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開車北返

十輛汽車少？孫廠長瞪著眼睛剛想說不少了，馮怡就站出來了。打仗的時候馮大小姐藏在安全的地方，一旦開始談判，馮怡立刻就站出來成了己方的主將了。

什麽沒有我們的幫忙，你的汽車廠已經成了一片廢墟了，你本人說不定也變成一具死屍了。十輛車很多嗎？你這個汽車廠裏的庫存就隻有十輛車嗎？給別人留的？剛才汽車廠要是被日本特務給炸了，你還哪兒有汽車留給給別人？

馮怡那張小嘴像機關槍一樣，啪啪啪，啪啪啪，一通密集掃射，直接把孫廠長給說暈了。最後，實在被擠兌的沒辦法了，孫廠長隻好答應再加五輛車。

再多五輛那就是十五輛，聽上去好像已經不少了，但卻仍然達不到胡飛心裏的要求。當馮怡看過來的時候，胡飛就貌似感慨戰爭殘酷一樣輕輕搖了一下頭。對於胡飛的暗示，馮怡心領神會，重新抖擻起精神繼續上陣。又是一番唇槍舌劍，終於把汽車的數量從十五輛漲到了二十輛。

湯仲明目瞪口呆的看著馮怡和孫廠長唇槍舌劍、討價還價。原來生意還可以這麽做的？剛才人家一口答應十輛車的時候他還歡天喜地的，現在不過是講了一番價錢，汽車的數量竟然就多出來一倍！湯仲明心裏五味雜陳，想說什麽，偏偏又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最終，孫廠長答應巴山汽車廠破例賣給八八縱二十輛新式木炭汽車，其代價除了錢之外，就是湯仲明成了汽車廠的總工程師和副廠長。對湯仲明來說這倒沒什麽難以接受的，反正他不在這兒幹也得去別處，他對木炭汽車的理解總之是不能爛到肚子裏的。

二十輛，基本上就已經算是達到胡飛要求的底線了。而這，也是孫廠長所能接受的最大值。雙方終於找到了交匯點。皆大歡喜之下，孫廠長領著胡飛一行人對巴山汽車廠進行了參觀。日本特務破壞的機器並不多，隻是熟練工人傷亡了二十幾個影響到了生產的速度。

還好，巴山汽車廠有足夠的備用人才，把這些非主力隊員換上場，雖說剛開始速度會慢了點卻並不影響生產秩序的正常進行。可以說，三木清一的特務隊以全滅為代價所取得的戰果，也就是讓巴山汽車廠暫時放慢了汽車生產速度。

或許一個星期，也可能是半個月，等這些新上崗的備用人員熟練了之後，生產速度還會像原來一樣的。但三木清一和他這幫日本特務卻不是一個月兩個月就能培養出來的。總之，鬼子這次偷襲汽車廠行動算是徹底失敗了。

二十輛嶄新的木炭汽車從地下倉庫裏開出來，換了司機之後車隊正式啟程北返。

六十個人，二十輛車，平均每輛車上連駕駛員在內也就三個人了。從巴山到洛陽，萬水千山，兩個司機輪班倒剩下那個就是隨車的警衛。胡飛當然是和馮怡在一輛車上了，除了他們倆之外袁方也上了這輛車上，幾千裏地的駕駛就靠胡飛和袁方兩個人了。

胡飛、袁方倆人都屬於那種會開車但不熟練的那種，這幾千裏地的長途倒是正好練車。其實也不光他們倆，這次來的四十個司機最少有二十個都是生手。好在那年月路窄車少，這幫人雖然技術不熟練吧，一路上交通事故倒也沒出幾起。

這一天，車隊到了湖北地界，再向前百裏左右就是古城襄陽了。走了這麽遠的路，不管是司機還是成員都已經極度疲勞了，車隊急需找個安全的地方休整個一到兩天才能繼續上路。

到哪兒去呢？大地方不能去，你去了哪個集團軍司令部，萬一人家總司令看重你的車隊不想放了怎麽辦？小地方也不能去，底下的團營一級的駐地連個像樣的操場都沒有，這二十輛車停哪兒都是個問題。

不找個地方隱藏起來，萬一要是被鬼子的穿插部隊或者是飛機發現了都將是滅頂之災！這二十兩木炭汽車太招眼了！

胡飛坐在車上想問題想得入了迷，旁邊的馮怡閉著眼睛靠著他在打盹，袁方正神態輕鬆的駕駛著汽車。走了這麽遠的路，袁方這個新手已經變成老手了。

前麵是個彎路，前車拐過去了，袁方慢打方向正行駛在這段彎道上的時候，冷不丁就聽見撲簌簌一陣響，沿著山坡骨碌下大大小小幾十塊大小石頭！大的有磨盤那麽大，小的有飯碗那麽小。這家夥要是落到人身上那是鐵定沒活呀！

“嘎吱——”袁方猛踩刹車，強大的慣性把人用力朝前甩了過去。胡飛感覺身子向前一衝，本能的伸手撐住了車前操作台，另隻手一把摟住了旁邊的女人。

馮怡尖叫了一聲，胳膊腿像樹藤一樣纏住胡飛就再也不鬆開了。

機動車急刹車也就是那麽一下，木炭汽車走山路，那速度能有多快？不過也就是三四十公裏罷了。就算是被急刹車嚇住了，那還能一直嚇住嗎？剛開始抱緊了還可以說是女人膽子小，抱住男人想找個依靠。可兩分鍾之後還這麽緊緊的抱著就有點過分了吧？

“小囡，快放開，你快放開我。”胡飛輕輕的掙紮著，馮怡一句話不說卻摟得更緊了。

“你先放開，還有別人呢。等回去了，我再讓你……”胡飛像哄孩子一樣的哄著懷裏的女人。

“咳咳，我去看看前麵怎麽回事。”袁方拉門下了車。這兩位在公共場合就卿卿我我的，一點也不注意影響，你讓旁邊人怎麽辦？袁方站在車前頭朝剛才落石的山坡上看，那上麵也沒什麽呀，怎麽冷不丁的就會有石頭往下掉呢？

胡飛的車一停，後麵的車也跟著停了，王洪、楊小五跟著幾個司機一起走到了胡飛這輛車跟前。大家夥兒都抬頭往兩邊山上看，什麽也看不見呀。

“哧溜溜——”一聲響亮的哨子聲之後，山坡上突然出現了無數晃動的身影。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從樹後頭，石砬子後頭跳出來，順著山坡就跑下來了。是土匪！胡飛猛地掙開馮怡跳下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