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很是熱鬧,她也喝了很多酒,古代的酒水遠比不上現代的濃鬱,喝了那麽許多,卻也不見得醉了去,直到阿露來找她時,她似乎才從自己的夢中醒了過來,發現她竟然在獨自一人對月暢飲。
不知多少日前,也有人曾如此,不過是為了男人,她還獻出了自己最喜愛的衣物,卻沒想到她也會有這麽一天,隻不過是因為再受不了良心的譴責。
“露姐姐,茶兒到底是不是個好人,為什麽這麽多人討厭茶兒。”
趴在桌子上,借著酒勁,哭訴。
第二日清晨,紀茶早早就起床,坐在床頭,等著真正的清醒。稍稍過了一會兒,似乎可以數的清楚一二三四五了,才扶著床沿慢慢的站起來,雖說酒的度數不高,但是這喝酒的後遺症卻一點沒有少。
昨日哭了那麽久,說了那麽久,而阿露也呆了那麽久,寒冬的天氣,她有酒暖著身子,難為苦了阿露也陪她一同如此。
卻不得苦笑,小葉出嫁怎麽搞得像是她嫁女兒似的?揉了揉額頭傳來的不適,走到卓前,倒了杯茶水,這些時日卻太折磨人。
“小姐還未醒來,昨日喝的有些高了,小葉,你與琦瑋晚些再來吧。”
門外的聲音傳了進來,略有澀意,此刻阿露的心情很難過吧,扶著承重的額頭看了下此刻的天空,還是有些昏暗的,新婚之夜,怎起的如此早?豈是一夜未眠?
隨意披了件衣物,整理了下妝容,對門口說了句,無礙,讓他們進來吧。門被推開,三人走了進來,小葉有些憔悴的有進來,本不該如此的神情怎麽會發生在小葉身上。
“小姐一切安好?”
這算是請安?她無奈的看著微微鞠躬的小葉,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似乎僵屍一般的站在那裏,然而琦瑋的神色也有些不自然,隻是微微朝她點點頭。
“嗯,昨夜過得可好?怎見小葉臉色如此蒼白?”
阿露不動聲色的退出門口,她微微歎了口氣,如今這是如何是好,小葉依然低著頭,琦瑋也毫無情麵的看著她,正在這尷尬之時門口卻傳來一整嬌笑聲,一個風情女子不顧阿露的阻攔走了進來。
“哈哈哈,茶兒,小嬸來看看你,昨日孤夜,可曾想找個伴?小嬸到可以幫你物色物色。”
女人的言語間透露著玩媚的神態,紀茶眉頭微皺,女人的這話是想說她獨自一人寂寞難耐嗎?嫁入紀家怎麽還是妓一般的德行?如此不堪之人竟然還想來到此地向她炫耀一番?
此人究竟是多不要臉?
“嬸?這個詞你配麽?如此**略之人,昨夜可是心滿意足?小小濺妾也敢來我這裏撒野?若是想要立威,也要看準了對象!”
紀茶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原本就因為小葉與琦瑋的事情心力交瘁,如今這個女人竟是如此不知好歹,卻也是意料之外,本以為妓就是妓,人有高低貴賤,如此之人就應當躲在角落,不為人所察覺。
想當初秦淮八豔,各個不是財貌雙全就是俠骨柔情,真是不能比。女人臉色有些難看,看著她似乎有種想說卻又不敢多言的感覺,一跺腳跑出房間。
小葉也趁機請辭,說是有事先行告退,命阿露出去送了送,她坐回**,剛剛吼了一句,腦袋的暈眩感再次傳來,這身子越來越不經用了,果然說是醉酒傷身,隻是那麽一下,就變得如此弱不經風。
阿露回來沒有說一句話,幫忙收拾了下床鋪,給她換上衣物,此刻餐點才送了上來。
“小姐,剛剛鋪頭來過,說是趙小姐有請去知府做客。”
紀茶一愣,與這位小姐毫無瓜葛,怎麽會突然相見她?她疑惑的看了一眼還在忙碌的阿露,有種摸不著頭腦的感覺。
“可曾說過何時?”
“說是有空便可過去,聽聞那趙小姐文采飛揚,如今找小姐前去,莫不是要討教些繡技?”
阿露停下手中的活兒,側身想了想,隨後搖搖頭,繼續整理。這有空隻說的確也太過牽強,那是若是阿露可以直接推脫這相邀,就沒有那麽多麻煩事了吧。
如今不知道趙姬到底是何許人,昨日看到那副乖巧可人的摸樣,應該不會太難相處吧?如果覺得不行到時候再不深交也不遲,隻是這個邀請卻是非去不可的了,但是她到底該何時去呢?
今日天氣有些回溫,原本的好心情也被那個妾侍弄得一團糟,她緩緩起身,把窗戶全部打開,寒風吹進屋裏,凍得她打了一個寒顫,或許有的時候房間裏麵通通風也不錯。
不遠處的屋頂上,還有前幾日的雪跡,化成的水,流落下來,在屋簷下垂釣出一道銀色的光。背上被披上了一件大衣,是誰也是心知肚明,裹上這厚重的衣物,緩緩向門外走去。
“今日天氣有些幹燥,不適宜出門,小姐若是想要去拜訪趙小姐,明日再去也無妨。”
知道阿露是怕她的身子支撐不住這寒冷的冬季,不過她也不會這個快就去看那個趙小姐,也要準備些許禮物才行。
對著阿露點點頭,她稍稍呼了口氣,向前邁進,就算身子再怎麽不舒服,每到冬季她都會和小葉在這寒冷的冬季散步,欣賞那美麗的梅花,今年卻不見一顆開花,如今梅花都已經不留情於冬季。
她的心是不是會適合於火熱的夏季?紅火的感覺,有些燥熱,有些無奈。天空中的那一片片雲彩,恰似棉花糖一般綿綿白淨,看著天氣,不知下一場雪是何時到來。
“小姐早”
一群奴婢從她麵前走過,臉上洋溢著笑容,她微微一笑,然後背馳而去。府中的小人都可以笑的如此燦爛,真情,然而她卻笑不出來了,卻懷念起在嬤嬤管教下的日子,雖說艱苦,卻又包含著喜悅。
每每得到嬤嬤誇獎,有時候也高興睡不著覺,心高氣傲的女子,她也算是其中一個吧,畢竟她承受不了失敗,若是注定失敗,她的選擇必定是放棄。
一生如此的她,又怎麽能看著辛苦做的一切失敗?
她總是那麽的討厭嚐試。
不遠處竟然看見小葉與琦瑋在那裏散步,她低落的心情似乎有些回升,兩人的關係終於不再那麽激化?
小葉漫步行走在那裏,已經辯起發髻,當琦瑋看向小葉時,虛偽笑容總是麵對著琦瑋,似乎這個人並不是自己的丈夫,而是一個不熟悉偏遠男子,然後琦瑋也毫不在意的繼續往前走。
這兩個人到底是怎麽回事?明明已經成為夫妻,如今生米煮成熟飯,這難道夫妻應該是這樣的?她急切的邁前一步,卻生生停了下來,她早就是一位局外人,如今小葉都不願意再見到她。
與她多說一句話,那琦瑋又怎會願意?過去,不過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罷了,她緊張的情緒一放鬆,連忙轉身走開,俗話說眼不見為淨,如今看見了心裏不舒服,那還不如不要再見呢。
匆匆走到林園的另一邊,眼前卻不住閃過剛剛的畫麵,相敬如賓不相睹?這兩個人,何時才能成為真正相愛的夫妻?犧牲了阿露的愛情,換取這段婚姻,明明一開始就知道是錯的,隻是不願意承認罷了。
犧牲了,卻絲毫換去不了一點成就,那就是白白犧牲,若是阿露看到這一切,會不會也心痛?或許會更加埋怨她吧,本以為隻犧牲了一個人的幸福,如今眨眼間,犧牲了全部的人。
正準備回房時,卻看見阿露正在她的身後跟著。
“不如,我們去準備去知縣家準備的賀禮吧。”
在那愣了一會兒,怎麽剛剛就絲毫沒有感覺到?阿露一直低著頭,尷尬的局麵卻得不到破解。直到阿露點頭,此刻才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
第一次親自去賬房,管賬的是一個老人家,應該也有六旬左右了吧,他看到紀茶走進求,連忙站起來,那滿是皺紋的臉上,拉出了一道笑容。
這個時代活到七八十歲就是個奇跡,卻也不說,此人也的確安康。
阿露拉著那人,走到一處,和他說了些什麽。那人連連點頭,獨自走進賬房,她疑惑的看了一眼阿露,卻見阿露根本就沒有看到她這邊,眼睛一直嘲那人離去的地方看著。
她也不便多想,阿露若是覺得好,便做就是,她對阿露,還是有信任的存在的,如今的她隻要想想送什麽禮物就好,寒冬的季節,又有什麽禮物可以凸顯高貴的品位?她進入沉思。
腦袋裏閃過無數的畫麵,都被她一一否決,先不說這個時空有沒有的問題,隻看那些東西,如今的小姐家又怎麽會看得上眼?
總不能讓她親自繡一幅繡圖給那個趙小姐送去吧?那人有那麽高的地位嗎!
就算有,卻也不值得她送呀。
想來想去卻也沒有一個好點子,阿露卻已經拿著錢袋,站在她的旁邊等待著。苦笑,究竟是什麽時候,竟然和身邊的所有人都弄得如此的僵硬,小葉如此,阿露亦然如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