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師爺尚白

江濤目不轉睛的盯著衛清風,表麵上嘻嘻哈哈,實際上他隻要露出一點不耐,江濤就會下令射殺他們,畢竟時間不等人,要不是看在他是反清義士是份上,根本不會和他羅嗦。

衛清風聞言,狐疑的掃了眾人一眼,根本不信江濤的話,不過看到遍地的綠營兵屍體,這才信了八分,尋思道:“這些土匪看起來絕不是善類,而且個個精悍,不乏高手,卻實實在在的殺了清軍,真是匪夷所思,難道這黑廝想靠這點人攻打州城……若是不應,恐怕立刻血濺當場。”

看了一眼亭亭玉立的師妹,長歎一聲:“師兄妹二人暫時願聽從當家的號令,不過一不可亂殺無辜,二不可向他人說出此事,更不可提出我師兄妹二人的名號。”

江濤隻覺有種欺負了老實人的錯覺,大笑一聲,正色道:“行,不過你要敢壞老子的事,哈哈,你懂的。”

李麗華畢竟不是傻子,老老實實的跟在師兄的身後,遇上了這種混人,隻能大歎倒黴。

不過半刻鍾,眾人已清理了現場,江濤等立即轉移到樹林處,埋葬了死者,且叫回了江大壯等,此地前不著村後不著店,行人倒是不多,就算有,見到軍爺攔路,也不敢造次。

那少爺目睹了血案的全過程,嚇得差點尿了褲子,他倒機靈,不敢再喧嘩,生怕被滅了口,心悸道:“真不該私自外出遊玩,更不該隻帶這點兵丁,父親快帶兵來救兒子。”

江濤望著完好的三十來匹健壯軍馬,心情大好,州城清軍的裝備遠遠好於縣城的裝備,就連腰刀也是上等的好鋼鑄成,一聲令下,眾人都重新換裝,包括衛清風兩人,李麗華本不想穿死人的衣服,可是看到江濤的黑臉,心中不禁一顫,隻敢在心中暗罵。

衛清風安撫了師妹,其實卻在冷眼旁觀,隻見那個玩飛刀的高手總在站在他們身後五米處,而且沉悶的可怕,還有一幫少年圍在四周,嚴峻的眼神讓人不敢小視,且沒有絲毫破綻,頓時熄了逃跑的念頭,心中咂舌不已:“哪裏冒出來的一幫凶人,真是膽大包天,聚眾造反也不過如此,不過若是引導的好,韃子就頭疼了。”

“忙乎了半天,就看這個少爺有沒有價值了。”江濤瞪著牛眼,逼近那少爺,隨意踢了他一腳,嘿嘿笑道:“將軍少爺,想死還是想活啊?”

那少爺蜷縮著身子猛點頭,哀聲道:“好漢,饒命,本千總的爹是光州城的守備,要錢給錢,要糧給糧……”

江濤心中暗喜,這個官二代好大的來頭,厲聲喝道:“住口,小屁孩還是一個千總,好大的官,俺來問你,你姓甚名誰?”

“本將軍,”看到江濤惡狠狠的瞪著他,忙改口道:“哦,本少爺乃光州守備黃天峰的獨子黃肖,俺求你別打臉!”

江濤心中樂了,黃肖的老爸是警備司令,他又不靠臉吃飯,如此險境,還護著臉,哦對了,不能打他的臉,不然進城的時候會有些不必要的麻煩。

“不想挨打就如實相告,你小子不在城裏呆著,出城幹啥?”江濤嘿嘿冷笑一聲,嚇得黃肖打了個寒顫。

黃肖露出一副苦瓜臉:“本少爺早知諸位好漢駕臨,就不出來遊玩了……”

江濤聽完,隻覺有些無用武之地,本想說一些“切小弟弟”、“抽筋剝皮”的話,不想這位黃少爺全部如實交代,看了看身旁的王大山,不會是欺騙大夥的吧?

“少當家,要這孬種何用,直接殺了了事!”王大山明白江濤的用意,危言聳聽的道。

聽到此,黃肖忙磕頭道:“諸位好漢,若有半句虛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江濤緊緊盯著他的臉色,見他一字一句的發誓,也不管真假,嚴厲道:“無妨,我等入城就靠你了,盡管耍花招,反正你的小命值錢,俺隻認一點,我等事成,你則長命百歲,我等事敗,大夥一起九泉之下見,不配合的話,現在就取了你的狗命!”

黃肖顫抖著道:“不敢,不敢,一定配合。”心中呐喊道:“還有很多美人等著本少爺呢。”

江濤心中疑惑道:“這個千總也太怕死了吧?有些不合常理啊。”

又見衛清風警惕異常,知曉若這兩人不配合也是無用,把他叫到一邊,溫聲道:“衛兄,剛才多有得罪,實話與你說,我等欲去州城大牢走一趟,危險之極,你倆可以不去,本當家絕不怪罪。”

衛清風隻覺詭異的很,一個麵目可憎的土匪,忽而狠辣,忽而溫潤而澤,不真切的很,想要同意,卻不敢賭上自身和師妹的性命,又想挾持此匪,卻忌憚這黑廝的的體型,畢竟自己現在手無寸鐵,想通了關節,心中歎道:罷了,劫大牢也是反清,若是虛與蛇尾,這黑廝絕不是善類,自己的性命是小事,關鍵是師妹。

索性誠懇的道:“好膽氣,州府大牢還未訪過,正好一觀,不過事成後必須讓吾等離開。”

“如此大好,哈哈,若事成,以後但有差遣,水裏水裏去,火裏火裏去。”江濤放下心來,豪氣十足的道。

“不知當家的仙居何處?不然以後到那去找你們。”李麗華來到跟前突然冒出一句,卻是別有心思,客氣話誰都會,讓別人賣命,哪有不給好處的。

江濤橫了王大山等一眼,嘿嘿笑了兩聲:“事成之日,即相告之時,言盡於此,信不信由你。”王大山這才覺失職,差點掏出飛刀射向李麗華,臉色變得很差,李麗華想到哪精準冷厲的飛刀不禁一顫,不敢再多言,躲到了衛清風的身後。

“大山歸還衛兄的兵器,上馬,出發,今朝要趕到州城過夜。”江濤見萬事俱備,隻欠如何進入大牢,卻無萬全之策,關鍵是不知以黃肖的身份能不能進入大牢,隻好翻身上馬,帶頭行去,而黃肖則是騎著駑馬,王大山和他並駕齊驅。

還有百餘裏才到光州,好在都是大路,眾人快馬加鞭,濺起陣陣飛塵,些許路人見了這一群凶神惡煞,老早就讓開,誰敢招惹清軍一定是活膩了。

一路倒也平靜,眾人騎術不精,不過卻終在日落之前趕到了光州城。

同一時間,州衙內,知州不慍不火的道:“這些悍匪早些處斬豈不穩妥?何必等到後日。”

一位師爺模樣的中年人品了一口茶,優雅的答道:“東翁高見,這些匪類已是甕中之鱉,多關幾日無傷大雅,若有同夥前來搭救,正好一並擒拿,到時東翁的功績又添了一筆,更何況匪類已被學生轉移,必保萬無一失。”

“哦,尚白真是事無巨細,好,本官總算放心了,黃守備開撥了沒有?”知州欣慰異常,不過卻對他的自作主張有些不高興。

“東翁,還沒,學生覺得東翁不必心憂,羅千總實在無能之極。”被稱作尚白的師爺看出知州的不爽,心中喟歎道:“自己改了自作主張的毛病,不然就算再有才幹,也會引人誤解。”

“胡鬧,兵貴神速,怎可拖延?”知州板起臉怒斥道,隨便端起了茶杯。

“是學生孟浪了,這就去催促。”被叫做尚白的師爺明白端茶送客的道理,告了聲退離去,尋思道:看來自己是多此一舉了,沒想到黑虎寨還沒覆滅,卻在商城縣興風作浪,不過謹慎無大錯,這就去拜見黃守備,文武自古不和,也真是難為了黃守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