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大刀之歌

“進攻！”山下大佐拔出了他的指揮刀，周圍幾百日軍立刻擺出攻擊隊形，各自端著武器開始做好了戰鬥準備。

戰場上其他位置還有零散的日軍向聯隊部這邊靠攏，一會兒的功夫，山下大佐手下的士兵就接近五百了。不過大佐還是心頭鬱悶難當，要知道半個小時之前，他的聯隊可是還有將近兩千士兵的！

這次偷襲其實是次冒險，李金田以一個團的兵力，連夜襲擊了日寇的機槍陣地，接著就來襲擊日軍的炮兵聯隊。這個炮兵聯隊是沒有步兵聯隊人多，也沒有步兵聯隊近戰能力強，可是不管怎麽說，人家也是一個聯隊級作戰單位，光聯隊裏的直屬衛隊、運輸兵、後勤兵等等非炮兵人員，就是一個可觀的數字。鬼子炮兵聯隊今天晚上並沒有休息，他們一直在作戰，偷襲的難度自然就加大了許多。李金田這個團要想正麵強攻拿下這個炮兵聯隊，也不是沒可能，隻是將要付出的傷亡肯定是大到無以複加。

李旅長當然清楚這點，隻是為了殲滅這個鬼子炮兵部隊，就算是搭上這一個團的所有人，他也在所不惜！羅文峪的戰鬥已經打成那個樣子，師長都已經急了，暫二師實在是承受了太大的壓力，如果非要以一個團才能換取戰役的勝利，李金田仍舊覺得很值！

襲擊部隊遠路奔襲，不可能攜帶什麽重武器，何況暫二師根本也沒什麽重武器，戰士們每個人身上就都帶了足夠量的手榴彈。隻是想不到，手榴彈在機槍陣地上沒發揮出多大的作用，在這個炮兵陣地上，卻發揮了奇效！若不是一開始大批量、高密度的投擲手榴彈，也不可能一上來就殺傷了那麽多的鬼子，再加上意外的引爆了炮彈箱，致使鬼子在我方的第一波進攻中，就損失了差不多百分之八十的兵力，剩下的，就是勝利時間的長短問題了，至於勝負，在引爆炮彈的那一刻起，就已經確定了。

這個投手榴彈引爆炮彈，其實還是高全的傑作。昨天他幹掉那個鬼子炮兵中隊的時候，用的就是這一招。隻不過那個中隊的大炮沒這麽多就是了。今天大部隊一接近鬼子炮兵陣地，高全就想起昨天的經典之戰了，不由分說，先投出一顆手榴彈，嘴裏同時假傳聖旨的高喊：“長官命令先投手榴彈！”

士兵們對於衝鋒，印象中還是揮舞大刀，高聲喊叫的向敵人猛跑，跑的近了之後掄起大刀把鬼子一刀兩斷。不過手榴彈的爆炸聲以及高全的喊聲，都讓士兵們產生了一種錯覺，以為這是李金田製定的戰術，畢竟對於戰場上假傳命令這種行為，一般士兵不要說是幹，就是想都想不起來。於是，高全這位排級長官的命令，就被整個團，兩千餘戰士忠實的執行了下來，一片手榴彈組成的彈幕，直接引爆了鬼子的彈藥箱，造成了這起空前慘案。

爆炸停息之後，李金田發現鬼子陣地後麵聚集了大群的鬼子士兵，立刻帶領戰士向鬼子發起了衝鋒。

這次才是真正的衝鋒，暫二師的士兵們一邊呐喊著，一邊射擊著，一邊向鬼子們猛衝。那邊鬼子也是端著步槍在反衝鋒。好在鬼子炮兵聯隊除了必要的步槍外，隻有兩挺輕機槍，並沒有重機槍、擲彈筒之類的重武器，雙方對衝過程中，暫二師的士兵們並沒有承受什麽特別大的傷亡。

雙方距離並不是太遠，又是相互對衝，幾十秒之內，雙方士兵就接觸到了一起，慘烈的肉搏戰瞬間展開！

“迎麵大劈破鋒刀，掉手橫揮使攔腰。順風勢成掃秋葉，橫掃千鈞敵難逃。跨步挑撩似雷奔，連環提柳下斜削。左右防護憑快取，移步換型突刺刀。”

若說以前高全還對這首大氣磅礴的“大刀歌”還有什麽理解不透的話，現在可是真正的見識到了它的威力。李金田和他身邊的衛隊們，一人一把大刀，揮舞起來著實精彩。

鬼子刺刀當麵刺來，大刀由下自上一撩，刀背**開刺刀之後順勢斜削，刀頭正好削斷鬼子的脖子。李金田是西北軍的老兵，接受過正宗的大刀隊訓練，他手下的衛士也都進過專門的刀術培訓班，部隊直到現在還保持著出操時候耍大刀的優良傳統。這套刀法招數不多，花樣也就那四句話中的八招，在戰場上卻極為實用。此刀法實為殺人之利器，絕非後世人們早晨在公園裏練的健身刀法可比。

公園裏練的刀法，都是以花樣為主，耍著好看，刀的重量也輕，運動也不是太激烈，早晨起來鍛煉鍛煉身體，呼吸呼吸新鮮空氣，是養生健體的一項很好的運動方式。這套破鋒刀法，卻招招式式都是殺招，每一刀，每一個變化，都是為了殺傷對手而來的，刀身沉重、刃口鋒利，出刀即傷人，便是此刀法的最佳寫照。

高全的戰場搏擊之術沒有什麽固定的招數，屬於那種極為實用的一招製敵類型的，這也是後世軍隊中普遍應用的，效率很高，卻總覺得沒有別的西北軍戰士耍起來氣勢足。原來還沒怎麽注意，現在和大部隊一起和鬼子廝殺拚搏的時候，旁邊的王大柱殺得興起，一邊和鬼子戰鬥，嘴裏麵一邊把這首刀法口訣當成戰歌給唱了出來，隨著他一句句的唱著，手裏的大刀虎虎生風，鬼子紛紛身首異處。其中的那句：跨步挑撩似雷奔，連環提柳下斜削。最是實用，高全已經不止一次見識過這兩下之間，王大柱就砍下鬼子腦袋的絕招。

現在雖說不是學習武藝的最佳時刻，高全在和鬼子搏鬥的時候，刻意觀察了王大柱一會兒，心裏默默的琢磨著刀法的變化。

“呀！”一個鬼子端著一支上了刺刀的三八式步槍向著高全猛衝了過來。高全心裏一直都在琢磨破鋒刀法，手裏握著大砍刀，自然而然的就按照剛才一直觀察的那招使了出來。雙手握刀，刀刃向下刀背在上，由下自上一撩，“噹！”的一聲，就將鬼子的刺刀磕歪，借著鬼子刺刀反彈之力，向著斜下方就劈了過去，“哢！”一聲輕響，鋒利的刀刃劃過鬼子的脖子，小鬼子的腦袋直接滾落在地，果然是殺鬼子的特定殺招！

由於此時的小鬼子身材普遍較矮，二十九軍的士兵多是西北大漢，身材高大，用大刀去砍鬼子的腦袋，實在是順手之極。高全的身高在後世來說最普通不過，一米七三，放在人群中，立刻就會被茫茫人海淹沒，但是麵對身高普遍不超過一米六五的小鬼子的時候，卻顯出其身材的高大魁梧，這讓高全內心最深處的那絲遺憾得到了最大的滿足，揮刀殺起小鬼子來，更加得心應手、如入化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