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兄弟
“哪裏打槍?保護軍座!”隨著幾聲喊,袁方帶著警衛連二十幾名戰士過來就把胡飛給護到了中間。
“別緊張,袁方。這是山上的好漢們在發警告,用槍聲證明這邊是他們的地盤。”胡飛表情輕鬆的向袁方解釋槍聲的來曆。袁方是在胡飛離開望海山之後加入隊伍的,東北胡子的習慣他並不是太清楚。
騎兵團在行軍隊列裏處在靠前的位置,槍聲這邊一響,吉金彪提馬就到了隊伍最前麵,單人獨騎往路中間一站雙手抱拳亮開嗓子衝著山上高聲喊叫:“山上是哪位老大當家?我們是國軍。勞煩值星的兄弟往裏通報一聲,就說抗日義勇第一軍來了,請望海山的大當家下山一見!”
過了好一會兒,山上傳來回應:“你是誰?叫什麽名字?”
吉金彪就是一陣納悶,胡子啥時候會問人叫啥名字了?他以前在山上的時候遇見路過的軍隊可從來都是直接讓開道路放其通行的,沒有哪路胡子願意和官兵打交道。不過,人家既然這麽問了,他也不能不回答。
“抗日義勇第一軍騎兵團長吉金彪!”
“是竄山豹嗎?”山上有個聲音朝下麵喊了一聲。
吉金彪一愣,這聲音聽著有點耳熟,似乎以前在哪兒聽過一樣。他剛想問說話的人是誰,就聽見山上就跟開了鍋一樣,也聽不清喊的是什麽,就見一群人連吵吵帶喊的衝下了山路。
這是,這是胡子要開戰嗎?吉金彪心裏一驚,趕緊帶韁繩,戰馬調頭往回就走。他一個人可對付不了成群結隊的胡子。
“竄山豹,你跑什麽?是我呀,我是馮全!”
馮全?吉金彪心裏忽悠一下,急忙勒住馬回頭觀看,就見一大群胡子當中有一位濃眉大眼、長相端正的衝著他連連搖手。這家夥,這家夥可不就是馮全嘛!
想當初,胡飛在東北望海山當胡子的時候,手下有幾員得力的大將,馮全就是其中之一。胡飛奉了老北風的命令去吉林找蘇炳文搬救兵,吉金彪幾個人跟著去了,馮全沒去。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了,這個馮全竟然還在望海山當胡匪!
“馮全!”故友相見分外親切,吉金彪從馬上跳下來飛一樣跑到跟前,一把拉住馮全的手,上一眼下一眼仔細打量這位昔日的弟兄。歲月在他這位戰友臉上又多刻了幾條皺紋,麵貌和當初幾乎一般無二。
對麵的馮全笑著笑著眼淚掉下來了,“豹子,我的好兄弟,我終於又見著你了!我們天天想日日盼,終於把你們給盼回來了!飛哥呢?飛哥在哪裏?”
“飛哥?哦,飛哥在後麵。走,我領你去見飛哥。對了,先去交代交代你的人,讓他們站好隊,免得雙方發生了誤會。”這邊是國軍,那邊是胡子,兩方麵的將領在這兒親熱,當兵的卻相互戒備、兵戈相向。萬一要是一個沒注意發生了械鬥,豈不是讓外人看了笑話。
“什麽我的人你的人?咱倆哪兒來的人?既然飛哥來了,那就全都是飛哥的人。你等著!”馮全樂嗬嗬的調侃了兩句,轉身跑回去,到胡匪跟前吆喝了幾句,眾胡子們立刻開始站隊。看得出來這些人也都是經過訓練的,沒幾分鍾就站成了一個還算有模有樣的方隊。
吉金彪帶著馮全到隊伍中去見胡飛。胡飛其實已經看見這邊發生的事情了。因為離得遠,他沒看清吉金彪帶過來的這人是誰。不過吉金彪既然能把人領過來,那肯定是友非敵了。胡飛沒下馬,就那麽大咧咧的坐在斑點馬上樂嗬嗬看著吉金彪帶人往這邊來。
“飛哥!”馮全遠遠地看見胡飛舉手打招呼。
胡飛愣了一下趕緊攏目光仔細觀看。這不看還則罷了,一旦看清來人,急忙翻身下馬。下馬還沒下利索,腳在馬鐙上絆了一下,差點一頭從馬背上栽下來,幸虧袁方手疾眼快過來扶了一把,胡飛這才兩腳平安的落了地。
“馮全!”喊了一聲來人的名字,胡飛的臉就漲紅了,是激動的。
“飛哥!”馮全甩開隨行的人,風一樣跑到跟前站住了,直勾勾的看著胡飛,雙目之中再次流出了淚水。用袖子擦了擦眼睛,雙手往前一伸,和胡飛的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飛哥,你可算回來了!”
“嗯,回來了!你們這幾年吃苦了吧?兄弟們都還好吧?”拉住馮全的手用力搖晃幾下,又用巴掌拍了拍馮全的肩膀,胡飛的虎目之中也有一團淚水在凝聚。
“都好,兄弟們都好!苦點兒倒是沒什麽,這些年我們不是也都熬過來了嘛。飛哥你帶著豹子他們出門在外拚殺,受的苦肯定更多。這下好了,飛哥回來了,弟兄們這下可算找到主心骨了!”
“什麽主心骨不主心骨的,我離開這幾年你們過得不也挺好嘛?”
“是挺好。不過,飛哥你來了,大家夥兒的底氣就更足了。你這支隊伍是?”
“我們是抗日義勇第一軍,飛哥就是軍長!現在不興叫飛哥了,要交軍座!馮全,你這稱呼也是要改改了。”苟天曉聽說消息也湊過來了,他當年也和馮全共過事。
“嘯天狗!你小子還是這麽瘦,這麽多年也沒見吃肥點?”
“他是肥不了了,生就的瘦狗哪能吃得肥?”吉金彪在邊上調侃了一句,引得苟天曉一直在狠狠地拿眼瞪他。
“孫老六呢?”一幫人圍著馮全七嘴八舌說起來沒完,胡飛抽個空問起了另外一員留守大將孫老六。
“老六?哦,老六下山去幹買賣了,天黑之前就能回來。他要是知道飛哥你帶著人回來了,一高興,他還得喝多了!那家夥,不管是高興了還是生氣了,他都得喝高。走,飛哥、天曉、豹子,讓隊伍跟我上山。既然到家了,那就別在山下站著了。走,到山上咱瓶酒方肉隨便吃、隨意喝,管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