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還是適合紅色,隻是看的有些妖氣。”
阿露看了看對著銅鏡發呆的她,微微笑了笑,今日府上喜氣洋洋,一大片紅彤彤的,阿露看在心裏也覺得心情好了許多,今日一大清早,就見她站在門口,臉上掛著笑意,這一切都是好的兆頭。
她低頭看了一眼通紅的外衣,大紅色怎麽會適合她,她一直喜歡的都是淡色係,想想當初二嬸送來鮮豔顏色的衣服,都已經不知道丟到哪裏去了。
裝扮了片刻,便起身去給二叔二嬸請安,曾經的年裏也有,不過都是何藍先去,然後等到第二天,她才回去和何員外請安,那個小妾的眼神很是囂張,穿的如此張揚,一旁一臉黑氣的二嬸。
倒是同這個人成了一個反比。
紀茶微微一笑,請了安,便一同去飯桌前吃飯,一家人,從那次二嬸要她的繡藝開始算起,到現在那麽多事日,今日才算第一次正式全家人用餐,她笑了笑早上吃不吃都無妨,晚上那頓才是真正的團圓飯。
隻是她至親至愛的兩個人卻已經不在了,時隔多年,再到紀府中度過新年,卻也少了往日的那份歡慶,每個人的臉上如今多多少少都是幾分愁,是不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隨著人的長大,心煩的事情就越來越多。
她靜靜的吃著碗中的飯,卻不怎麽想吃什麽菜,一餐飯吃的一點人氣都沒有,阿露在一旁站著,看得她很不習慣,往日隻要一吃飯,她就會讓阿露坐下一同吃飯,畢竟她也很討厭別人吃著自己站著的感受。
她怎麽在懷疑,這到底是不是在吃飯,為什麽每個人的氣勢都很強悍,吃飯跟演戲戰鬥一樣的麻煩。
直到吃飯為止,她都隻是看到那個小妾動不動的都在給二叔夾菜,二嬸一個人被擺在一旁,其實,她很羨慕二嬸,能嫁給二叔這樣的人,雖說毫無主見,卻可以忍受美女在懷而坐懷不亂。
這樣子的男人到底還有多少?怕是還沒有找到,就宣布世界末日了吧。這個世間,不管在哪個時空,都很難找到對自己如此癡情卻又長情的男人?
吃晚飯,和阿露一起走到大堂,坐在那裏等待看看會不會有人今日就來拜訪,她喜歡從那些禮物裏坑一點出來自己用,有的時候還可以拿那些自己往日裏用不到的東西,送給下人,加深點關係。
平日裏本來就沒有撈到什麽油水,每當這個時候她都很習慣的來到大堂等待客人的登門到訪。
就是不知道是紀家人脈關係太少,還是她的運氣太不好,今日來的人少之又少,就別說嘮叨禮物了,差點就賠出去什麽。
“小姐,你也別在這裏等了,不如回去好好休息片刻,今晚會鬧騰到很久,小姐的身體又如此的差,如果身體出了岔子就不好了更何況,明日夜裏小姐還要去參加遊園會。”
她一直都沒有忘記這個遊園會的存在,隻是近些日子她不想去想,不想去
說。。或許有那麽一天,她會成熟,看著阿露,隨之點點頭,往房中走去。阿露也沒有忘記一直跟在她的身後。
還沒走一會兒,天空就飄下雪花,純潔的白色,卻沒有想到在這新年裏可以看到如此美麗的雪景,站在那裏一時間竟然不想離去。
今日的雪下的很小,雪花也顯得有些瘦小,落在手上,一瞬間就變成了水,融化於掌間。阿露隻是靜靜的站在那個地方臉上還帶一點點的無奈,隻是阿露明白,紀茶喜歡雪花,喜歡在雪地裏遊**。
喜歡在這雪景裏奔跑,大叫,似乎想要把這一年來的陰暗情緒全部發泄出來,卻也不得不承認,雪中的她格外的動人,格外的明媚。
或許有一天,這個世界上麵不會再下雪,或許有一天,這個社會即將崩塌,她都寧願去選擇多享受一日的美景,就多享受一日。
白色的雪花,也是不是的落在阿露的身上,隻是對這白色的物體,阿露從來就沒有多少好感,隻是想她快些玩夠了,快點回去休息,若是感冒了就不好了。
紀茶站在那裏,兩隻手攤開,臉朝著天空,閉上眼睛感受著雪花全方位的洗禮,那種冰涼的感覺不是冷,而是一種舒爽,或許來到這個世界,伴隨她的始終是火一般的事件,讓人馬不停蹄的糾纏。
隻有這冰清玉潔的雪花,才能給她提供那少得可憐的安全感,或許也是因為這種稀少,才顯得格外的珍貴吧。
下人們有的從這裏走過,缺不忍心打擾紀茶的雅興,看著她一個人站在那裏,欣賞著美雪,看著這漫天的飛雪,似乎隻為她一人綻放。她喜歡,至少除了雪花,沒有東西隻為她一人綻放。
“雪花這麽白,若是有一日連這白雪都變得不白淨了,那是,還有什麽是純潔的。露姐姐,你覺得茶兒比這雪花如何?”
阿露一愣,卻不知該如何回答,雪花與人?這如何比較?抬頭看了下正在向下飄落的雪花,她說的那種白淨、純潔,似乎阿露可以明白,隻是這個世界上,除了她,誰還會真的對人掏心掏費?
如今,阿露隻能搖搖頭,有些惋惜的看著她。
“冰清玉潔還有這樣的人存在嗎?小姐,倘若雪花變得昏暗,變得不白淨,這個社會也的確會收到汙染,隻是一切都變得微不可及。若是這樣,小姐你又何苦糾結這些?”
她笑了笑,阿露說的也是,千年後,雪花還是如此白淨,隻是人心變得太過於齷齪,站在那個地方,她始終找不到一個落腳的地點,雪花飄落,她總是喜歡第一個才上腳印,那是幹淨舒適的位置。
府外傳來一陣陣鞭炮的聲音,她捂著耳朵,在地上轉了個圈,真希望雪下得再大一點,足足到達膝蓋那麽深,到時候踩在上麵那才是舒爽的感覺,至少她從未試過。
雪,依舊飄落。。
她裹了裹衣物,和阿露一同回房,今夜的晚宴她都
不想去了,如今在這個紀府怎麽就一點熱鬧都沒有,往日在何府中總是有處理不完的事情,不過她也不是一次的想象,如果沒有荷蘭的惡意相謗,還會那麽熱鬧嗎?
她靜靜的躺在**,真的很希望,睡一覺起來,雪已經達到想的那個高度。甜甜的笑了一下,麵對這些她總是那麽喜歡,總是那個無可挑剔。
阿露向房間中看了一眼,便自行走了出去,代替小葉照顧紀茶,如今小葉是不是過的很幸福,誰也不知道,走了一段路程,那裏有一個很隱蔽的**秋千,是曾經琦瑋做給她的,那時候還是那麽的幸福。
如今那人已娶別人為妻,她也已經定位下來隻要做一個奴婢就好,再也不奢求什麽,那麽多日不見,倒也是怪想念的。
天空中的雪漫漫的停了下來,阿露坐在**秋千上,腦子裏卻是另外一個人的人影,她真的很想那個人,一直很想,隻是所有的一切都在勸告她,不能去想他,每當紀茶入睡時,她就會來到這裏。
拾起那自卑而又淒涼的想念,那苦澀的單相思。
這樣的大年三十,也不過如此,似乎紀茶還沒有睡多久,就被叫了起來,疲憊的看著叫她起床的阿露,叫她去二叔二嬸那請個假,不願意再動身前去,浪費時間,浪費神情,這一切又是何必呢?
“萬萬不可,小姐莫要淘氣,若是老爺知道小姐在這裏睡覺,老爺一定不會饒了奴婢的,小姐你還是起來吧,年夜飯總是要吃的呀。”
所有的下人,在過年的時候最想要做的就是回到家中陪著家人一同享用年夜飯,一同享受那短暫的相聚,那是種幸福。隻是紀茶又怎麽會知道,她不曾想過與二叔二嬸過年,每年都在何府上,看著別人臉色行事。
如果紀府中爺爺奶奶還未仙逝,那至少還有份依賴,有份想念,隻是如今。。想念越來越深,依賴卻**然無存。看著阿露一臉懇求的摸樣,她著實不願意動,卻也不想連累無辜的人受苦受罪的。
飯桌上,除了兩個女人的明爭暗鬥,還有那齜牙咧嘴的摸樣,二叔沉默,她也沉默,這個飯桌留給那個兩個女人慢慢玩弄,本來想整整二嬸那囂張的脾氣,如今卻感覺像是二叔苦不堪言。
若是爺爺奶奶得知自己的兒子,被自己領養回來的孫女折騰成這樣,指不定就跳出來指責她了,又看見如今兩個女人明爭暗鬥的樣式,肯定又會被氣背過去。
哎~她無奈的歎了口氣,這個世道,是在也不是人呆的地方,或許有一日睜開眼睛,她就真的離開了也不一定,一塊肉啪的一下打在她的臉上,她抬起頭,掃過那兩個女人,卻發現根本沒有人注意到她。
壓製住翻桌子的衝動,像二叔衝衝道個別,立刻離開了。這就是她期待的大年夜?這就是她這幾日所興奮的緣由?簡直就是糟糕透頂!日後她再也不會期盼些什麽,希望越大,失望卻變得這麽透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