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怎麽行,茶兒,你收下,下次來也不用帶什麽了,人過來就行了。對我又何須客氣呢。過些時日,再來府上玩玩,府中還有很多好玩的,你都沒有去過呢。”

她點點頭,出了知縣府,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冬天太陽總是很早下山,她始終不明白那個趙姬怎麽莫名其妙的對她那麽熱情,還送了這麽幾盒東西,也不知道裏麵會是什麽。

難道是因為那個蠟燭?但是也不可能趙姬會在沒有送的時候就知道呀,趙姬出門迎接的時候,蠟燭都還在她的手上。沉思中被一個人拉了下袖口,立刻回頭,看著一臉黑線的阿露有些莫名其妙。

“小姐,紀府已經走過了,你要去哪?”

阿露的話讓她的臉瞬間紅了起來,幸好這時黑夜,也看不出如今臉蛋的顏色,她連忙轉身走進紀府。

那一夜,很久沒有睡著,她的腦海裏還在想白天發生的事情,想來想去都不明白趙姬有什麽理由能對她這般熱情,她們包括這次見麵,也才是第二次,難不成真的是因為有緣?

隻是這個理由為何如此牽強。

她皺著眉頭,在**翻來覆去了許久,就算不去想了,但也還是睡不著。難不成今夜她真的要失眠不成?

“小姐,你的眼圈為什麽這麽黑?昨夜沒睡好嗎?”

一直手扶在她的眼睛上,阿露皺著眉頭看向她,她總不能說因為昨天那個趙姬的莫名其妙,讓她一夜未眠吧,這失眠的指數也太高了一點點。紀茶搖搖頭,這是才感覺到一股困意席卷而來。

她隨意問了一句,昨日從知縣府中帶出來的東西,都放這些什麽?阿露隻是很無所謂的聳聳肩,說是一些日常的用品還有一些吃的,看樣子也沒有花費多少銀兩。這次她才了然。

本意是什麽多貴的東西,原來隻是一些廉價的東西,怪不得送起來那麽瀟灑,要是貴重物品,怕是那個趙姬也不願意送出吧,她對著銅鏡看著那雙黑眼圈的眼睛,實在有些無奈,一夜未睡竟然變成這樣。

打了個哈欠,坐在椅子上,任由阿露在背後梳著頭發,一個人在前麵打瞌睡,嘴微微張開,口水毫不猶豫的從嘴中流了下來,每次頭猛地一低,頭發傳來的刺痛就讓她瞬間清醒過來。

猛地吸了口口水繼續與自己的瞌睡蟲奮戰到底。

吃完飯,打發了阿露,一個人連忙鑽進被窩開始補覺,若是被阿露發現那還了得,想到這裏連忙站起來,把門鎖了,這才放心的睡了下去。

一夜未眠,睡覺的感覺很香甜,她夢到自己站在一片蒲公英田野中,天空中都是飄落的蒲公英,一陣強風吹過,一珠蒲公英飄到她的麵前,衝進她的鼻子裏,‘哈氣’

連打了一個噴嚏,她朦朧的睜開眼睛,卻看見眼前一顆碩大的狗尾巴草,一直在她的鼻子周圍晃**,她一把抓過來,卻被那狗尾巴草的人嚇到了,看了看禁閉的大門,臉上有些不自然。

可是後

者卻很悠閑自在的看著她,這讓她非常惱火,伍子傑本來就會武功,外加那種深藏不露的色胚性子,混進她的房中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可是,再怎麽樣也不應該那一個狗尾巴草吵醒她的美夢呀!

“茶兒睡相真差,哈喇子都流的一個枕頭都是了。”

伍子傑從身後又拿出一根狗尾巴草,放在她的鼻子尖掃阿掃的,她一瞬間坐了起來,憤憤的看著他,難道這個人不知道,男子不可以隨便闖入女子的閨房嗎!上一次來還那麽害羞。

如今卻這樣大搖大擺的進來,不,應該是偷偷摸摸的潛入!如果讓別人知道了,日後她到底還有什麽顏麵去麵府中的人,還有這江南一帶的鄉親?

“你,伍子傑,你知不知道羞啊,明明知道這是我的閨房,明明知道我還在睡覺,你怎麽可以潛進來?倘若這件事傳出去,日後叫我如何見人!”

她的每個字似乎都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聲音,此刻她有多麽的氣憤,怕也隻有她自己一人得知,想來這些時日,她怎麽就會為這麽一個男子傷心了那麽多日子,著實不知道當初是怎麽想的。

伍子傑很無所謂的聳聳肩,然後從背後拿出一大束狗尾巴草拿到她麵前,紀茶當時就愣在那裏,看著眼前毛茸茸的東西,一股惡心的感覺從骨子裏散發出來,汗毛立刻全部豎了起來。

其實她很怕這種東西,因為一不小心,裏麵就會爬出一兩隻小小的蟲子,一手拍了過去,狗尾巴草全部掉落在地上,這個男人是故意的嗎?想報複她拒絕了他的情愫?

所以隻找這些她不喜歡的東西來刺激她?

他微微愣了一下,不解的看了她一眼,臉上還有一道無奈。

“為什麽我給你的你都不曾喜歡過,難道我真的有那麽讓你嫌棄嗎?”

紀茶有些無措的看著他,她真的分不出來伍子傑到底是為什麽找這些狗尾巴草過來,難道此刻除了梅花意外,就隻有狗尾巴草開花嗎?再說,狗尾巴草也不算是花呀。伍子傑站了起來、

她下意識的拉住他的手,她並不是故意想讓他傷心,也不是故意不喜歡他采來的東西,他不開心,難道自己的心情會好受?畢竟心中是有他的。

隻是這些東西,是在太有冒險精神了,她從地上找了兩顆差不多大小的狗尾巴草,卷了一個圈,慢慢的做成戒指形狀。

曾經她倒是時常做這種東西,雖說不是拿這種最常見的狗尾巴草,用這種東西應該編出來的效果差不多吧。

伍子傑愣愣的看著她手中的變化,不知道她在做些什麽,但是還是耐心的看著這狗尾巴草在她的手上做成了一個圓而且上麵還有一個凸起的部分,他好奇的看著那個東西,直到手被她牽上。

那個東西沿著他的食指穿了進去,整個套在了食指上,有著說不出的韻味。她的臉上還是有些燙燙的感覺,第一次給一個男生帶上戒指,害羞卻也止不住心中的那份欣喜,戒指戴上了

是不是一輩子,這個叫伍子傑的男人,都屬於她?或許她想太多了。

“這是什麽東西?”

一句話,瞬間把她的好心情打入穀底,這話說的太煞風景了,紀茶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又從地上調了兩根起來,這回伍子傑乖乖的坐在一旁看著她編製。

“這叫草戒,結婚的時候帶上的,代表兩個人永結同心。”

她甜甜的笑了笑,手中的狗尾巴草也已經成型,本想套入自己手中,卻一想剛剛說出的話,有些遲疑了。他們兩個,似乎是沒有可能的。想到這,戒指抵到他麵前,叫他好好收好。

給他的新娘親手帶上。心中蔓延著酸澀,卻給他人做了嫁衣。

那天她一個下午就教伍子傑怎麽做戒指,一個下午的時間,他們做出了好多好多,然而他做的戒指隻有三個成形了,其他的全部報廢。她有些於心不忍的看著伍子傑一臉的挫敗感。

敲門的聲音傳來,兩個人急急忙忙的收拾房屋裏的東西,門外阿露的叫聲斷斷續續的傳來,伍子傑一把拿起那兩個她做的戒指,塞入懷中,卻也不忘自己做的那三個,一同帶走了。

隻是這可惡的人,竟然把所有失敗的狗尾巴草留在她的房間裏,連忙把狗尾巴草塞進床鋪底下,用床單蓋上,趕忙去開門,果然門口阿露的臉色有些昏暗。

“日後小姐若是想要睡覺,別把門鎖上,奴婢明白小姐昨日一夜未睡,定然不會前來打擾,切莫鎖去房門。”

紀茶連忙點點頭,討好似的看著阿露,隻是阿露並沒有再看向她,而是獨自走到梳妝台前,然後側身看了她一眼,她知道乖乖的走上去,如今又快要睡覺了,為何還要梳頭。雖說心有疑問,但也不好說出口。

“小姐,聽老爺說,明日趙小姐要登門拜訪。”

她一怔,那日去了也就夠了,如今這趙姬到底是怎麽回事,還登門拜訪,她倒是稀奇,怎麽會得到這個江南第一才女的青睞,怕是不少佳人才子多多少少都有些羨慕吧,畢竟那些才女們,多想與這個趙姬想結識?

隻是她隻是想與他們官宦家族結識,並不是與這個女子,不過話說回來,倘若日後真的發生什麽事情,這個趙姬如若真的當她做朋友,倒也可以幫助的了她。

“可有說過是什麽時辰?”

紀茶揉了揉眼睛,一個下午看著那個狗尾巴草是在有些難受,還生怕哪個地方會冒出幾個蟲子來,阿露手中停歇了片刻,才緩聲說道,老爺未曾提起。

未曾提起,上次去知縣府上時,趙姬出門相迎,如今到了她紀府,當然不能寒顫著了,可是再怎麽想也想不出來,麻煩事情怎麽總是這麽多,從銅鏡裏看著梳頭的阿露,阿露沒有了往日的那份天情誼後,

這個紀府到底還剩下什麽?小葉如今定是狠毒了她,然而這個阿露卻又對她愛理不理的,這總不能讓她一個人早早起來,坐在大堂中等待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