急急忙忙傳達命令，讓炮兵們在最短的時間內再次改變射擊參數。本來，在進攻之前他們是準備炮擊蘇軍前沿的，結果進攻前兩個小時命令變了，改成準備炮擊原本炮火延伸的區域......現在，命令再一次改變，這次讓他們直接把炮火的射擊區域再往前推五公裏，直接達到射擊極限距離
“幹脆這樣吧，一部分炮火準備，另一部分則先開拔，往前十二公裏，要不真要到需要炮火支援的時候，我怕大炮都打不到了......”一群炮兵指揮官們商量後做出了決定，半個炮群陣地前移，到位準備好後其他部分跟上......
“我軍在前沿有崩潰的跡象，大多數士兵不作抵抗便逃跑，有的還向敵人投降......這在光榮的蘇聯紅軍還是沒有過的事情，在對日作戰那麽艱難的情況下，都堅持住了，現在......朱可夫同誌，我們該怎麽辦？”參謀們都到了朱可夫的軍用帆布床前詢問。現在也隻有他可以作決定，其他的元帥和將軍們還在指揮部爭吵不休，至於斯大林則半天沒有來一個電報......
“不能撤......現在一撤就是全軍潰敗，擋住，無論如何要擋住，不惜一切代價......”朱可夫好不容易醒過來，但他虛弱的身體似乎就是蘇軍目前狀態的寫照——再也撐不了多久了。
“前線看來敗局已定了，朱可夫將軍已經病危......這......”秘書看見斯大林對著前線的電報發呆，卻遲遲不給出指示，心裏也在發急......
難道那些情報是真的？前線的老元帥們真的要造反？朱可夫是被他們軟禁了？斯大林心裏想的卻是剛剛收到的來自中國的間諜密保：我軍前線多名元帥級的將領和中方達成協議，佯敗撤軍，把中國在清朝時期所割讓土地全部歸還；中隊將支援他們大批的武器彈藥和糧食，讓他們打回莫斯科推翻蘇維埃政權......隻能是這樣否則數百萬英勇無敵的蘇聯紅軍絕不會敗在末流的中隊手上
斯大林從沉思中回過神來，他看了一眼秘書，下達了一道與戰鬥毫無關係的命令：“把這些人的家屬全部抓起來”他給了秘書一份名單——這次出征遠東的蘇軍全部高級將領的名單，其中被劃掉名字排除在外的僅朱可夫寥寥數人。
秘書拿著名單不敢從眼裏露出一絲的懷疑與恐懼，但他走出辦公室的時候已經全身冷汗：前線告急，斯大林竟然把所有高級將領的家屬全部逮捕起來，這是為什麽啊？
“報告，一號通道已經打通......”隨著參謀的報告聲，黃伯韜拿起電話就給張靈甫掛過去：“......對，你的部隊可以出發了......”幸運的張靈甫進軍路線最先被打通，他一放下電話便飛也似的手一揮：“前進”——他竟然把臨時指揮部就設在車上，隻要把電話遞還給通訊兵便可以開拔
東北方麵軍三大機械化部隊之一張靈甫的第二機械化步兵師瞬間馬達聲轟鳴，大隊人馬浩浩****向北開拔，揚塵直上天際......
“快，呼叫炮火”佟方的部隊終於碰上了頑強的阻擊，這是一支蘇軍的精銳，全部由老兵組成，在思想上全部是被洗了腦的堅強的布爾什維克。他們在朱可夫的那道不退半步，誓死頑抗的命令下開始了英勇的抵抗。
佟方不知道其他的進攻部隊有沒有遇到像他遇到的對手這麽頑強的部隊，但他目前明顯感到吃不消：對麵的戰壕裏的蘇軍不光人多，而且彈藥也比較充足，最可怕的是他們竟然在的一次衝鋒打進了他們陣地時竟然發起大量的自殺性集束手榴彈攻擊；這是一支不要命的部隊
佟方在戰壕裏拿著望遠鏡看著對方的後幾道戰壕裏隱約有刺刀反光在晃動，那是正在運動的援軍跑動時的反映：蘇軍的彈藥看來並不如他們的火力表現出的那麽充足，很多援軍上來時已經把刺刀裝上了；但是這些士兵明顯比上半夜的對手頑強。
盡量用最少的代價獲取最大的勝利，這是一個優秀指揮官必須要具備的基礎意識，佟方有，他不會因為其他部隊沒有呼叫炮火而不好意思去做。在真正的殘酷戰場上活下來的人隻要回到戰場上去，就會忘記掉一切的麵子、虛榮、惻隱、道義......
“轟轟”連續兩發重炮彈落在蘇軍的陣地上，這些較射彈剛打過不到一分鍾，從頭頂就掠過蜂群一般的暗紅色炮彈群，炮彈帶起的“嘶嘶”的空氣撕裂聲混成“呼呼”的怪響......天啊，這麽密集的重炮覆蓋射擊要是打偏了落到我們頭上的話......很多將士看到頭頂的那一幕不禁在一瞬間感到世界末日要來的味道，雖然明知道這些炮彈要落在對麵，但還是條件反射地縮回腦袋作出標準的防炮動作。
“轟隆隆~隆隆......”隨著遠處巨大的連片爆炸聲，相隔差不多一點五公裏的中隊戰壕裏前沿的士兵隻感到山搖地動，渾身不由自主地被震得抖起來......相隔超過一公裏尚且如此，蘇軍那邊的那些士兵們還有活路嗎？
“快快，準備戰鬥，準備衝鋒......”連長、排長級的軍官在戰壕裏飛奔，扯開嗓門配合著手腳去提醒那些抱著頭把嘴巴張得大大的士兵......士兵們紛紛爬上戰壕的出發層，最後一次檢查著自己的武器......衝鋒號聲中，千軍萬馬忽然跳出戰壕，雖然他們繼承了不呐喊的傳統，但光是他們無數雙軍靴在地上磕出的悶響竟也隱隱能夠在炮彈的爆炸聲中分辨得出來......
在中隊小跑到蘇軍陣地前大約兩百米的時候，炮火開始以彈幕徐進方式延伸；戰壕裏留給中國士兵的全是那些帶傷的、震暈的蘇軍，根本沒有反抗力。中國士兵雖然彈藥充足，但這時也開始節省起來了，畢竟後邊還有不可預知的情況發生，士兵們全部用刺刀作業，不管生死的，隻要見到蘇軍的軀體就捅上去並且狠狠地擰動槍托......
隨著各處原來越多的重炮轟擊聲音傳來，明顯是蘇軍的抵抗增強了，但是在絕對實力麵前，絕對的懸殊實力麵前，蘇軍的抵抗就是螳臂當車，根本無法抵抗武裝到牙齒的衝鋒
那裏有道戰壕，裏頭可能有蘇軍，好，先扔過去一個手榴彈......那裏的位置是個很好的射擊點，可能有火力攔阻，好，迫擊炮、破甲槍榴彈、或者是六磅炮先給它來一下子......那個蘇軍舉著槍投降——他為什麽不扔掉槍？有可疑，開槍......這就是中隊的作戰方式彈藥千萬別節省，生命是寶貴的，但不包括敵人；中隊就以這種讓蘇軍絕望的打法，鐵與火開路，一路風卷殘雲地橫掃著麵前的一切阻礙力量......
在防線被多處撕破後，蘇軍的各出駐軍開始潰逃了，沒有任何德高望重的將領可以阻止這一切，滾滾的人流似乎要衝走一切攔阻，他們隻有一個方向——到沒有槍聲的地方去隻要某處傳來爆炸聲或是槍聲，蘇軍的士兵都會馬上掉頭往另一個地方逃......
......在背後殺人永遠比在正麵容易......譚笑親自在零陵訓練營傳播下去的戰術大發神威那些專業迂回狙殺敵軍的機槍組射手們大快朵頤，不斷地穿插變換射擊陣地，整個連整個連地在背後把那些光顧著逃命的蘇軍射殺在他們到達另一處視障之前......戰場成了屠宰場，灰色牲口的屍體把整塊大地覆蓋
中隊實行的就是狼群戰術的變體，他們在把大批蘇軍追進了某處城鎮後，根本不再對那座城鎮發起攻擊，而是前進、前進、再前進繞過對方可能能組織起頑強抵抗的城鎮和小高地，直插敵後......
當那些蘇軍占據了某座城鎮準備喘口氣進行固守的時候，他們猛然發現自己的部隊根本沒有糧食，他們占據的是中隊早就做好了撤民安排的空城很快這些部隊就會被對陷入重圍的擔心和對死亡的恐懼所攻陷，他們就會棄城而逃，然後他們就在沿路上不斷被各守株待兔的中隊機槍組殺死......
蘇軍根本沒見過這樣的戰術，他們所有人都以為是被分割包圍了，所有人都在逃跑，辛辛苦苦建立的梯次防守縱深徹底化為烏有，沒有人知道正確的前進方向，隻知道跟著部隊逃......在蘇軍後方的情況也一樣的混亂，他們不知道前線已經被突破到哪裏，隻知道自己比較幸運，還能夠明白東南西北......但是他們的處境也悲慘無比，他們碰上了中國空軍的絞殺
中國空軍並不是追著混亂的人群亂打，他們總是輪番出擊，守候在各處的山口、關隘、渡口、浮橋等必經之路，而且他們並不會把那些橋炸斷或是破壞掉通道，他們隻是對密集在這些區域的人群進行射擊或者轟炸......每一個人都覺得自己會比別人幸運，每一個人在看見生路時都會不顧一切地闖過去......在每一處的渡口、橋梁等生命通道上都擠滿了人，擠滿了送死的人；以至於中國空軍們一顆五十公斤航彈下去可能直接要了兩百人的命
隻要見到這一幕，沒有人會懷疑的三十萬人可以橫掃蘇軍三百萬大軍，甚至再少一半人都可以做到
黃伯韜在指揮部裏拿著一張偵察機剛拍回來衝洗出來的照片終於放下懸著的心了：他對的起元首的信任那是一張在一個普通渡口排到的照片，屍體疊屍體的蘇軍光死在照片範圍內就怕有上萬人；像這樣的渡口在這片大地上得有上百個
“給元首發報”黃伯韜控製著激動的發抖的聲音道：“摧枯拉朽”
（作者：很多人總是以武漢保衛戰的潰敗詆毀的戰意和能力，誰知道混在一場潰敗中的軍人是多無奈呢？以前一個參加過朝戰的老兵和我說過他們四個人活捉一個排的美軍的故事，在前一天還憑著先進武器壓製住他們的美軍在混亂時，完全成了平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