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孫督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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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叔,剛才三當家已經說得很詳細了。”聶天戈苦笑了一聲,“我從樹上掉了下去,腦子都被摔地有些糊塗了,現在腦子還有些亂,沒有什麽要補充的。”
“天戈,你還記得是怎麽從樹上掉下去的嗎?”吳道士卻是不甘心地繼續問道。
“我也記不清楚了,好像是我站的樹枝突然斷了,然後就掉了下去。”聶天戈其實是稀裏糊塗的附身到了這個少當家身上,要不是在路上透過溪水看見這個少當家和自己的相貌居然一模一樣,早就底氣不足,要露餡了,這個時候也隻好含糊著支吾過去。
“怎麽?”聶邱庭卻是皺起了眉頭,事關自己這個唯一兒子的人身安全,自然是非常重視,“老四你懷疑有人在暗算天戈?可是,去的十八個弟兄,除了天戈,就隻有三當家和虎子了,難道你懷疑他們兩個人?”
“不。”吳道士趕緊搖手說,“三當家和虎子絕對沒有問題,我是擔心有人躲在暗處搞鬼,這事情確實有些蹊蹺。”
聶邱庭歎了一口氣:“沒有證據的事情還是別說了,免得亂了軍心。”
“是。”吳道士隻好說道,“不過,山寨的安全檔次,隻怕要升級了。特別是少當家,千萬不要輕易出去。”
“這隻怕不行,我那大舅哥恐怕來日無多了。”聶邱庭為難地搖了搖頭,“他又膝下沒有兒女,一直把天戈這個外甥當做親生兒子看,天戈必須去一趟。”
“孫督軍病危?”吳道士也被嚇了一大跳,“這可是一件大事情,大哥,我們要從長計議才是。”
“是啊,孫烈臣這家夥自從我和秀姑結婚以後,再也沒有和我見過麵。”聶邱庭歎了一口氣,“我這個土匪頭子,壞了他孫督軍的名聲啊。”
也難怪吳道士這麽慎重,聶天戈的這個舅舅孫烈臣,那可是東北三省的大人物,說是張作霖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也毫不過分!
正是因為孫烈臣的堅持,聶天戈才文武兼修,請了專門的先生,學了不少四書五經之類的文化課程。
孫烈臣是張作霖最信賴的心腹幹將之一。辛亥革命後,張作霖任27師師長,孫烈臣任該師步兵第54旅旅長。
當張作霖與53旅旅長湯玉麟交惡時,孫烈臣始終站在張作霖一邊,反對湯玉麟。張作霖與孫烈臣的關係甚為密切。
1917年,馮德麟因參與張勳複辟被褫奪軍權,孫烈臣在張作霖的薦舉下升任27師師長。護法戰爭時,奉皖聯合進軍關內,孫烈臣任湘東司令,後任奉軍副司令。
1919年,張作霖逼迫北京政府任命孫烈臣為吉林督軍,未果,轉而任黑龍江省督軍。同年8月,加陸軍上將銜,兼黑龍江省省長。
1921年3月,吉林督軍鮑貴卿失寵於張作霖。張作霖調孫烈臣轉任吉林督軍兼省長,黑龍江督軍由吳俊升繼任。
第一次直奉戰爭中,孫烈臣任鎮威軍副司令。奉軍戰敗,直係軍閥吳佩孚揮師北上,大在搗毀奉垣之勢,張作霖處境千鈞一發,十分火急。孫烈臣乃孤軍奪出錦州,獨擋榆關之衝,扼守九門口,臨陣督戰,凡數十晝夜,抵住直軍進攻,穩定了東北三省之局勢,乃有直奉兩係講和之舉。孫烈臣代表奉係,與直係代表王承斌會談於天津英國軍艦上,達成停火協議。張作霖於是閉關自治,整軍經武,設立東三省陸軍整理處,孫烈臣任統監兼陸軍總部謀主(即參謀總長),張作相、薑登選為副統監,張學良為參謀長,開始全麵整訓部隊,舉辦軍校,培養軍事骨幹,並籌劃建立空軍,建立東三省第一座兵工廠。奉軍力量於是開始增強。
孫烈臣身兼數職,疾病纏身,長期滯留奉天省城,不能脫身料理吉林軍政兩務,他唯恐貽誤戎機,遂向張作霖提出辭呈,並保張作相為吉林督軍,王樹翰為省長。但張作霖未予允準,隻允歸故裏靜養。
黑虎寨地處盛京與錦州市之間,其地理位置如此重要,且山寨號稱上千人馬,東北王張作霖卻並沒有對黑風寨進行剿匪行動,不能不說和聶天戈這個舅舅孫烈臣有關。
現在,孫烈臣病危,黑虎寨也就失去了這座最大的靠山,處在風浪尖口!
聶天戈心中一動,這次在大淩河邊遇險,是否和舅舅孫烈臣病危之間有著某種聯係?
日本人對東北三省一直虎視眈眈,這個道理聶天戈是比誰都清楚的。而黑虎寨地處重要關卡位置,日本人自然是要打黑風寨的主意。
道理很簡單,黑風寨要是被日本人給收服了,那可是掐斷了奉天市與錦州市之間的路線。那樣一來,一旦日本人要進攻奉天,奉天戰事不利的話,連往關內的退路都被切斷了。
聶天戈就琢磨著,張作霖在孫烈臣逝世以後,是不是也會對黑虎寨采取行動?
既然黑虎寨在日本人和張作霖的心目中都如此重要,聶天戈覺得自己有必要拿這個事情做做文章。
那麽,對這一趟的奉天之行,聶天戈倒有幾分期待了。
“大哥,孫督軍這一去,隻怕有不少人要打我們黑虎寨的主意了,不可不防啊。”果然,精明的軍師吳道士馬上點破了這層薄紙,“張大帥以前是看在孫督軍的份上,才沒有為難我們黑虎寨。日本人也是顧忌這層關係,才沒有明目張膽對我們黑虎寨動手啊。”
這下,聶天戈倒是對這個道貌岸然的軍師更感興趣了。畢竟,在這個年代裏,能夠有這種戰略眼光的人,已經是鳳毛菱角,更別說是在黑虎寨這樣的土匪窩裏了。
或許這樣的人才,可以為自己助一臂之力吧。聶天戈禁不住起了這個念頭,越發不可收拾!
“也隻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聶邱庭苦笑了一聲,“我這個大舅哥啊,今年才五十二歲,身子骨就這麽差了,還趕不上我這個整天風裏來雨裏去的妹夫。”
“爹,您也一起去吧。”聶天戈禁不住勸道,“這一次,舅舅說不定與您和歸於好呢。”
“天戈,不是爹不肯去啊。”聶邱庭苦笑了一聲,“你這個舅舅最看重的就是麵子,你母親嫁給我這個土匪後,你舅舅甚至和你母親都斷絕了關係。不隻是我不能去,就是你媽都都不能去,我們不能在這個時候讓你舅舅覺得丟了麵子啊。”
“天戈一個人去也好。”吳道士笑著說,“最重要的是孫督軍高興,這比什麽都強。”