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女將問案

“報告。”八斤一身嶄新的軍裝出現在五百師師部，錢四喜隻喊了八斤沒把金飛龍叫來，金團長不是當事人，來了除了把事情弄得更複雜，根本就起不到任何作用。

“八斤，關於你前幾天和地方上發生衝突的事唐記者想了解一下，你就和她詳細說說吧。”看著八斤，高全臉上帶出了一絲微笑，對於這員猛將的事跡他不止一次聽人說起過，對於能打仗的將領，任何一位主帥都是欣賞有加的，沒看委座是怎麽對待張自忠和張靈甫的嘛。

“報告軍座，八斤沒有強搶民女，梁翠花也不是別人的老婆。”八斤胸脯挺得高高的，回答的聲音異常洪亮，整個師部大廳都帶回音。

“不用向我報告，今天是洪處長擔任審判官，唐記者是副審判官，你隻要把事情發生的前後經過全講清楚就行，我今天是旁聽。”高全笑嗬嗬的指了指洪盈盈和唐文娟，點名這兩位才是今天的主角，“四喜，來，我們坐到邊上，給兩位法官讓位審案。”做樣子就得做全活了，高全幹脆拉著錢四喜坐到了靠牆的位置上，把中間的主位讓給兩位審判官。

兩位正副審判官嫋嫋婷婷的走到主位上坐好，八斤滿臉嚴肅，站的更直了。

“八斤營長，你的底細我們全都知道，姓名籍貫之類的咱們就不問了，今天就直接進入正題，別緊張，你請坐吧。”洪處長到底是大家風範，往那兒一坐，笑眯眯的就進入了角色，旁邊的唐文娟倒是眯著眼睛盯著八斤直看，似乎想從人家臉上看出什麽端倪似的。

察言觀色，這招用的倒是不錯，高全在下麵看著唐文娟心裏暗樂，表麵上卻是不動聲色，既然說了要讓兩位女將審案子，他就不能自己亂了章程。

“是。”八斤表情更見緊張，往下坐的時候，腿甚至在椅子腿上絆了一下，當然，這不是做賊心虛，主要是看見上頭坐著的洪處長，八斤心裏是真的緊張，也別說是他了，就是他的老大金飛龍和洪瑩瑩打交道，也得提著三分小心。

“八斤，你是什麽時候認識梁翠花的。”別人看見自己就緊張，洪瑩瑩早習慣了，就算叫八斤不緊張也沒用，幹脆就直接進入正題了。

“二十天以前。”這位倒是實話實說，沒有一點隱瞞的。

高全和錢四喜對視了一眼，兩人都從對方眼裏看出了笑意，五百軍來修水總共也不到一個月，這位和梁翠花認識就二十天了，看樣子部隊剛一來，這位八斤營長就出去找女人了。

“你是準備娶梁翠花的嗎。”洪瑩瑩兩眼緊盯著八斤，唐文娟眼睛也一眨不眨的往下看，這個問題很重要，兩人是不是進入了談婚論嫁階段，對審判方向將起著決定性的作用。

“是。”八斤回答的幹淨利索，“我準備下個月的初六迎娶梁翠花，已經和我們團長說過了，團長答應幫我操辦。”

“那你說說事情經過吧。”聽說八斤真準備娶梁翠花，洪瑩瑩、唐文娟同時鬆了口氣，就好像梁翠花和她們家有什麽親戚關係似的，牆邊坐著的高全看得莫名其妙。

“是。”八斤清了清嗓子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基本上說的和錢四喜說的一樣，隻是具體了許多，比如說他是怎麽和梁翠花認識的，那個無賴和他的同夥來了之後，他和他的警衛是怎麽和對方搏鬥的，把對方幾個人打傷成什麽樣子的，等等，這些不是親自參與的當事人根本也說不出來，至於那無賴的身份，他打完人就走了，也沒問那麽多，現在連人家叫啥都說不出來。

嘿，果然還是在山寨時候的作風，做了案子不僅自己不留姓名，就連對方的名字也不問，做完案就跑，高全現在看著八斤突然有一種哭笑不得的感覺，再看看錢四喜，錢師長臉上的表情和高全也差不多。

在飛雲嶺的時候，你做了案子一跑人家不知道你是誰，想找人也找不到，現在你身上穿的有國軍軍裝，修水這兒駐的就一個五百軍，對方隨便一猜，也能猜出你是五百軍的，隻是那小子也算本事不小，竟然這麽快就追查到了八斤的身份，還帶著鎮長找上門了。

上麵坐著的兩位審判官，唐文娟是不知道雙方通名的重要性，而洪處長則是覺得這樣做很對，非常正確，要換成是她也得這樣幹，因此，對於為什麽不問對方姓名這件事竟然也沒有再追問。

“梁翠花現在還在你營裏嗎。”這話是洪瑩瑩問的，唐文娟畢竟是未婚少女，這種問題還是不好意思問出口的，你為了個女人，把人都打了，也讓人家來部隊把你告了，那個女人當然要帶到身邊了，洪瑩瑩是打算把那個梁翠花喊過來再詢問詢問另一個當事人。

“她，她還在自己家裏，沒跟我進軍營。”八斤紅著臉看了看兩位審判官，軍營裏不能帶家屬，何況梁翠花連八斤的家屬都不算，他要把人領進軍營不是犯了軍法嘛。

“糊塗。”洪瑩瑩用手一拍桌案，“啪。”的一下滿室皆驚，“你把事情惹下了，還把人留下，難道你就不怕被打的人去報複嗎。”洪處長滿臉的怒色，顯然對八斤沒把事情辦漂亮生氣了。

“他敢，那小子要敢報複，我滅了他全家。”八斤愣了一下，跟著就騰地站了起來，碰的椅子一陣亂響。

“你滅了人家全家，滅了全家也晚了，梁翠花該遭殃也先遭過秧了。”剛才還暗誇八斤會辦事，眨眼間就聽到這小子辦出這麽個糊塗事，洪處長被八斤的不爭氣氣壞了。

“難道你不知道殺了人要償命嗎。”這聲怒問是副審判官唐文娟發出的，唐記者也被八斤的魯莽言語給氣到了。

“償命就償命，這家夥要敢害了翠花，就是拚著償命，我也得給梁翠花報仇雪恨。”響當當的話語擲地有聲，八斤被激起了胸中的豪氣，竟然連洪瑩瑩也不怕了。

“哼，算你還是個有血氣的硬漢子，那家夥要敢報複你和我說一聲。”洪瑩瑩也站了起來，兩隻眼睛閃閃放光的看著八斤，似乎八斤這個暴力十足的處理辦法很對洪處長的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