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二章 民國？軍國！
一直以來，沙赫特這個財政部長幾乎就是譚笑的私人財務總監，他的財政收支情況根本不在行政院公布，而每次譚笑需要用錢都是直接給沙赫特開條子就行；至於沙赫特要在國際上打金融戰，到了後來也根本不需要譚笑的批準，完全可以自己劃撥資金。因此在國內除了譚笑、容慧和沙赫特之外，甚至連戴季陶等活躍在中國金融監管建設領域的人物也根本不知道國庫有多少錢。等這些政要們拿到譚笑的意見草案回去思考時，他們看到了很多的相關數據才明白在這個獨斷專行的元首領導下，中國竟然已經成為了一個富國
怪不得元首在對蘇作戰上越來越敢花錢，怪不得中國在海外的龐大得驚人的諜報網能夠不停地燒錢，怪不得中隊好像怎麽擴軍都有足夠的軍費，怪不得中國可以同時開工八艘航母......在接觸了這些數據後，大家對那份高福利計劃已經不再懷疑了，與會的每一個人心裏都滿懷著感動：背負著獨夫、暴君名聲的元首，竟然是一個真真正正為了民族的強盛而默默奮鬥的偉人；正是在他的讓人難以理解的執政下，中國才取的了如此大的發展。
“也許一開始我們就誤會他了，元首的眼光比任何人都看得深遠和清楚，他是在用一種非常手段挽救了處在非常困難中的國家和民族”孫夫人激動地說道：“就憑這份意見草案，誰敢說他不是一路在遵從著三民主義的路線在走呢......我不得不說，他才是這個時代最傑出的民族英雄......”
元首已經到總參謀部去關注中蘇戰爭的最新動態了，但是工作熱情空前高漲的行政院高官和立法委員會籌委會成員們在簡單用過晚飯後，便又開始聚在會議室討論工作。很快，大家忽然發現了一點，讓大家很困惑的一點：中國所有獲得的財富的根源都來自戰爭
南洋省和東海省來自對日戰爭、緬甸和越南來自對英法的戰爭威脅、現在正在劃分行省的原蘇聯廣袤的土地來自中蘇戰爭......中國從一窮二白到得到巨額的援助開始瘋狂發展的基礎建設就是由於戰爭、中國得以遵循著土地貨幣政策發行大量的貨幣而沒有導致通脹還是因為每次戰爭中國都獲得大量的土地，如果中國沒有大量的戰爭作為基礎的話，那麽還能夠保持著這麽高速的發展嗎？
“等對蘇戰爭所獲得的土地也規劃完畢後，交到財政部手裏，我估計還可以發行五倍以上的貨幣......”戴季陶很認真地計算著土地折算貨幣量道：“但是我們必須要清醒認識到，國家這樣的高速發展完全依賴於戰爭的需求和戰勝的紅利，所以我們不能夠繼續發行更多的貨幣了，因為那些土地上的物產要兌現成對貨幣的支撐還需要足夠的轉化時間......但是我更想提出來讓大家共同思考的問題是，中國今後將以何種社會形態出現，是真真正正的民國，還是......軍國？”
軍國，軍國主義是世界上對中國，對中國元首的最多的評價；在國內這是一種忌諱，大家都不敢說，但戴季陶說出來了。這直接關係到新憲法的製定，戴季陶不得不說出來，也隻有他的資曆和目前所處的政治地位敢說出來......
率先打破了沉寂的是鄧文儀。
“軍國就軍國，那又怎麽樣？如果對內實行民國主意，對外實行軍國主義，至少在本民族立場上，這就是愛國，像元首就是民族英雄”鄧文儀大聲道：“如果沒有前期的軍國主義對外的擴張和掠奪，我們能夠有今天嗎？在元首身邊多時，我算是真正領會到什麽叫‘先是本民族本國家的，然後才是世界的’......隻要戰爭對本國有利，對本民族有利，那麽就應該打”畢竟是黃埔軍校畢業的，雖然西裝筆挺但鄧文儀還是流露出了鐵血一麵。
“問題是怎樣的戰爭才算是對本民族本國家有利呢？......”文官們不是刻意刁難，而是他們原則上已經同意了鄧文儀的觀點——對國家和民族有利的戰爭就該打但是他們也很擔心整個國家民族因此陷入了對戰爭的崇拜和迷戀，必須要訂立一個標準，一個正義與邪惡的分界標準——對國家和民族有利的戰爭就是正義的戰爭，對國家和民族不利的戰爭就是不義的戰爭；這是唯一的判定標準。因為在這個時空目前的國際勢力來看，已經不會有哪個國家會主動招惹中國了，所以中國要進行戰爭的話隻能是主動挑起的戰爭；中國人講究出師有名，比如說侵略是不義的，但解放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其實任何一場戰爭的勝利都來之不易，就算對手是非常孱弱的國家，比如說現在的蘇聯。中國五大集團軍從各路西進，一路上根本沒遭到任何成規模的抵抗，除了某些比較排外的地區一些民風強悍的村莊農民偶有對抗‘整個哈薩克斯坦的西部已經完全沒有蘇軍的正規軍的反擊了。原本駐守的部隊得知第八集團軍被中隊全殲後就已經心驚膽戰，當得知中隊大軍壓境後這些部隊或者選擇投降或者選擇撤退，但沒有一支部隊選擇作戰。不過中隊的進軍並不順利，糟糕的天氣讓各部吃盡苦頭
幹燥的沙漠地帶、寒冷的冰天雪地，雖然中隊目前的各方麵配給在世界上來說都算是第一流的，但是非戰鬥減員的數字依然居高不下，每天前進的部隊都可以迎麵碰到從前方運送生病的士兵回後方的大卡車......
這是一場艱巨的戰爭，拿破侖以及原來時空的希特勒都敗在俄羅斯的冬天嚴寒中，而這次，中隊也要在嚴寒中作戰......譚笑看著前方傳回來的一份份報告，心裏也很不是滋味：中隊已經配備了最保暖的鴨絨軍服、各種的防風雪帽、兔毛皮鞋、自身設置了加熱裝置的罐頭食品......但嚴寒的威脅居然遠超過譚笑所能想象的，張靈甫的來電說士兵們終於找到好辦法可以睡覺了：先用石塊墊底燒一大堆火，把身上烤暖，然後在旁邊再生一堆火而把原來的火堆弄滅，在那些烤得能燙熟雞蛋的石塊上鋪上厚毯子然後人睡在上麵就可以美美地睡上五個小時不至於被凍醒——但是最大的問題是沒辦法找到那麽多的木頭來點火作為前鋒部隊的張靈甫部還算好，後邊的部隊就隻能麵對著被砍伐一空的樹林了，一百多萬大軍要燒掉多少木料？
“卑職已經命令空軍在天氣許可的情況下，向行進部隊空投煤塊了......”顧祝同道：“其實從回電來看，他們這些走在冰原上的部隊並不是最艱難的，最難的是第四集團軍，他們從新疆開始就舉步維艱，到達了阿富汗山區的前鋒部隊更是困難重重......”
“不管他們要什麽，盡量滿足吧，都是受過嚴格軍訓的軍人，麵對各種惡劣環境要自己想出方法來......”譚笑也沒有辦法，在後世他隻是聽過關於那些守衛西北邊界的兄弟部隊的艱苦，但卻沒有親身經曆，更不知他們是如何堅持下來的。“實在太難，就放緩進軍的速度，記得在沿途多修建簡易機場，在這麽嚴寒的時候，重型飛機要降落也不是難事，隻能依靠空軍了......”譚笑皺著眉頭說完，心裏卻是另一番光景：這回該希特勒出出血了
中隊碰到的各種困難德國人也肯定能碰上，中隊在對蘇作戰中已經付出太多了，甚至一個整編二十五軍幾乎被全殲......當蘇聯人覺得嚴寒能夠阻擋著中隊的時候，他們的大部隊肯定要被調回去，希望原來時空的莫斯科保衛戰到了這個時空依然慘烈吧——德國是兄弟，但是，誰說有永遠的兄弟呢？如果德國在協調中土關係上不給力，就不算是兄弟
“南洋那邊的部署準備得怎麽樣？”譚笑問的是戴笠。
“已經往馬來半島和英屬爪哇運進去了接近二十萬條槍了，各部起義部隊都在我們南洋省的基地進行著高強度的軍訓，估計他們的單位戰鬥力已經不會輸給英國一般的殖民地駐軍......”戴笠在詳盡地匯報著關於英國海峽殖民地的情況，因為這裏很快就會發生戰爭
愛德華八世會在回歐洲的時候路過海峽殖民地，然後他會在一個殖民地的英國人聚會上發表演說，一份有著嚴重種族歧視的演說，而這份演說會導致殖民地暴動
和緬甸不同，海峽殖民地的富裕和戰略位置是英國人無法放棄的，所以中國無法通過威脅就取得英國人的讓步，所以一定要通過戰爭按照譚笑的計劃，一開始隻是殖民地內的武裝暴動，這個時候，中隊還不會直接插手，相反會借此機會進行威脅在其他利益上先占英國人一些便宜。等暴動越鬧越大的時候，中國才慢慢改變態度，具體的時間得取決於中隊在蘇聯的冬季攻勢中的情況而定；兩麵作戰畢竟不是很合理，中國會在開始的時候先忍耐。這個忍耐的過程也是一個積蓄民意的過程、一個營造戰爭氣氛的過程，中國的媒介會大肆報道關於在英國海峽殖民地的華人的慘狀，很多的社會名人都會發起請願，請求政府發兵護僑......
這是一場真正挑戰英國人的戰爭，也是英國人不能回避的戰爭，所以必須要做好準備，決戰的準備廖洪波的艦隊赴歐洲後，除了準備好對土耳其的軍事行動外，他們還有一個未知的任務，就是封堵英國海軍甚至打擊英國本土在中國對英國發起戰爭前，中國會對阿比尼西亞的軍事基地進行大建設，拿出最先進的方案和最奢侈但最高效的建設手段把這個基地建設成中國遠征艦隊的主要基地和封鎖紅海的枷鎖；甚至可能以這裏作為中心，向英國人在波斯灣的所有殖民地發起進攻。當然這要大家都已經失去了談判基礎時才會動手，不過中國如果不做好和英國人全麵開戰的準備的話，就不能動馬六甲
和英國人作戰就一定會有海戰，雖然譚笑認為這場戰爭不會是一場你死我活的大型國戰，但是為了保證勝利，他還是做了更多的海軍備戰：李慶文的第二艦隊已經在進行著各種高強度的海戰訓練了，他的艦隊實力甚至遠在廖洪波的遠征艦隊之上：因為還有五條撈起來的戰列艦在船台上進行著緊張的修繕工作，最快的也要三個月才完成，所以這些軍艦都將編進第二艦隊作戰序列。
中國海軍的航母是個薄弱環節，但現在的英國人也不會比中國強到哪，而且中國可以通過各個海峽進行封鎖讓英國航母無法參戰，而中國將利用陸基戰機取得優勢......反複的思考和論證，都說明中英之戰中國必勝；現在就剩下開戰時機的把握了，最好在蘇聯滅亡之後。
在譚笑和戴笠商討完南洋的部署和秘密行動的安排後，電話響了，是在行政院議事的盧學新打來的。
“經過大家的商議，大家對未來中國走軍國路線並不反感......隻要是對國家和民族有利的戰爭，就是正義的戰爭......”盧學新道：“最意外的是，孫夫人帶頭支持這種立場，所以那些來自非國民黨派係的代表都通過了......”
其實，晚上的議事大廳裏把中國的對外政治方針是否堅持軍國主義進行討論本來就是在譚笑的安排下被誘導起來的討論；譚笑要知道如果他把一些權力下放後，給行政官員們更大的空間後，這些人是否會試圖影響他的軍事決策，如果會的話，他將會放緩民主的進程。——他也希望看到中國走向民主，但這得在不影響他的下進行現在，情況很好，所有的代表包括一直和他有不少政治異見的孫夫人都支持他......
“女人真是難以捉摸，我本來以為她會是最大絆腳石，沒想到孫夫人居然會成為我的最大支持者......”一回到家，譚笑就把行政院議事大廳裏的討論結果對容慧說了。
“這很正常，你的那個國家民生建設計劃，讓她看到了先總理的理想......”容慧沉思著道：“你真的打算這樣處置國有企業嗎？......那我們的很多資產都會被波及的，你打算怎麽處理呢？”
“尊重私產”譚笑笑著道：“其實在以後，包括軍工產業也會全盤走向私有化，那些給老百姓的股份將變成限售股，而作為這些企業的最大個體股東將會很順利地掌控這些公司......放心，我不會讓我老婆破產的......我不是一個喜歡過清苦生活的人，但是我的工資卻不會太高，所以啊，以後我還要靠老婆養呢......”
聽到這，容慧暗中鬆一口氣，她實在難以割舍那些天文數字的財富回過神來，她才開始繼續和元首討論關於國家的“主義”
“其實我覺得‘軍國主義’的說法隻是一種弱者對強者的聲音抗議，並無實質意義；一個國家在國際事務上充分利用自己的軍事優勢，就會被稱為軍國主義。”容慧道：“我覺得判定一個國家到底走的是什麽主義路線關鍵是看政府的最終決策方式，到底是個人定奪還是集體投票通過；完全與什麽軍國民國民主無關......”
容慧的一番話忽然給了譚笑醍醐灌頂的感覺：是的，由於原來時空所受的教育和對於日本軍國主義的概念灌輸，他竟然自己把自己繞進去了其實所謂的軍國主義，不就是在外交上依仗軍事力量去爭取到更多的話語權嗎？民主和軍國衝突嗎？不根本不衝突中國可以建設成一個高度民主、高度自由的國家，但是這並不影響它同時成為一個喜歡拿著大棒子表態的國家就像原來時空的世界警察美國，幾乎在一切可以使用武力的地方使用武力或者以武力威脅，但是這並不妨礙它對內的民生民權建設；相反，在這樣的軍國主義教育下，每一個國民都會對於自己的國籍感到有優越感......他忽然明白了：後世的星條旗下的百姓之所以總是顯示出霸氣而紅旗下的百姓總是習慣於被欺壓，就是因為星條旗國家在國內奉行的是民主主義而國際關係上實際奉行的就是軍國主義，紅旗國家則剛好相反
把國家變成一個大軍營實際上隻是一種非常膚淺的軍國主義，真正的軍國主義是要在思想上武裝每一個國民，讓他們在意識中形成根深蒂固的支持戰爭、愛好戰爭慣性思維，讓他們相信自己永遠是戰爭中正義的一方
我將把中國建設成一個民主的國家，一個民國；但同時也是一個霸權國家，一個軍國譚笑豁然開朗：這並不矛盾，這就是他理想中的中國
（作者：民主和軍國的結合，其實這也是我真正希望看到的中國，國際關係沒有正義，對於有能力稱霸的國家有利的，就是將被世界認同為正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