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零章 萬全之策

幾個人策劃的撞火車毒計，已經就差最後一環了。劉興華站長自己也不清楚那列裝滿了油料的油罐車是不是還停在海城火車站。要想知道這些就得去問車站的調度員！

那就去唄！胡飛忽的一下站了起來，曹義跟著站起來眼睛看向了劉興華。劉站長無奈的歎口氣，隻好起身帶著這兩位去調度室找站上的調度員。

他其實不想去找那個調度員的。參加義勇軍和鬼子作戰可不是人人都願意的，更多人想的隻是自己和家人平安就好。那調度員平常就不是個好熱鬧的人，人家要是不想多管閑事，他帶這兩個煞星過去豈不是強人所難？事情辦完之後人家調度員還不定怎麽罵自己呢！

怎麽說倆人也是在一起共事了這麽長時候，最後讓人家罵自己勾結匪類陷害同僚，那自己不就成了陰險小人了嗎？可今天這事已經走到這兒了，離開調度員他還就是辦不成事！劉興華隻好在心裏默默地說一聲對不起，硬著頭皮帶著這幫人往調度室去。

站長辦公室在二樓，調度室在三樓。一群人順著樓梯上樓，走了沒多遠就到了一個門口，這裏就是調度室。站到門口劉興華有點猶豫了，曹義上去“咚咚咚”的敲門。

“誰呀？誰呀？別敲了，再敲門就讓敲壞了！”隨著一個不耐煩的聲音響起，調度室的門一開，裏頭露出張氣急敗壞的臉。“敲什麽敲？咦，曹隊長？劉站長？你們這是有事？”等看清門外站的人了，裏頭那人立刻由憤怒轉成了一臉的疑問。

“韓調度，我們找你有點事。”曹義是火車站的警察隊長，他認識這個韓性調度員，嘴裏打個招呼推開門就往裏頭進。

韓調度大概是平素裏見慣了警察隊長這種蠻橫作風，也不阻攔，往旁邊一讓滿臉無奈的看著這夥兒人一個一個往裏進。好再來的這群人總算是沒全進屋，就進去了三個其他人就自動不往裏進了。

韓調度趕緊關了門，返回身再看，進來那三位已經不客氣的各自找位置坐下了。這倒好，不用再讓座了。

調度室裏就這三張能坐人的椅子，韓調度沒辦法，隻好自己站著陪客。

還有一個小時鬼子的火車就要進站了，時間緊迫沒時間做太多的鋪墊。簡單地寒暄了幾句之後，曹義直接就把話題轉到了正事上頭。曹義是負責治安的警察隊長，鐵路上太專業的名詞他還是沒那兩位熟悉，說了幾句之後就有點前言不搭後語了。劉興華一看，得，看來還是得自己親自上了！

劉站長說得倒是清楚，他說完了，韓調度也愣住了，調度室突然出現了短暫的安靜。安靜的時間也就半分多鍾胡飛首先就忍不住了，這計劃是他先提出來的，現在幾個人大眼瞪小眼的在這兒坐著是啥意思？

“韓調度，劉站長說的那個油罐車現在還在不在站上？”

“在。”

韓調度回答的幹脆利索，隻用了一個字就把幾個人揪著的心放下了。隻要油罐車還在就好！

“那你能不能通知扳道工把道岔給改改，讓鬼子的軍列和這列油罐車來個大撞車！”胡飛說著話，眼裏又興奮的光芒在閃爍。軍列和油罐車相撞，光是想想就能讓人熱血沸騰了！

“扳道岔可以。但是，這輛列車卻不能在海城站爆炸！”韓調度摘下他的近視眼鏡擦了擦，深深地吸了口氣，聲音多了幾分沉重，“油罐車爆炸威力太大，會把整個海城火車站都炸上天的！”

“站上有那麽多職工上班，他們的安全怎麽辦？還有，據我所知，有許多職工的家就在車站附近。油罐車要是爆炸了，那些職工家屬怎麽辦？他們的房屋財產萬一要是被爆炸的餘波給毀了，誰來賠償？”

“哼！為了打鬼子，職工們付出點也是應該的！咱們把命豁出去和鬼子打仗不是也沒說什麽嗎？打仗，哪能沒有犧牲？”曹義粗聲粗氣地回答了韓調度的話，話裏話外倒是帶了幾分的正氣凜然。

“什麽叫應該的？職工憑什麽就應該犧牲？他們願意嗎？他們知道嗎？哼！曹義，你不用拿眼睛瞪我，今天就是你打死我，我也不會同意軍火列車和油罐車在海城火車站相撞的！”

“媽了個巴子的！你個狗漢奸！”沒想到被人家當麵頂了，曹義勃然大怒，拽出手槍就指到了韓調度的腦門上！而韓調度則是挺胸抬頭、兩眼微閉，嘴角帶著輕蔑的微笑，一副為民請願死而無憾的大英雄形象！

什麽意思？你是大英雄，那我們是什麽？胡飛在邊上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揮手就製止了曹義繼續耍弄他那把槍，“曹隊長，把槍收起來吧。韓調度是自己人，不許你這樣對待他！”胡飛用詞很是恰當，簡單的一句自己人，就讓韓調度的臉色緩和了不少。而曹義則是乖乖的把槍收起來站到了旁邊。

“韓調度說得很對。我們拚了命的和鬼子打仗，就是為了保護我們國家黎民百姓的生命財產安全！要是我們因為要打仗就讓老百姓遭受滅頂之災的話，那我們還打鬼子幹什麽？我為曹隊長剛才說的話向你道歉！韓調度，請問你有什麽好辦法，既能炸了鬼子的軍列，又能不讓咱這火車站受損失呢？”

既然你韓調度張嘴閉嘴就是鐵路職工的房產和生命，那你就替我們找個好辦法吧！胡飛把皮球又踢給了韓調度。關於鐵路上的事兒他不懂，不懂的東西就交給專家來解決！

韓調度皺著眉頭陷入了沉思。劉興華也眯著眼睛在思索著，突然，劉站長眼睛一睜，好像是想出來個好主意，“韓調度，你說要是把罐車開到站外頭，在多遠的地方爆炸不會波及到咱海城站？”

“開出去？”韓調度驚呼了一聲，幾步跑過去，從角落的箱子裏開始翻書。很快就挑出幾本快速翻了起來，一邊翻書一邊嘴裏念念有詞。

胡飛掏出懷表看了看，臉上已經有點焦急了。要是鬼子軍列進站之前還想不出好辦法，他現在就得籌劃撤兵的事了！

“五公裏！隻要離開五公裏，爆炸的餘波就絕對不會對車站產生影響！”韓調度不停的翻書，不停地在本子上記錄計算著。就在胡飛已經站起來準備宣布本次計劃取消的時候，韓調度竟然真的得出了一個具體數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