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府中已經是傍晚,捂著已經空空的肚子,和小葉走在大街上,此時大街上已經沒有多少人了,小葉的肚子發出了咕~的聲響,在這幾接無聲的街道顯得格外大聲。
“不如我們先去酒樓吃點東西?”
她始終還是提了出來,不忍看著一向跟著她的女孩剛剛要一同過上好日子,就挨餓受凍的。
小葉搖搖頭,尷尬的揉了揉肚子,歉意的看著她。
秋季中旬,天已經開始轉涼,淡薄的衣服早就經不過風的吹刮。她抬頭看了看前方的路,卻也有些遙遠,她從未想過這麽快就可以離開那個地方,雖說不比煉獄可怕,卻也不自在。
腳踩在那些落葉上,吱吱作響,眼睛卻止不住的昏暗起來。幾年來,在何府雖說不是主子的待遇,卻也不差,但是為什麽她對何府,多的不是感激,而是仇恨?
以至於每次她回想起來,都會恨的咬牙切齒?
紀府越來越近,她突然停了下來,不得不否認,這個陌生的紀府,絲毫給不了她一點安全感,耳邊小葉的催促聲響起,才抬起腳步,繼續向前走去。
剛剛走到門口,管家連忙領著她,說是二叔和二嬸正在等著她過去。疑惑的看了一眼小葉,卻發現後者也已經困在饑餓中,隻好叫管家先帶小葉去吃點東西。
跟著管家,繞著這並不熟悉的大院行走,內心空空的,這個所謂的家,除了爺爺奶奶還有哪點是她所留戀的,再過一兩年,等她熟悉了這個社會,便離去吧。
進入房間,屋內的氣氛讓她十分尷尬,二叔二嬸坐在圓桌前,四周站著幾個女傭,桌上滿滿的佳肴,看著她的肚子忍不住在攪動,下意識的咽了口口水。
二嬸看到她回來了,連忙起身招呼她坐下。
“茶兒餓了吧,來,嚐嚐嬸嬸的手藝。”
她雖然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卻也不願意去多想,接過二嬸的碗筷,控製不住肚子的饑餓感連忙吃了起來。
菜色如同味道一般美豔,不知道是因為許久沒有吃東西,還是真的是二嬸的廚藝變得美味了許多,二叔二嬸的監視下,也不好大口的吃食物,隻能小口小口的吃進去。
實在不得痛快,真想回到房中,與小葉如同曾經,狼吞虎咽的搶食物吃。
二叔二嬸終於拿起碗筷,開始夾桌上的食物,二嬸欲言又止的摸樣,那股不對勁又飄了起來,果然,她太過粗心,這定然是一個鴻門宴。
“茶兒刺繡的針法卻是了得,不知道出自何人之手?可指點這繡坊中人一二?”
她一僵,臉色順便變得很不好看。
二叔用腳蹭了蹭二嬸,卻遭到了二嬸的白眼,似乎在責備他。此時她心裏也很明白,二嬸臉上的一味追捧,不就為了她手上那少的可憐的技術,冷笑的咬著筷子,側眼看著二嬸。
是不是她不教,這個家就容不下她?
幾年了,難道二嬸至始至終就
沒有改變嗎?難道最開始那歉意的眼神是她的幻覺嗎?嗬嗬,麵對利益,二嬸還是那麽的義不容辭。
二嬸殷勤的給她夾菜,是不是的想套出針法。
隻是,看著周邊人羨慕敬仰的眼神,她隻覺得想笑,這世道難道不是和現代一樣?難道真的有人為了別人可以犧牲?至少,她做不到!而二嬸也不可能做到!她靜靜的吃飯,沒有搭理二嬸半句。
直到二叔把二嬸叫出去談話,房間裏的人也被二叔差遣了,她放下筷子,這讓她裝傻的場麵到底還有多少?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句話,在這個府中倒是體現的玲琳精致。
“夫人啊,茶兒幫了我們的忙,你怎麽可以這麽說!如今這種繡法已經成為日後茶兒吃飯的工具,你又為何要強人所難!!”
二叔齜牙咧嘴的聲音,傳到她的耳中顯得有些好笑,夫妻是什麽?有夫才有妻,如今這麽個主意要她如何相信,這個主意沒有二叔參與?
如今他們二人站在門房不遠處,講話如此大聲,又怎麽讓她相信他們此時不是有意說給她聽的?舀了一勺飯,放在嘴裏咀嚼,眼睛卻眯成了一條線。
她是個很聽話的人,很聽嬤嬤的話,不會再輕易相信任何人。
好吧,她承認,經過女傭夾子的背叛,她已經學會了。
“夫君,如果不學會,日後這小女子翻臉不認舊人情,我們又該如何生存!如今你這個小侄女如此有才,繡坊這次出事,就定有下次,你怎能保證紀茶會一直呆在我們這!”
雖然看不見二嬸此時的表情,雖然她不喜歡二嬸的做事方式,但如果站在二嬸的角度想。
卻不得不佩服二嬸的洞察能力,如今的紀家如此繁榮想來也少不了這女人的幫助,卻也由衷的羨慕二叔得此內助。
“茶兒幫了我們這麽大個忙,難道你就不能收起你那臭脾氣嗎?茶兒離家六年之久如今好不容易可以和茶兒共進晚餐,你卻還要此次蠻橫嗎!”
她放下實在是沒有胃口再吃下去,看著桌子上的美食,內心有個聲音問著她,倘若有人窺視自己的珍寶時,該如何去做?她不知道,她如今照樣是寄人籬下,不過換了個模式而已,她有權利拒絕嗎?
如果真的讓她交出這一切,她會忍心嗎?
門外的二叔二嬸還在嘰嘰喳喳的糾纏,吵得她有些昏昏欲睡,今日一天就一個字,累。撐著腦袋開始打起瞌睡。
“茶兒,茶兒。”
迷迷糊糊中聽到有人叫她,朦朧的睜開眼睛,二叔一張極大的臉出現在她的眼前,嚇得她立刻跳了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現在是在做什麽。有些尷尬的坐在椅子上。二嬸的表情有些難看,欲言又止的摸樣讓她著實想笑。
二叔看她那麽想睡,也就沒有阻攔,叫她先去休息,若是明日無事,便去繡坊看看,順便指點一下傭人們的針線活。
聽他這麽一說,
二嬸的臉立刻恢複了,剛剛的樣子就像自己憑空捏造出來的似的。她對二叔點點頭,稱明日一定會去,然後行禮告退。
如今天已經全黑她一個人走在回房間的路上,或許因為年齡的增長,當初碩大的府邸,如今已經變得小的可憐,隻是這麽小小的她,為什麽要經曆這麽接二連三的怪事?
所謂的命運安排,還是本該是她所該擁有的人生?
沒有十分鍾,就走到了門口,麵對裏麵的燈火通明,她卻不想推門進去。
轉身,坐在了房前的石椅上,靜靜看著月空,天邊的月亮依舊如此明朗,月牙般的掛在那兒,星星在遠空中閃爍,托顯著月亮的完美。
夜景再妹,終究也是瞬間,就如同時間一般,剛剛來到這個地方的時候,她還是一個嬰兒,轉眼間,就成長成為一名花季少女。
她不明白這個世間是不是真的那麽多人在受苦,是不是如同老師所說,古代女子就要遵守三從四德?
那如今是不是二叔說什麽,她便要做什麽?
她從來不甘沒落,明白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的道理,當沒有人對她透露出那種讚賞,那種羨慕的時候,曾幾何時她也興奮過,也。。驕傲過。
隻是,這種感覺被一次次的衝淡,以至於除了花費很多心思的作品,會小小高興一下,其他的,更是不願去看。
手指彎曲的放在石桌上,旋律的敲打著,嘴裏哼著小時候的童謠。
她還記得,在這個地方,爺爺奶奶與她一起捉迷藏,教她寫一些簡單的字體,隻是轉眼之間,一切都變了,不說爺爺奶奶已經不在了,單看著枯竭的樹,她隻是覺得心中有一絲無奈。
今天二嬸的話倒是給了她個提示。時光流逝的期間,沒有人會去在意,隻有失去後才會明白曾經的不珍惜,所以,慢慢的就有人如同二嬸一樣事先做好了一切準備。
多年未去的繡坊如今也不知道變成什麽摸樣,再次去會不會有往日快樂的回憶,怕是早就沒有了吧。二叔似乎曾經把繡坊從新該修過,那裏應該已經沒有爺爺奶奶的氣味了吧,繡坊中人,是否換過?
雖說已經秋後,但是蚊子還是騷擾著她的四周,終於抵擋不住蚊子的熱情攻勢,連忙躲進房間。
“真的很想回到過去。”
她躺在**,床底的繡花鞋被踢得左一個右一個,早就沒有了當初苦心塑造的淑女形象,躺**閉著眼睛默念,似乎這樣做真的可以改變現在的趨勢一樣。
有一個男子一直追在她的身後,手裏拿著一個火紅的東西,模模糊糊的卻看不清楚,那個地方她卻很了解,就是她曾經工作的繡場,卻不明白那個人為什麽一直跟在她身後。
場景一轉,眾人圍著她身邊,為她喝彩。她一臉微笑的站在講台上,手剛剛碰到話筒突然傳出一陣刺耳遭遇,她奇怪的看了一眼管事一眼,‘嘭’。
她猛地坐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